048.黑血七煞
“和尚,此等牢sao不必与我等言说。”钟鸣摇了摇头,取过林造之手中包裹,将其扔向邋遢和尚:“接着!刚买的杏仁酥,不嫌弃吧?” 邋遢和尚眼明手快,托着瓷碗稳稳接住了包裹,不由喜笑颜开,对着钟鸣两人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不嫌弃、不嫌弃,施主仁心,贫僧在此谢过啦!” 钟鸣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小施主请留步!” 一直侍立一旁的林造之眉头一皱,当先说道:“怎么?和尚,一盒杏仁酥不够,还想要些盘缠不成?” “非也,贫僧是有事相询。”邋遢和尚小心翼翼道。 “何事?” “两位小施主这几天可曾听家中长辈谈起城中异常?譬如……城中有没有多几个面生的武林人士?” 此时连钟鸣也皱起了眉头:“你问这个作甚?” 邋遢和尚叹了口气,缓声道:“两位,实不相瞒,贫僧法号了生,乃是谪鸣寺弟子,此次前来邱阳城并非兴之所至,而是为了追索一伙杀人如麻、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跟至此地。” “江洋大盗?”钟鸣讶然道。 “正是。”此时了生和尚脸上也带了几分肃然之色,沉声道:“这伙江洋大盗身份可不简单,共有七人,合称‘黑血七煞’,各个都是身手不凡的武道高手,为首的‘疤面刀煞’柳行锋更是据说近日修为大有进益,说不得已然凝结血丹……” “血丹?”钟鸣这一次方才真正大惊失色,心中暗忖:“武道第三境?” “看来小施主对于江湖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啊。”了生和尚见钟鸣色变,微微点了点头:“除却‘黑血七煞’外,这伙江洋大盗手下仍有数十位身负粗浅武艺至铜皮境巅峰境界不等的手下喽啰,便在前几日,据说这伙人行至襄楚郡南部一带,在邱阳城不远的地界做下灭门大案,甚至惊动了府城的公门高手追缉……只可惜他们人数虽多,可往往行动分散,兼之有不少喽啰、甚至‘黑血七煞’中的几位故意在不同地界露出马脚、行烟雾障目之举,贫僧一时间也很难确定柳行锋的具体动向。” “你的意思是,这个‘疤面刀煞’柳行锋,很可能此时便已在邱阳城中?”钟鸣嘴角一抽,缓缓问道。 “但愿如此,否则贫僧只怕要白跑一趟。”了生和尚眉宇间浮现出淡淡忧色:“若是柳行锋真在邱阳,反倒正中贫僧守株待兔之计,若是来人单单只是‘黑血七煞’中的其他几位,柳行锋难保不会在其他城镇大开杀戒。” “师兄,这个和尚什么武道修为?听他口气,似乎能够稳吃传闻已然凝结血丹的‘疤面刀煞’?难不成是个隐藏的大高手不成?”钟鸣此时以心声向李灵犀问道。 “武道修行者平日里浑身血气收敛,各个都是天生隐藏境界的高手,我若是还在巅峰修为,恐怕也难看出他的境界高低,更不必说现在了。”李灵犀没好气的声音响起。 “那你就用那门查验资质的法诀看看他的武道资质如何?”钟鸣仍不死心。 “好小子,你倒是在这种地方聪明得很。”李灵犀声音再次响起:“可惜武道高手血气凝一,将自身魂魄护得严严实实,若他还是铜皮境,我还能勉强一观其魂魄上的武道纹路,铁骨境往上,没戏!” “那你到底看不看得到?” “自然是看不到的。” “这么说来,这了生和尚保底也是个铁骨境往上的高手?”钟鸣此时面色凝重,心中已对这邋遢和尚的话信了七八分。 “师弟,你待如何?” 钟鸣没有搭话,反而紧皱眉头,在原地呆立良久。 “既然小施主没有‘黑血七煞’的消息,那贫僧便在此别过了。”了生和尚见钟鸣久久不言,只得对着二人行了一礼,便欲离开。 “了生大师且慢。”原本紧皱眉头的钟鸣此时眉宇舒展开来,温声道:“大师,可否赏脸在这狄府盘桓几日?” “啊?”了生和尚呆了呆,脸上显现出踌躇神色:“小施主,贫僧此次便是为寻柳行锋而来,却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若是查清了这邱阳城中确无此人行踪,便要立即动身前往它处的。” “大师此言差矣。”钟鸣笑道:“这邱阳城中,我父狄孝行在黑白两道都说得上话,虽不能说是有覆雨翻云之能,却也有些势力。”
“大师便是修为通天彻地,终究只是一人,何不坐镇府中,我自遣府中家仆为大师寻那柳行锋的踪迹。” 岂料了生和尚却是摇了摇头:“小施主有所不知,我自有法子去寻那柳行锋,未必便慢过百人千人。” “可……可那毕竟是江洋大盗,杀人如麻,无非也就是为了求财。”钟鸣语气微微一窒,顿了一顿,方才继续道:“狄家算得上邱阳城排在第一的富庶人家,柳行锋若是真的已至邱阳,只怕已经盯上了狄府,大师坐镇此处,岂不是正应了先前的‘守株待兔’一说?” 了生和尚面色又是一呆,方才讷讷道:“小施主,你们狄府果真只是普通商贾人家?” “这是自然。”钟鸣有些纳闷了生为何如此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便不太可能是柳行锋的目标了。”了生和尚皱眉道:“小施主,柳行锋此人……与一般的江洋大盗可大不相同,此人……杀人从不为钱财。” “不为求财,那是为何?”钟鸣奇道。 “唔……求武。”了生和尚面色凝重:“此人以往专挑武林世家灭门,往往是觊觎那些颇有独到之处的家传武学……柳行锋嗜武、嗜杀尽皆成性,却从未听说过他是个嗜财如命的人。” “若是柳行锋真到了邱阳城,欲要做下大案,也必然会盯上城中那些武林势力。” “可……”钟鸣正欲再言,却见了生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小施主,今日斋饭之恩,贫僧铭记于心,只可惜贫僧身负要务,若有再见之日,必有厚报!” “告辞!”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钟鸣只是眯了眯眼睛,再定睛向了生和尚站立之地望去,却哪里还有人在? 唯剩钟鸣与林造之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