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反目

    洛霞镇是几百年的古镇，方恒到了洛霞镇，并不敢太过撒野。两万人马驻扎在城外，派出了几千军马去沈家寨，毕竟之前白云赞带去了那么多御林军侍卫，至此还没有结果。方恒扎下营寨之后，这才带着十几个侍卫，往洛霞书院而去。洛霞书院的院长常星寿，是大卫德高望重人物，即使大卫改朝换代了，也并没有人敢对他有任何不敬。在来之前，方恒还特意准备了厚礼。常星寿端坐一间正厅之上，脸色暗沉，方恒命人将礼单呈上，常星寿却是连连摆手：“方大人，老朽行将就木，受之不起。”“常先生，你收留了小女，学生是感激不尽，区区薄礼，根本算不了什么，还望笑纳。”方恒的第二个目的，便是要收买常星寿。常星寿，大卫大学士，正在撰写大卫史志，方恒受了白震之命，便是要常星寿重写历史，为白家篡位，歌功颂德。方恒心里想了什么，岂能瞒得了常星寿的眼睛，常星寿只是冷笑：“方大人，令嫒是沈公子所救，跟老朽无关。”“常先生，你过谦了，近两个月，还不是因为你的收留，小女才得以有一个容身之地，下官自会去感谢沈轩的，这个你大可放心，另外现在大卫边境局势紧张，下官的部队，有可能会要多驻扎一段时日，若有叨扰，还请谅解。”方恒神色谦逊，张弛有度，显得彬彬有礼。“方大人，老朽略感疲乏，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常星寿双眼洞若观火，知道方恒不怀好意，便不想再呆下去。“常先生，那你休息，下官先告退了。”方恒略显不自然，却并没有将不悦显露出来。在短短的半年里，他经历了生死与大起大落，早已经将人性看透，该伪装的时候，必须伪装。洛霞书院的后花园里面，方恒见到了女儿方小芳。几个月不见，方小芳不但没有憔悴，反而越发显得优雅，神韵。“芳儿，你想煞为父了。”方恒第一眼见到方小芳，忍不住想流泪。“父亲，听说你带了两万人马到了洛霞镇，到底是为什么呀？”方小芳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昔日郎族遭到蒙族进攻的时候，大卫京城未动用一兵一卒。而现在郎族刚刚消停了下来，大卫竟然派出了两万人马。“芳儿，为父也在他人手下当差，并没有什么话语权，不过，也只有这样，方家才能过上好日子。”方恒并不想有太多的解释，只想搪塞过去。“父亲，你在跟谁当差？”方小芳不依不饶，却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芳儿这个很重要吗？”方恒叹气问。“父亲，女儿不用猜，你就是在为白震卖命，你忘记了，当初你被打入大牢，白震又在干什么，他想过要救你吗，而真正救你的人，却是你屡屡要迫害的人，你摸摸你的心口问问，你还有良心吗？”方小芳痛声责问。方恒举起了手，扔了下去。啪的一声，方小芳捂住了自己的脸：“父亲，女儿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人打过女儿，你现在竟然打我。”方恒看着自己的手掌，却是愣住，嘴唇蠕动着：“芳儿，为父不这样做，只会更加凄惨，你能替为父想想好吗，管他是谁当皇上，只要让咱有好日子过就行，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和你弟弟着想。”“父亲，女儿不要你用这样的方式替女儿着想，你走吧，女儿决定留下洛霞书院，再也不回京城。”方小芳之所以如此坚决，是听到了方恒在吩咐手下去沈家寨屠村的计划，她眼中的父亲，只是一个刽子手。“放肆，老子生你，养你，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方恒已然气急败坏。“父亲，女儿不是翅膀硬了，而是有自己的想法，身为大臣，必须忠于朝廷，而你，这么多年，又做了什么？”方小芳泪流满面，她深深后悔，那个时候，还在沈轩的面前，为父亲求情。“来人，将小姐带回营帐，明日便将她送回京城。”方恒不想再细说话，方小芳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太过火。几名侍卫刚要上前，方小芳却是掏出了一把匕首，放在了颈子处：“你们谁敢过来，小女子马上死给你们看。”方恒彻底懵逼，这可是自己乖巧，听话的女儿呀，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方大人，你看？”手下侍卫哪里敢上前，万一方小芳抹了脖子，受牵连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滚……”方恒感觉无语。他的滚字，原本是冲着侍卫而出。方小芳却是轻声应了一句：“女儿多谢了，这就滚……”方恒：“……”方恒回到中军大帐，想想心里都觉得窝火。只是，还有比这个更要窝火的事情。白震给了方恒两万大军，并非让方恒带着玩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拿住沈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一件事情，便是要逼迫郎族，向大卫进贡更多的牛羊马匹，及金银财宝。两拨去往沈家寨的军队，都是无功而返。沈家寨除了一个空寨子，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和一头牲畜。仿佛都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方恒离开了京城时，曾跟白震立下了军令状，一定会劝降沈轩，让沈轩为新皇效力，卖命。可是，按照这样一个架势，别说让沈轩投降，现在连沈轩的影子都不见了。手下副将关庆走上前来：“大人，沈轩连宋铁人和白云赞都杀了，估计他是真的要反朝廷了，现在着实不好办啊！”“管将军，本帅以为，沈轩肯定是去了郎族，可以使人先去郎族，打探消息，若是李元岚敢收留沈轩，大卫便可以向郎族用兵了，李元岚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也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方恒眼珠子转动，却好似成竹在胸。“那小姐呢，不送她回京城吗？”关庆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