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你不要先着急谢我,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么?”黑袍人微微摆手,舒缓的气从道心身下升起将道心的头抬起。 正视着道心狐疑的双眸,黑袍人也没想道心能给准确回答,干脆自己把要求说了出来:“有一位友人所托,有些事得办。但是我呢,又不太好自己出面,找他人吧要么就是不入流的废物,要么就是好吃懒做等死的二溜子。到现在遇到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你。” 黑袍人指向道心:“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可塑之才,我可助你晶气修炼有所大成,只要你自己愿意,拿出你平日里来我这里静修的耐力。不出两年,在整个一百单八境这个地方,我能让你一跃成为佼佼者。” 成一百单八境气师中的佼佼者,这话听起来确实有点不现实。一百单八境有能力有实力的气师海了去了,如果说他现在所熟知和有过来往的区域,对一百单八境说都是冰山一角。 道心并不怎么相信黑袍人说的话,但是转念又仔细一想。这个黑袍人的能力确实不低,虽然到现在为止道心还是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晶气晶气波动,但不代表他就没有能力教导他。 刚刚展现在道心面前的能力完全都是在道心万万不敢猜的,他从黑袍人身上感觉得到,这个人绝非什么程元,肖历能比。 他现在了无牵挂,要是说还有在意的,就是那个害的他两次家破人亡,让自己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的罪魁祸首:肖历! 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无奈在,他这样在人家看来蚂蚱般是实力,别说报仇雪恨了,恐怕是见上一面骂他个狗血淋头都不行。 但是他若是跟着这位黑袍人一起修习,别说两年成为一百单八境的气师佼佼者。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他都等得起,他现在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作为他成长最坚实的后盾。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么,他就等上个十年。等到自己可以亲手手刃了这个害人无数的一颗人世间的毒瘤。 再次看向黑袍人,他的眼光变得炽热。cao着不熟练的语调道:“小子愿意服侍您左右,听候来自您的任何调遣。只是,只是有一件事还请前辈您可以满足我。” 黑袍人点头嗯道:“你先说来我听。” “我有一个仇家,一个害的我失去向往生活的仇家。我必须要亲手杀了他,我希望等我的能力增长到可以去挑战他的地步时,希望前辈您能准许我前去复仇,等我回来后重新在您身边尽忠尽责。” 黑袍人背过手在后腰摸一边索着什么一边道:“我当是什么事,我会给你时间处理你的私事。今后你我就以师徒互相称呼,在外人面前你叫我玄师,在自己人面前叫我老师即可。” “是,老师!”道心立即是一口答应,听自己这位老师说的话,他可能还不止是一个人,更有可能在他的背后有着一个比肖历还要恐怖的势力。 有了这样的势力做靠山,他去杀了那个人渣的自信就更能增强几分。 对话间,玄师已经从背后拿出一卷古朴的书简丢给道心:“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时间内我要你背熟这里面东西的一个字。两天后还是这个地方,我来找你验收成果。” 这话的尾音刚落下,又是几道的漆黑影子从他那黑袍之下钻出,最后一道影子则是包裹住黑袍和斗笠游走在大雨中从道心身边穿过。 目送老师玄师的离去,道心的手将那个盒子紧紧抱住。获得重生的他现在支持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杀了肖历!