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狐朋狗友,来的正好
金钩赌坊。 夏阎继续“监控”着,但后续并没什么有用信息,不过他倒是知道了那三人的名字。 那为首的异域人叫独孤休。 灰衣人也是独孤氏的,名为独孤影。 而那大腹便便的胖老板则被称为老金。 在独孤影离开后,夏阎停止了“监控”。 他尝试着寻找“逢春谷”,但一无所获,显然...这什么逢春谷并不是地标性的势力。 而抓了独孤影再拷问,却又不值当,毕竟独孤影这边会给他带来持续的、后续的、重要的信息,现在杀了只为问个地点,那不是杀鸡取卵么? 于是,夏阎便甩开杂念,返回湖底,继续修炼。 一晚过去。 十九停,再度往前提升了一停,而达到了十三停的地步,再往前两停,就可以达到“天阶”境的极致了... 待到黎明时分,少年舒展双臂,惬意地躺在被褥里,强烈的疲惫感让他眼皮如灌铅华,越来越沉,逐渐闭上。 ... ... 午间。 皇宫侧门,一个胖子正与少女站在守卫视线无法触及的拐角。 胖子一身锦衣,眼睛很贼。 少女紫衣,吊眼梢,全身上下都透着股媚气。 这两人正是霍将军家的公子霍君雄,以及伯阳侯家的寡妇安沫。 说起这安沫,那也是个传奇,她出身戏班子,是个舞女,可不知怎么,她竟有办法把自己嫁入伯阳侯家,被那年迈的伯阳侯纳为了小妾。 更传奇的是,没过多久,伯阳侯和他那大夫人竟然相继病死了,只留下个两岁的娃娃... 这安沫又茶又作,心思重,手段还高明,三下五除二就击败了侯府中的对手,坐上了伯阳侯府家掌舵人的位置,同时成了那非亲生的两岁娃娃的养母,当然,哺乳之事自是由奶妈来。 这地位,放在皇家,那就是妥妥的“挟天子的太后”了。 只不过,安沫深深地知道自家情况,也不甘心被这“寡妇”的身份给绑了,所以才四处寻男人,这在无意间接触了三皇子后,那可谓是一拍即合。 一个要傍棵大树,一个喜色好yin,当真是绝配。 “老霍,你说...我们这么做能行吗?” “一定行的,今早我爹去上朝了,退朝后,我爹还专门找了我,说这未来的天子十有八九就是三殿下了。 如今,皇后已把立太傅之事放到朝堂上去商议了... 我爹说,既然我和三殿下关系交好,那可不能松了这层关系。 于是,我苦思冥想,才想到这法子。” “就这?” 安沫媚眼瞥了瞥一旁车上那被五彩雀羽、金玉珠石装饰地花里胡哨的死猪。 霍君雄道:“这叫三才全福猪,是束脩的上好礼物,殿下要拜师,肯定也要准备礼物,是不?” 安沫道:“可我...你让我钻到这猪肚皮里去?” 霍君雄道:“否则你可见不了殿下,我算是看明白了,殿下现在被看的很死,就算在冬狩场上都无法和你卿卿我我...只有这法子了。 而且我听我爹说,殿下似乎喜欢上那梦家的梦师御...还写了一首相思词。 但这怎么可能呢? 我是了解殿下的。 殿下就喜欢能被他降服的女人...” 安沫柔柔地舒展了下身子,色气着嘻嘻道:“就是妾身这种。” 霍君雄点点头,他是知道殿下的,也是知道这位寡妇的,这寡妇又sao又酥,各种手段能把殿下喂的饱饱的,所以他表示认同,也把这寡妇当做自己的“晋升之阶”,毕竟...将军府也有将军府的嫡庶之争,他得出头,才能在未来继承将军府。 旋即,他又道:“梦师御的父亲是赵温玄,是那位我爹提到都色变的大将军,殿下和这样的将门虎女在一起,怕不是连色胆都提不起来?又怎么可能喜欢? 这是有人在把意志强加在储君之上啊。作为朋友,我必须帮帮殿下。这是帮他,也是帮我们自己。” 安沫忽地好奇道:“他写了首什么相思词?” 霍君雄张了张嘴,想念叨几句,可才说了几个字,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阿巴阿巴...阿巴... 