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救人

    很显然，沈轩想多了。被救之人，已经失去了生命意识。水流很是湍急，沈轩一手拖着落水者，有些费力。栾城游了过来，二人齐心协力，将落水者拖到了岸边。沈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栾城则在看落水者的情况，半天才说道：“沈公子，这人已经死了。”“什么死了，赶紧救人啊！”沈轩站了起来，尽管很是疲惫。“怎么救？”在栾城的印象里，他只会杀人，保护人，却不会救人。“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沈轩说的都是专业术语，栾城不懂。“沈公子，你说该怎么弄吧？”栾城懵逼的看着沈轩。“将他嘴里的淤泥先清理干净，之后往他嘴里吹气。”沈轩只想救人。“沈公子，你说的是吹气疗法啊？”栾城恍然大悟。“你知道啊？”沈轩叹气。“没吃rou，还没看见猪在地上走吗？”栾城瓮声瓮气答道。还别说，栾城肺活量大，每一口气下去，落水者的胸膛便鼓得像球一样。沈轩在辅以心肺复苏救助，落水者竟然娇了一声，紧接着嘴里吐出了一些污水，那味道好一股恶臭。栾城趴在水边，连连呕吐。沈轩却是拍拍他的后背：“老栾，你怀孕了？”“沈公子，你就别开玩笑了。”栾城坐起来，一脸的无奈。落水者恍恍惚惚，被人救醒，看着沈轩和栾城，却又是放声大哭：“你们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我去，救你还救错了不成，再说了，一个大老爷们，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也不怕人笑话？”栾城并没有好话说，他是最看不起寻死的人。“老栾，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他肯定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要不然谁会寻死？”沈轩记起了昔日自己惨淡的光景，几间破草房，一头毛驴和一间小磨房，后来为了救岳小萍的父亲，连毛驴也卖了。那个时候，沈轩便想到了死。而在结婚当天，沈轩真的就落水了。是岳小萍救活了他，所以这一辈子，沈轩对岳小萍的感情最为深厚。落水者三十岁左右，当地农民打扮，看得出也是普通百姓。“兄弟，你说的话虽然有理，但我实在没脸活下去了，呜呜呜……”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放声大哭，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子的，家里就没有亲人吗，你这样死了，你的亲人怎么办？”沈轩连连发问，全是灵魂的拷问。男子跪在了地上，头朝地上磕着：“爹，娘，是孩儿不孝啊，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你替孩儿将孩子养大吧！”“呸，亏你说得出口，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还要自家爹娘为自己养孩子，你对得起谁呀？”栾城很少骂人，这一次却骂了，骂得还是那么的狠。“大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又怎么能够体会，二位行行好，还是让我死了，也好一了百了。”男子显然是悲观厌世，不想再活下去。“你死了真是很容易，你想过你爹娘没有，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为了什么，为的是老年丧子，晚景凄凉，为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沈轩并没有发脾气，却是句句有理。“这位公子爷，小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你便成全了小人吧！”男子自我觉得沈轩也非一般人物，却只是哀求。“我们去那边坐坐吧，老栾，有酒吗，这位大哥执意要死，让他喝足了，再走也不迟。”沈轩始终是心平气和，不骄不躁。二人来到了草地坐着，栾城拿来了牛皮酒壶。男子一口气喝了几口，叹气道：“人生能够天天喝到这样的酒，便足以。”在卫朝，白酒还是奢侈品。究其原因还是粮食太匮乏，连肚子都吃不饱，哪里有粮食酿酒，所以，喝得起酒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钱人。“大哥，以后天下百姓，都会喝得起酒的，这个你放心好了。”沈轩微笑看着男子喝酒，内心却不是滋味。很显然，自己过于乐观了，大卫的老百姓目前生活过得其实并不宽裕，或者说是非常的贫穷落后。大卫皇上其实也知道这些，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国库虚空，大卫皇上根本拿不出救济。“兄弟，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也谢谢你的好酒了，不过小人家里的事情，任谁也解决不了，二位还是请赶路吧，小人也想明白了，好死不如歹活。”男子苦笑了一下，脸色仍然还是充满了绝望。“这位兄弟，你也太小看我家公子了，就在下看，这个世上还没有我家公子解决不了的问题。”栾城嘴里叼着一根草，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公子，你真的能够帮小人吗？”男子见沈轩也是长相不俗，不免有些动心。“大哥，在下帮你容易，但你至少要告诉在下，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下才好帮你呀！”沈轩的心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是什么样的困难，让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萌发了自杀的念头呢？男子又是大口喝着酒，这是他此生喝的最好的酒。或者是担心，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喝了，才如此痛饮。一牛皮袋子白酒喝完之后，男子终于开口。他名叫周阿福，附近周家庄人，靠帮周家庄大财东家种地为生，说直接点，便是一个长工。周阿福为人老实，勤快，在周大财东家里一干就是三年。近来他家里需要改造新房，需要银子，周阿福便要大财东预支一些银两，谁知周大财东却跟周阿福出了一个难题。“什么难题？”沈轩听到了难题，反而笑了起来。“周大财东说，东西是眼过为净，还是水过为净，小人却是答错了。”男子叹气答道。“哈哈哈，好玩，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沈轩却是大笑起来：“再说了，这又能代表什么，你何苦要寻死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