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重犯计北
“那边好像是个茅厕,你小子不会这个时候内急吧?” 吕三通扶着额头,嘴里叨叨着说江辰果然不靠谱,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他还不忘转身告诉沈雪莺,“我觉得这个人根本没有资格加入咱们夜刑司,随便在刑部挑选几个机灵点的,都肯定比他强!” 江辰对吕三通的抱怨置之不理,他径直走到角落里的茅厕前,抬脚直接把虚掩的门踹开。 里面果然蹲着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他紧张地对江辰说:“你们为什么要咄咄逼人,就不能放过我吗?” “看清楚了,我不是来杀你的,不过你要想保住小命的话,就得听我的话!” 这人蹲在茅厕里,已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笼中之鸟,不过江辰还是能够从他身上看出一些官家出身的鲜明特征。 当官要是当得久了,自然而然会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且不论这种气质好与坏,它总是有别于普通人,哪怕眼下这家伙为了保命形象全无。 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颜面扫地,要是传出去说刑部侍郎躲在茅厕里瑟瑟发抖,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忍俊不禁的趣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后沈雪莺快步走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想活命赶紧跟我们走!” “就是,现如今也只有我们能够保下你的狗命,还不快给我滚出来,这里熏死了!” 吕三通大声催促起来。 江辰一把将虞文石拽出,这里距离他们虞家不算远,只要能够顺利保着他回去,应该就能确保安全。 虞文石依然对他们充满了警惕,但这个时候就由不得他说了算了,江辰用力拽住他的胳膊,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由酒楼后门带了出去。 沈雪莺和吕三通分别护在他们前后,眼前是一条漆黑幽静的小巷子,给人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快,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在迅速穿过这条巷子的半途中,吕三通忽然停下了脚步,手中方天画戟重重地杵在地上。 “哼,宵小之徒,还打算在本大爷面前装神弄鬼,快滚出来!” 接着,他又对江辰等人说,“你们先走,我来殿后!” 江辰听出背后紧随他们的脚步声可不只有一个,不过吕三通既然这么爱表现,那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就交给他好了。 于是三人继续前进,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幽暗的巷子里传来了兵器撞击的打斗声。 这撞击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短促,江辰通过这些动静判断,至少有三个人正在和吕三通缠斗在一起。 当这条狭长的小巷子就要走到尽头,并在前方不远处现出点点萤火微光时,几条人影从左右两侧闪了进来,他们应该是早就等在了这里。 沈雪莺脸上的黑纱在随夜风浮动,江辰的目光则迅速锁定在这四个人身上,对方见到了虞文石,理所当然要摆出势在必得的架势。 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虞文石是他们完成任务的唯一目标。 “你护着他,尽快赶回虞家去,我们处理好这些人之后,就会去找你们。” 沈雪莺神情自若地说出这番话,就好像对她来说,这四个人并算不上是什么太大的考验,这女人可不是在说大话。 虽然江辰从没见过沈雪莺动手,但能够进入夜刑司的人,都不简单。 何况,从种种迹象来看,沈雪莺在夜刑司的地位还很高,至少在吕三通、猫无影这些人之上,她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嗯。” “那你多加小心。” 江辰话音刚落,从巷子一侧的屋顶上,也传来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换做以前,江辰多半将这细微的动静判断为猫,或者是某种不起眼的动物,它们都有本事在黑夜中,让自己以极小的动静四处行动。 可自从知道有猫无影这个人存在后,江辰第一时间就猜到是她。 既然沈雪莺这边也来了帮手,那就更加不需要担心什么,江辰一手拽着虞文石往前走,两侧猫无影和沈雪莺两个女人,和迎面扑来的四个敌人交上了手。 虽然这巷子狭窄,让人有些施展不开,不过在这两个女人的护佑下,愣是没有让敌人触碰到江辰或是虞文石的一根汗毛。
顺利通过巷子,江辰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光是从身后传出的动静他就能判断出,是夜刑司一方占据着上风。 虞文石长舒一口气,看到他家门口熟悉的匾额,他顿时有一种死里逃生后的无限感慨。 “现在不是长吁短叹的时候,快跟我进去!” 走进虞家,一路畅通无阻,江辰很快走进虞文石平时办理公务的书房,并且将他很不客气地按在了座位上。 “我没功夫跟你耗时间,所以你现在最好老老实实跟我说实话,你知道那些要杀你的人是谁吗?” 结果虞文石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看他有些空洞的眼神,似乎并不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这倒是让江辰颇感意外。 “那你至少应该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才来对付你的吧?” 虞文石顿了顿,回答道:“前阵子,有个身份神秘的男人找上我,威胁说让我从刑部大牢放一个人出来,要是办不到的话,他就会让我付出代价。” “当时,他跟我隔着轿子的轿帘,就这么短短说了几句,等我挑帘想要看一看这人究竟是谁,他早就没了踪影。” “之后我又陆续收到几张字条,上面的内容也都大同小异,可我是刑部侍郎,怎么可能屈从这些卑鄙小人的威胁而放人呢?” 江辰怀疑地问:“所以,你断然拒绝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以至于招来了今天的杀身之祸?” “是,我还因此害死了赵兄。当时我们三人谈兴正浓,赵兄一时错手误拿了我那杯酒,结果他突然毒发,失足摔了下去。” “我很清楚,那该死的人原本是我啊!” 说到这里,虞文石捶胸顿足,十分懊恼,瞧着人似乎本性不坏。 “那他们要你放的人叫什么名字?” 虞文石答道:“一个叫计北的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