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交心
路露听了夏珉的回答，伸出舌头舔舐干燥的嘴唇，问：“所以，你害怕吗？” 夏珉深深吸气，盯着路露姣好的侧脸回答：“当然怕了，我怕死。” “我还没有体验过很多东西，我还想再看看我生活的城市，即使它像一座地狱。我还要对我的meimei、朋友、员工负责，怎么可能不怕死……” “呵呵，”路露听了夏珉的回答，心里略有感触，可嘴上却揶揄道，“你在这儿回答哲学问题呢？我都没想这么多。还有，你居然还有员工？” 夏珉有些惊讶，叹着气说：“嗯？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有一家汽修店吗，我以为像你这种资深收尾人会十分谨慎，表面上和我相处挺好，背地里一直调查我呢，唉。” “谁会天天调查你啊！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好不好？别这么自恋好不好？”路露反驳起来，“而且，你似乎觉得我还不够坦诚，是不是前几天的训练度不够？” 她加重了语气，车里的空气似乎凝固起来。 夏珉往座位里缩着道歉：“姐，没有，我就是开个玩笑……” “哼，说说你家汽修店的故事，我就原谅你。”路露撅起嘴说。 夏珉放松地呼气：“那L小姐想从哪里听起呢？” “别拿那个蠢得要死的称号叫我——就从你开店之前说起。” “那可是很长的一段故事了。很久很久以前……” 夏珉一边回忆着一边讲述起自己记忆中第一次见到汽修店的样子。 路露点头想：诚恳交流才有健康的搭档关系。 太阳缓缓西移，转眼间就到了晚上七点。 “林科，最新的报告已经出来了。” 市中心燕子区唐人街，新华大酒店的二十三楼的宴会厅里，一个穿着镶嵌着月长石的红色大衣的银白色短发男人匆匆走出电梯，把一块分离芯片递给坐在沙发上披着同种服饰的灰发男人。 “嗯，十分感谢。不急的话，请入座品口红茶吧。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送信。”林科长一边把分离芯片插入接口一边邀请送信者说。 “这……”送信者有些犹豫，“科长，不太好吧？您的身份……” “只要有缘，又何须担心身份？”林科长儒雅地摊开左手，“宁阳，作为会里的代行，实际上并无必要担心自己的身份低微。” “是……”宁阳无奈地坐下，解开了腰间的龙纹长剑放到腿边。 “嗯，如我所料。自从与扶桑人开战以后，即使是我们行事最稳重的五科狻猊组，每天的伤亡都在百位数左右，啧。”林科长摇着头说。 自认为是小人物的宁阳没有说话，一味地喝着加了蜂蜜和橘子汁的红茶。 甜倒是甜，只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很能喝下口。 林科长看出他的窘迫，和气地说：“宁阳，你是我推荐给会长的人，在我面前也不用过于拘谨。你作为代行，肯定到前线上看过，不介意的话给我描述一下。” “是，科长。”宁阳安下心说，“这几天我领命到猫区北-花柳町前线传达指令。前线上几乎每天都会爆发少至二十次，多至上百次火并。” “作为本次行动主力的二科睚眦组、五科狻猊组以及九科螭吻组伤亡最大。” “火力方面，我们有兰芳公司的武器支援，而碧波众则接收了村雨军工和达奈生物的武器，实力上敌方略微优势。” 林科长抿着红茶点头静听。 宁阳喝茶润下喉咙，继续说：“人数和战术上我们都具有优势。因此目前已经把战线推进到7号摩天楼和新津路附近，另外在海鸥区被碧波众侵占的街道部分收复。不过猫头鹰区我们遭受了律宗和碧波众的联合攻击，损失很大。” “叮”林科长盖上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感叹说：“说到底也不过是公司间的斗争，也不知道会长是什么想法……宁阳，茶也喝够了。传我指令——” “是！”宁阳见状，马上单腿下跪接过了林科长手中刚刚拔出来的两块芯片。 一块是给指定人员的指令芯片，另一块是告诉宁阳指定人员是谁的指示芯片。 宁阳在林科长的视线中把指示芯片插入插口，知道该把指令传达给谁之后，带上自己的武器，礼貌地告了别，又让偌大的宴会厅仅仅剩下一人。 宁阳乘坐电梯下到了十七层，大酒店的中庭，望着周围各种高档商店和东装革履、握着酒杯的成功人士，心里颇为羡慕。 尽管他能借林科长的名头，在酒店里以很大的折扣甚至免费地买到很多东西，但这只会让宁阳有欠别人钱的感觉。 而且他下到十七层的目的是坐车离开，坐的是仅仅市中心内联通的地铁。 由于在上一次公司战争中，出现了雇佣兵借助浮空车对公司建筑的自杀性袭击，兰芳公司在卷土归来后和其他公司一起宣布了《净空协议》，具体章程就是禁止除公司浮空车外的浮空车接近市中心的重要建筑。 因此，作为公司员工聚餐点的新华大酒店周围也是净空的，而为了方便部分人出行，兰芳公司在市中心内修建了一条装潢十分高级的地铁。 宁阳走进了如同宫殿一般的地铁站，由于身上的装束自然而然地收到了一些人的凝视。 “看，九龙会的传令员。” “是，最好别惹他们，一群看似关心平民的家伙，实际上是公司的狗。” “看他那嚣张的样子，啧啧啧……” 宁阳皱着眉头无视了这些攻击性言语，毕竟只有自己才清楚是什么样子。 而且在他披上这身长袍之后，受到的冷言冷语没有一万也有一千，早就习惯了。 宁阳面无表情地坐上搭载了虚拟增强装置的列车，脚踏着柔软的地板，好像踩在草地上。 列车准备开动，周围的环境随之一变，成了一片辽阔的草原。 奔波了一天的宁阳终于能放松身体，紧绷着的表情舒缓了许多。 他抚摸着手里的长剑，感觉肩上的责任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