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第二次朝会
黄章抵达京都后的第一个月，霜降来临。 京都开始降温，街面上的人穿衣都厚实了不少。 黄章坐在马车之中，在马车周围，是一队队军荣严整的士兵，马车最前面，陈麟骑在马上，面色霜寒，与这霜降相得益彰。 现在的黄章，立马就有了大皇子出行的气派场面。 城防营士兵开道，前后都有护卫，他则稳居马车之中，体验了一把官老爷的瘾。 今天是他上朝的日子，也是黄章的第二次入朝。 隆重是有了，与第一次入朝时相比，身份也涨了不少。 当然，如果是以前，黄章一定是十分低调的，低调得别人都不知道他是大皇子。 但今天不同，他就是要高调出行，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要让京中众人对他刮目相看。 到了皇城，陈麟等人便停了下来。 宫城重地，陈麟等人只能在宫门外等待。 其他大臣的家仆也都是如此。 这次入朝，没有曹解给他讲解，他也没有迟到。 黄章刚一下马车，就有大臣靠过来像他行礼。 孙淼的事情众大臣都听说了，虽说这件事是孙淼罪有应得，但从侧面也反应了，眼前这位大皇子惹不起。 当着大殿之上敢和陛下硬碰硬，现在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而地位上升了。 简直隐隐有一种未来天子的气息，试问，谁人能不巴结呢？ 当然，除非是三皇子一伙的，或许还是从心底里看不起黄章这个大皇子。 就在黄章应付众人之时，丞相文道的马车也到了。 文道一来，众人便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这位两朝老臣，如今朝中最有实权的人物，众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黄章见到文道，先是向他微微点头，文道也回以微笑。 对于文道，黄章是感谢的，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有尚书令一职。 再加上文丰对自己也不错，他对文家人是有好感的！ 文道与黄章打了招呼之后，也不多留，直接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黄章也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一道苍老的嗓音给止住。 “这位，便是大皇子殿下吧？” 黄章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但是看着蛮干练的老者出现在身后。 “敢问，你是？” 立马有官员给黄章介绍道：“这是当朝太师齐漳，之前乃是二皇子的老师。” 太师，地位居于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公之上，怕是文道见到这位，都要先行一礼。 一听是太师，黄章也没有失礼，向齐漳行了弟子之礼。 按理来说也对，毕竟太师乃是辅佐帝王的老师，地位身份之尊崇可见一斑。 按理说来，向齐漳这样身份，这个年纪的人，是可以不用上朝的，可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着实有些让人惊讶。 齐漳见黄章对着自己行弟子之礼，点了点头。 随后，他也不再多说，开始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往大殿的方向前行，多少让人有些感慨。 他是教老二的帝师，老二死了，不知道对他会有怎样的打击。 朝会开始，还是老样子，皇帝在一声吆喝中出场。 皇帝刚刚坐下，就看到大殿最前面站着的齐漳。 这倒是让皇帝有些惊讶。 “太师年事已高，不待在府上，何故在今日上朝？” 齐漳听到皇帝一开口就问自己，随即站了出来。 “老朽今日上朝，乃是向陛下辞行。” “辞行？” 听到齐漳这话，皇帝有些惊讶。 “老朽近来感觉身心俱疲，二皇子身陨，老朽想去为二皇子守陵，也算是了却残生，还望陛下成全。” 听到太师齐漳提起二皇子的事情，皇帝心情也有些低落。 二皇子本来就是皇帝最心仪的继承人，只是太过年轻，原本是准备在二皇子成年之际册立他为太子，只可惜，就差一点。 当初太师齐漳见二皇子聪慧，便向皇帝自告奋勇成为他的老师。 有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辅佐，二皇子的执政能力必然有一个快步的提高。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太师齐漳的指导下，二皇子逐渐接受朝中事务，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 太师本人也十分满意这个学生。 现在二皇子过世，他心灰意冷也是正常的。 