彻底的摧毁让肖历胆敢猖狂的岚佣兵团! 这个害人的组织每存在一天,肖历每多活一天。说不定就会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样惨遭不幸,这种经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这样的感受安全的烙印在他的心里,刀刻在骨子里,就算是把他挫骨扬灰都不会忘…… “啪!”一盏瓷杯被摔碎在地上,阴暗的一张兽皮座椅上,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我弟弟,我的亲弟弟就这么死了?!你们团是怎么保护他的,四个团里就属你们团人数最多,难道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吗!” 被这人所骂的,正是当时被道心杀了程元后吓跑的一队人马。而如今他们也终于是赶回了佣兵团的总部,将已经发了臭的程元放在他们真正首把交椅,岚佣兵团总团长的程恒这里。 是的,程元当时一直挂在嘴边的哥哥就是程恒,只不过他们却是同父异母的关系。那个时候岚佣兵团的老团长将死,按照嫡子继承的规矩岚佣兵团也就传到了程恒手里。 程恒的母亲和程元的母亲有些不合,毕竟一个正室一个副室,还是程恒的母亲略胜了一筹。在程元小的时候就把程元的母亲赶出家门,她们女人之间的关系不好可却影响不了这两个兄弟。 程恒为了弥补对程元的损伤经常会偷偷的传授给程元一些晶气修炼的方式方法,这些本来应该是程元不能接触的。 但时间一长,程元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调教成了一名气师,一个佣兵团的战力高低最重要的就是气师的数量。 程元也是因为气师的身份在父亲死后没有被程恒的母亲赶出佣兵团,为了照顾好这个弟弟的安全程恒还专门把他安排在肖历手下做个小队长。 这样既在不听话的肖历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也能在执行各种任务中指挥别的团员冲锋陷阵护好自己的安危。 考虑的已经很周全,程元身死于意外的概率应该是零才对,没想到上一次分别却成了永别。 程恒听着带程元尸体回来的佣兵汇报,那是不由得惋惜埋怨程元,自己对程元长期的照顾让他的安全意识没有得到好好的培养,这才会因此丧命。 重新坐回位置上,程恒一连悲苦的捂住面庞,挥手事宜带程元进来的佣兵们出去将程元好生安葬。 缓了半刻,程恒开口问道:“帝君境罗豹子那我们护送商队到兄弟一时半会儿的恐怕回不来,这眼看在过几日就又得上山狩猎了,人手一不够不知这次的收成能有多少?” 在他虎皮椅左侧,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神色放松的躺在一张吊在两柱木桩上的吊床上。手里捧着一盏精致小巧的银色酒壶,往嘴里灌了口酒惬意道。 “湘境的油水足够咱们佣兵团三四年的开销,少进山一两次不仅能减少人员损耗,还能提供给兄弟们更多自由时间。大哥你啊就是顾虑太多,往年再穷都打不垮我们,现在咱们有钱了你到开始在乎起老本行了。” “这是什么话。”程恒往他那里看了一眼:“佣兵团干的不就这一行,我只是担心兄弟们大鱼大rou的把潇洒日子过久了哪还有半点佣兵的样子。别忘了,咱还欠罗豹子一大笔钱呢。” “大哥把罗豹子当兄弟看,罗豹子却从不正视咱们佣兵团啊。现在各个地方均有传言,说帝君境境主罗豹子暗中联系拉拢好几个境境主大家族的人脉关系,要组建一支剿匪军来打着援救湘境的名号要把肖历和我们彻底赶尽杀绝。” 咂咂嘴,这些风声程恒多多少少也只在一些佣兵的交谈中听过,只是他从来也没在意。他和罗豹子有约在手,罗豹子这么干对他没多大实际性的好处,他这个jian商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程恒还要跟自己胖兄弟打听一下,打鼾声却已经从胖男人身上响起,谁知道刚刚他是酒后胡言,还是梦中乱语? 