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后巷
“I‘llbetheroundabout~” 伴随着音乐，灼热的气焊切开皮rou，并无半滴血液溅出。 夏珉打了麻醉针，此时瘫倒在躺椅上。 而格雷洗干净了手，装模作样地戴上青绿色塑胶手套和口罩。 加上身上披着的白大褂，还真有几分医生的样子。 “水仙不开花，装什么蒜啊？……”路露坐在空桌子上，一边扣着手机一边说，“还要多久？” “半个小时，这是最快速度。居鲁士义眼的系统激活与兼容刚刚完成，接下来还有加装全身关节微型转子以及突触加速器。” “全部用正版货……”路露冷声提醒一句，“如果出了差错，老娘第一个办了你。” “明白。”格雷没接上医用外骨骼的左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右手继续将夏珉的rou体改造为精密的义体。 8：51，P.M. 狼獾区，翼达大街。 “嗖嗖——” 夏珉跟在路露身后，一柄朋克刀在他的指间翻腾。 如果不是路露领着他，把路人逼到另一边，今晚他怕是要赔不少钱。 当然也有可能被当成赛博精神病，被PDoC的反恐部队格杀。 不过经过多次练习加上新增几个义体的加成，锋利的刀一次也没在他的手上造成伤口。 当然，能力的增强也有代价。 三个商用级义体的价格一共是：六千四百八十兰！ 如果换算成清道夫的生活必需品——蛋白条，这些钱足够买六百四十八根，能养活一个人长达一百六十二天！ 当夏珉听到路露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原本清晰的视界感觉都模糊起来。 这一改装，一个委托的报酬就没了。 还是回去捡垃圾吧，低成本，低风险，中等回报…… 然而在当时，夏珉表露出了一丝迟疑，路露的微笑就变味儿了。 她的嘴角越加上扬，夏珉背后的冷汗就越多。 意思是在说：“敢退缩就当场把你杀了。” 这种心态夏珉倒也是能理解，毕竟改装义体的费用是路露出的，手上这把朋克刀也是她“顺便”买的。 他已经被牢牢绑在战车上了。 这一单，他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 想通这一点后，夏珉能做的，也只有快点适应新装的义体，力求在之后的恶战中存活。 “话说回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巴巴里口中说的什么‘爆破大师’吧？”无聊地走着，夏珉问。 “当然，笨蛋也看得出来吧？你身上一点炸药味儿都没有，反而带着机油味。”路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再说了，我是收到事务所的介绍邀请才前来会面的，如果巴巴里他真的有那么一位‘爆破大师’，怎么可能不在邮件里说出来？” “总结，你就是他临时拉过来撑场子的家伙。” “那你还......同意他的招揽？”夏珉不解。 “呵呵，你真的想知道？”路露再次露出令人背脊发凉的笑容。 “......还是不了。” 夏珉深谙“不该听的别听，不该问的别问”这一生存法则。 ...... “到了。”路露和夏珉准备走进了一条充斥着垃圾的后巷，同时小声讨论，“我的计划：从后门突入拉格纳家族的‘高菲高柏’冰淇淋店，抢车。” “然后开到那个工厂，内部爆破。”夏珉心领神会。 走进后巷，这里的街角几乎被鼓鼓的黑色塑料垃圾袋填满，垃圾桶？或许是被垃圾埋住了吧。 一个燃着火的铁桶摆在稍微空旷的墙边，三五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坐在铁板或纸板上对着火取暖。 “比清道夫还低级的耗子......”夏珉看着那群流浪汉，无悲也无喜，“只是一群可怜人。” “呵，或许吧。能在拉格纳家族地盘上活着的，是他们的眼线也说不定。收到庇护，自然也要承担点义务。” “嗯......”夏明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多看了几个流浪汉几眼。 多数手无寸铁的流浪汉不敢与带有武器的夏珉对视，可偏偏有那么一个正好与夏珉对上了眼神，随后又慌忙移开。 夏珉默默记下，发消息告诉了路露。 正如路露所说，在不夜城里，被称为“耗子”的流浪汉力量极弱，只能依附于各种帮派求生。 他们都是一群失去义体的可怜人——虽然其中的某些人渣不值得可怜——如果失去帮派庇护，他们就会成为清道夫最为乐意下手的猎物。 至于那些不该可怜的部分耗子，他们则能干出比清道夫还恶心的勾当。 随机攻击抢劫路人、在尸体上猎取内脏或者义体…… “所以怎么对付他们？总不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干事。”夏珉旋了个刀花，收刀，低声问路露。 “最简单的办法——全都无害化处理了。”路露从怀中抽出消音手枪，“或者赶跑他们，在拉格纳家族收到警告前把事办完。杀死一群耗子又不会多给钱。” “还是后面那种吧。”夏珉摇头，从身后的漆黑布包中掏出了武士刀“雷切”。 相比于因团伙作案而不用隐藏武器的密宗分子，夏珉、路露则不得不在正式行动前藏起枪支、刀具。 “咔咔”刀锋延展，“嚓”子弹上膛。 “咳咳，不夜城的底层居民们，”路露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某个耗子，“能否给我们让个位置？” “接下来我们要办些事情，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想看......”夏珉轻轻拨动雷切，使其发出细微的嗡鸣。 在路露和夏珉的恐吓下，大多数耗子已经从地上爬起，并以极慢的速度不引人注意地想后退去。 他们耗子没几个身体是健全的，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少个鼻子眼睛耳朵。 少数幸运点的身上或许会剩下灰色废品级的义体部件，但其他人就只是纯粹的血rou之躯。 而这也是耗子几乎无法翻身的原因之一——他们既没有战斗能力，也难以完成工作。 虽然对他们有些同情，但夏珉能做的，只有尽量不伤害他们，还是在这些耗子不会给拉格纳家族通风报信的情况下。 “大，大人，我们这就走！”这些耗子毫无与人争斗的意愿。 “快滚。”路露发话。 “是是......” 几个人瞬间作鸟兽散。 而那个被夏珉盯上的流浪汉，却在向后逃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