以齐漳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教导下一个学生了。 既然齐漳提出了这个要求，皇帝自然没有理解拒绝，赏给齐漳大量财帛后，便准许他去帝陵为二皇子守陵。 得到皇帝许可的齐漳，最后一次向皇帝行了一礼，随后便退了下去。 他年事已高，没办法支持高强度的朝会。 黄章看到齐漳落寞的背影，多少有些感慨，这或许就是齐家最后一任帝师了吧！ 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值得他为之行上一礼。 太师齐漳一走，鸿胪寺大鸿胪立马提出奏章。 而这份奏章内容就是黄章最不喜欢的，最不想听到的。 “启禀陛下，隗国使臣已于昨日抵达京城，是否召见？” 这时候来隗国使臣，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 看来，轮到他来处理自己的婚事了。 这是黄章最不想听到的事情。 他正在想用什么办法推脱，没想到这个隗国公主就要来了！ 听到隗国使臣的消息，皇帝很高兴。 “让他们进来！” “宣隗国使臣觐见！” “宣隗国使臣觐见！” “宣隗国使臣觐见！” 一声声的令传了下去，不一会儿，隗国的使臣便走到大殿之中。 隗国使臣一见到皇帝，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据他所说，隗国公主不日便可抵达京都，而大皇子与隗国公主的婚事，也要开始逐渐提上日程。 这些隗国的使臣就是专门为了隗国公主的婚事而来的。 听到他们说话，黄章就一阵头大，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事，交由鸿胪寺大鸿胪杜挚与宗正寺宗正温会负责，隗国使臣与这两位商议即刻。” 皇帝说完，杜挚和温会立马从队列中站出来。 两位同为九卿，鸿胪寺负责联合外交，宗正寺负责皇族亲属婚事，由他俩负责，再合适不过了。 “那儿臣呢？”黄章突然站出来说道。 他突然发现很恐怖的一幕，貌似自己的婚事，和自己好像没有关系啊！ 这皇帝在那点了半天名，就是没有提到自己，好像不是他的婚事一样。 “你？” 听到黄章这话，皇帝愣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 “……” 果然，如果自己不提，那他是一点都不会想到自己了。 “儿臣的婚事，难不成儿臣一点不管？” “哈哈！” 听到黄章这话，皇帝笑了起来。 不由得他不笑，皇家婚事，何曾有过皇家之人自己做主的时候？ 更何况是两国联姻，这事，可事关国体，与一个大皇子，并无关系！ 如果明白了这门婚事代表的意义，就能明白为何皇帝会发笑了。 “如果父皇不让儿臣参与，这桩婚事，我不要也罢！” “嗯？你不要？这可由不得你做主！” “若是我连自己的伴侣都选择不了，我留在京都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肃南，做个逍遥散人，最起码乐得自在！” 听到这话，刚才皇帝还在笑黄章天真，不过转瞬间他脸色立马变了。 不光皇帝脸色变了，大殿之上的群臣也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不会吧？ 上次廷议，大皇子顶撞陛下已经是陛下仁慈，只是削了他的官职与禁足而已。 本以为这大皇子开窍了，知道好歹，没想到他现在又开始发疯了。 竟然敢当着外国使臣的面威胁陛下？这成何体统？ 看到皇帝脸色不对，文道立马站出来。 “请陛下息怒，大皇子此言虽然过于孟浪，但也能看出大皇帝对两国婚事的重视，臣以为，既然大皇子殿下愿意参与，正好可以锻炼大皇子殿下的能力！” 文道这话说完，皇帝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现如今外国使臣在场，他也不便发作，虽然在他眼里，老大这种行为与发癫无异，但他还是要注意国之形象。 “既然文相这么说了，你确实也该多历练历练，否则随口妄语不断，如何能成大事？那你就作为副使，与隗国使臣交流吧！” 见皇帝最终还是同意下来，黄章露出一个不易察觉地笑容。 “多谢父皇。” 表面的功夫他还是要做到位。 “哼！退朝。” 第二次朝会，又以皇帝的闷闷不乐而告终。 不过经此一事后，底下的大臣们都开始认真衡量起这位大皇子来，他们觉得，巴结这位大皇子，貌似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那些常年混迹于官场的老油条，更是敏锐地捕捉到这位大皇子的口无遮拦将会给今后的他带来的麻烦。 不过这些黄章都不在乎，他必须要拿到这个副使的资格，只有如此，他才能了解自己婚事的进展，然后伺机搞破坏。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管，就这么干等着，最终等来的，只能是打包好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