挥了挥收招呼在他身后一直为他按腰递水果的侍女上前几步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岚佣兵团里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代表罪恶的不良之风,其中就为他们四个带头团长最盛。肖历好色无情,取乐自己的方式那是多种多样。三团长暴虐成性,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 而那位胖胖的中年人,自然也就是岚佣兵团二号位,作为二团长的他那不用多说。嗜酒如命的他一没有了酒那几乎是走各种的极端路线,是个人都不敢轻易把他招惹了。 程恒呢?岚佣兵团就属他资历最久。这三个团长的恶习他是一样没差,只不过他也有这三位团长没有发优点。不自傲,不自大,有心眼,有节cao,对危机事件能很快行动起来做出解决方案,在安稳之时能居安思危查找团队的漏洞及时协调。 正是因为有他这样的领头人才会让恶贯满盈的岚佣兵团一日一日的发展壮大,到现在更是成为了危害一个境的武装势力。 争取掌握更多的主动权和面对突发状况能很快做出强有力的措施,就算是目前还没有证实的事情他也要赶紧做出防范。 而他需要防范的第一个措施行动者,就是在湘境的肖历!他的团队人数最多,更有与其他境做贸易往来的条件,也算的上是现在岚佣兵团的情报网。 程恒传给侍女的消息在两天后传到湘境的肖历耳中,肖历也不是什么糊涂人。享乐的日子过惯了身子骨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此刻的他那是真会享受,一个糙汉子却泡在满是牛奶花瓣的浴桶内,舒舒服服伸展一下自己的骨骼响起“噼里啪啦”的脆响。 “回去告诉大哥,让他下次护送罗豹子发货队经过我这里一趟,我好调换几个人。罗豹子那老狐狸心机太重,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侍女点了点头,并不着急走而是再次给肖历提醒:“大团长兄弟的死他已经知晓了,但是他并未怪罪四团长。还望四团长日后行事能小心谨慎一些,莫要再因四团长的意气用事又误了大局。” 肖历白了她一眼,转而把头扭到一边重新闭紧眼:“要是别人给我这么说现在已经死了几回了,可你是大哥的女人,这话是大哥说的还是你想说的我都不在乎。前面交代的事情我会办好,至于亏欠大哥的人情我会弥补,不用劳烦你了。” “这样最好,还有……” 侍女还要再讲,肖历已经是把一只手伸出捂住她的嘴,对着房间外喊到:“来人送客,安全送回到大哥那去,不许出什么岔子。” “咣。”一声,门外四个魁梧佣兵走进,故作绅士状的连劝带撵的将报信的侍女带出屋门,留下一个佣兵和肖历交接对话。 肖历从澡盆里坐起身,那名佣兵就赶紧熟练的将旁边挂着的毛巾递了过去,等肖历擦干净了身子再把蓬松舒适的浴袍为他裹在身上。 泡的时间有点久肖历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锤着自己的脊椎缓声道:“安排一下下次和帝君境以及湘境都有贸易路线的货队在什么时候,找两个兄弟潜入进去。罗豹子是细心,但是他手下不还是五大三粗的下人,从他们管事的嘴里套话,每周给我一份记录。” “是,还有什么要交代么。” “有。”精神全然放松下,肖历的脑子转动的确灵活:“罗豹子手下护卫队人数不少,找两个新加入的底子不熟的人拉拢一下。你按周计算定点的去问,有消息就赏,没消息就不赏,让他们把关键的消息知道多少就透露多少。”
那佣兵有点不理解肖历用意:“不过大哥这至于么?对付两个护卫队的队员还要破费不成,叫几个兄弟把他们打一顿威胁一番不就听话了。” “诶,别动不动就打人威胁么,跟野人一样。”肖历转过头玩笑的教训一番:“罗家有太多武装力量了,就罗豹子手里能掌控的气师就比我们的要强,你要是没威胁成功让那俩人透露消息出去最后还不得让罗豹子那个老狐狸拿来说事?” 肖历指了指自己的头:“想对策得多动脑子,记得给执行任务的兄弟和那俩护卫队员给满好处。要钱的给钱,要女人的给女人,怎么伺候我的怎么伺候他们,凡事不拘小节才能完美的达到你想要的一切,知道了吗?” 教育安排完手下该干的事,肖历走入内房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觉。前脚刚刚踏入自己房间半步,一道细微的冷风就在肖历的头顶上方传来。 