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无法企及的梦
虞晓诗蹲了一天马步,腿已经木住了,幸亏她有一些功底在身上,不然恐怕还得再花个大价钱去换个下半身义体了。她一边揉着差点就失去知觉的腿一边嘴里不停抱怨着师傅只不过是让她干干杂活这可咋修炼啊?她近乎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随意搭在大腿上驼背低头叹气,感叹生活的不易,也感叹人生的不易,尽管她的人生才刚开启,她就已经开始感叹人生无常。 “师傅...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你是指当伙夫?” “不然呢...” 那位已经对人生失去希望的女性叹着气,她搞不懂为什么师傅不让她像那些大门派乃至其他修炼之人一样来一次正正经经的修炼——打坐、练习古籍中的功法、炼丹等等,虽然现在修炼资源基本上被那些住在市中心的大门派包揽了,但平常运运气打打拳练练秘籍也总比在这蹲马步一动不动当个免费移动灶台强吧?这个老东西绝对是看上了免费劳动力。 她看着窗户外的夕阳一言不发,虽然一个劲的抱怨但是她也知道师傅那么做有他那么做的道理。其实他们的关系比起师徒更像父女,毕竟她是被师傅养大的也并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就算师傅极力掩饰这个事实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但虞晓诗没有太悲伤,师傅确实是个不错的父亲,任劳任怨养大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孩不是一个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况是在这个冷冰冰的城市呢? “我好想,去一趟市中心” “去看看那些大门派,去追寻所谓的得道飞升” 师傅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动作停住了,他沉默好半天,看着一直看向窗外夕阳的养女兼爱徒,叹了口气 “小诗,从你记事到现在,有任何一个人得到飞升吗?” 她摇摇头 “得道飞升,即可成为永生不灭的神明,俯瞰众生。” 虞晓诗看向师傅,同样背着手看向她,师傅的双臂早已换成功能更多使用更便捷的机械义体,他甚至没有蓄胡子,不如说他依旧是三十岁上下的面容,老吴头都是知道他真实年龄的人喊的...他真的只有五十多岁吗?不太清楚,他那么说就那么认为吧。他走到她身边,手揉了揉她的头,试图安抚住这颗躁动不安的心,同时,他望向夕阳,似要透过这染红半边天的余辉看到什么。 “大门派积累了不知道几代人的财富,即使不通过修炼也可以达到近乎永生” “而普通人,只需要考虑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罢了” “那你说,又为何何必去追逐那不只过了多少年都无法企及的梦呢?” 师傅重新背过手朝柜台后走去,拿起一小坛子白酒,上面贴着红色的纸张,用合成墨水印上虞晓诗的名字。在他抱回这个宝贝徒弟的时候按照古法酿造的,按道理应该埋树下,可现在都是电子树了也没办法埋更别提每天走三走了。
“唉...现在连坛女儿红都没办法传统酿造了” 摇头叹息,不知这种动作做过多少遍。他又撇过头看了虞晓诗一眼,多说无益,再怎么说,她现在的脑子都是凝住的,有些事还需要她自己琢么清楚才行。 “出去转转吧,晚上给你放假不用你帮厨,老在家里闷着也不是个事不是吗?” 外有机械,内有精炼产物,这让人如何修行,这世道又让人如何坚持正道呢? 虞晓诗不懂,她看不懂这个世道,既然有所谓的修仙,那为何又要发展科技,既然科技发展起来,又为何执着于修仙?她深呼吸一口,微薄的天地灵气,那些大门派不屑于与他们这些旁门左道或者平民争夺这些蝇头小利,他们会享用尽可能提纯的丹药或者所谓的人工灵气。 她叹了口气,跟师傅一样,再这样垂头丧气去,别说50岁了,恐怕30岁就看着比她师傅还显老了,真无语,这个世界。 她学着她师傅的样子,迎着今日最后的余辉,背着手走出了这个没有名字的小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