几乎只是半秒的时间,门梁崩塌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两道颜色不一的晶气在房间内交互闪烁。 门口保护肖历的人被肖历支开,房间里的响动声音并不小,但是其次离房间近的佣兵们可就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肖历身边的侍卫都是在自己团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能瞒得过他们悄然埋伏在肖历房间的人那也不是等闲之辈。 所以只是一会儿的时间,房间的声响也是很快安静了下去,等第一队救援肖历的佣兵队伍们来时房间内只剩下了一道蓝色的光芒和弥漫在门口的烟尘。 蓝色光芒好像也察觉了门外佣兵的存在,开始缓缓逼近就在他即将要走出这掩盖人视线的烟尘和外面的佣兵见面时,这些佣兵中有个胆子小的立马喊。 “放箭,迅速放箭!” 剩下的佣兵被这么一激都是卸下背后背着的弓弩,快速搭上箭矢齐刷刷射向门口。 就当这些佣兵都以为肖历已经死了的时候,那令他们熟悉的怒声从里面响起:“放肆,谁教你们的胆敢对三哥不敬!” “唰!”刀气从蓝色光芒一侧斩出,迎面撞击在朝着里面射来的箭矢上齐刷刷的给截断成两半。 这刀气冲出的瞬间尾气也是把扬起来的尘土给扫了个干净,一个个子稍微矮了些的精干青年出现在门口,他的眉心处正有一道蓝色还在慢慢消失的晶气光芒。 佣兵中很快就有一个认识的单膝跪下:“三团长,属下不知是您到访贸然行动惊扰到了您,还请您能宽恕属下。” 青年拍拍沾在身上的尘土没有去理会面前已经跪成一片的佣兵,转头对里面道:“半年不见,你的实力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这可不行。搞不好再过几年团内比武的时候真有人把你这四团长给踹掉了。” 肖历从地上爬起身,他的那件浴袍不知被什么东西拍成粉碎,他先是在屋内找到一件衣服快速穿上,然后才捂着左胸口走过来和这位三团长并肩站在一起。 “是是是,只是这湘境美人戏子太多,天天玩的都不重样,身子难免垮了些。”说完他对着跪着的佣兵们扬了扬下巴,让他们赶紧从这里出去。 经过一番碰撞声和小跑的踩踏声后,这里就只剩下了肖历和岚佣兵团的三团长。 “三哥怎么突然有时间来湘境找我来了,除了大哥,我和二哥想见上你一面比登天都难。今天你我兄弟好不容易会面,一起去喝个小酒如何啊?” 三团长嘴角一扬,有些不屑道:“我现在可没喝酒的心思,来找你是有事让你帮忙的,你得帮我找个人。” “哦?还有你要我帮忙的事?看来给你造成麻烦的那个人身手还不赖哦,我们坐着说。”肖历拉住三团长的一只手带他到一旁他用来大吃特饮的桌边和其相邻坐下。 三团长伸手在腰间的束带中掏,掏出一张记载一些古老文字和符号的兽皮拍在桌上:“报酬我少不了你,这是一次品六段的刀法类晶能算是定金,等你帮我把这个人抓住我再给你一份。” 肖历看着那兽皮,赶紧一把夺过,欣喜的边看边问:“哇,你还真是大方,咱一家兄弟不说两家话,你给我是什么事。” “那我就直说了。”三团长清清嗓子:“一周前我还和大哥他们在一起,有一天晚上回自己营帐的时候突然遭遇到了一个身穿夜行衣的气师偷袭,要不是我的爱妾眼尖替我挡了致命攻击,恐怕你现在就该给我哭丧了。” 这话把肖历逗的一乐,打趣道:“能趁你不备偷袭你的人?这还真是有意思,话说三哥你手下不也有几百号人么,他们不能帮你调查还是怎的。” “问题就在这里,能跳过咱们岚佣兵团层层防线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实力深不可测的哪位高人,二是我们自己团里的人。前者是不太可能,他要真有那本事不至于偷袭为过就逃走,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肖历面色一凝:“你是说,你们团里有人要杀你?你这可不能乱猜想啊,要是真的差人查起来走喽风声,还不得让你自己团的兄弟寒心了,背地里不得把你骂死,谁还想给你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