呸,老子带了这诗还背个屁。” 胖子不装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然后读了起来。 安沫也不太通诗词,可又觉得不说点什么有些过不去,于是道:“啊...冬风冷,霜月明。飞雪来又去,寒鸦栖复惊。这景色写的可真好,乃是本词的点睛之笔。这诗肯定是殿下写给妾身的。” 胖子道:“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沉默了下。 安沫忽地有些不安道:“你说白哥哥会不会真的不认我了...过去,他可是和我说了好多山盟海誓。还和妾身玩了那许多羞羞的......哎呀~~” 她扭了扭身子,又紧了紧双腿。 “不会的。”霍君雄果断摇头,然后道,“事不宜迟,你快进猪。放心,这猪里涂了许多香水,没有一点rou味,保证香香的。” 安沫立刻行动,从侧边扯开了猪皮,娇躯玲珑的一缩一团,便是钻入了其中。 缩骨,柔术,什么的,她再精通不过了。 ... ... 两个时辰后... 冬日的傍晚总是来的很早。 瑰红苍云横亘天边,有助气血滋补的斋膳也被端呈了上来,很快用完后,又被宫女端着下去了。 室内,三炷宁神的檀香正散着垂直的淡烟,夏阎独坐静室,刚准备打开鬼域来监控那些熟悉的地点。 忽地,门开,烟柱惊扰而散。 白衣少女一脸清冷,踏步飞身,落到少年身侧,冷声道:“请殿下责罚。” 这就很突然... 夏阎问:“什么事?” 白妈语气平静道:“刚刚霍将军家的小儿子想要拜见你,但被我拦住了。他带了三才全福猪,说是给你当束脩之礼...可是,那三才全福猪里藏了个女人。” 说着,白妈稍稍停顿了下,狐媚眼儿微垂而下,宛如刀锋,然后缓缓道:“那个女人是伯阳侯家的小寡妇,她或与殿下有旧,但她心术不正,绝非良友,更非良配,若真侍奉在殿下身边,必会酿成大祸...所以,我自作主张,说殿下不见他们,让他们离开了。” 夏阎:...... 他没想到这下午还会出这种事。 白素璃冷声道:“我为殿下护卫,却擅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夏阎:...... 良久,他抬起头,道:“遇刺,灰雾,孤就如经历了两次新生......过往的事,本就不在意了。素璃,你做的很好。”
趁机刷一波好感,同时再强调下“他已经新生,性格大变实在是很正常,很合理”。 白妈清冷的神色又柔了柔,显然她是没想到面前的少年会这么说,于是温声道:“等书院的学正来了,殿下好好学文,做个好皇帝......梦将军那边,我会关注着,如有什么动静,我都会和殿下说。” 说罢,她转身匆匆离去。 白阎关上宫门,上榻,放下纱帐,然后开始迅速地探查皇宫皇城的情景。 很快,他视线落在了一个推着车的锦衣胖子和紫衣少女身上。 这正是霍君雄和安沫。 两人已经离开皇宫走到了皇城。 而因为霍将军府、伯阳侯府都在皇城之中的缘故,两人也无需担心夜禁出不了皇城的问题。 “司马白凭什么不见我们?” “别说了...我看明白了。他过去是浪荡的皇子,也没打算继承皇位,所以能够和我们厮混,而我们也费尽心思巴结他,他要什么给什么,甚至连村药都给他弄来。 但他现在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而我们只是他衣摆上的陈旧污泥,他甩掉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再见我们。” 安沫拳头微微捏紧。 胖子瞥了一眼她的拳头道:“别做傻事...闹下去,会有杀身之祸。” 安沫轻叹一声,问:“你还有希望掌管将军府吗?” 胖子自嘲地笑道:“没了,指望都没了...” 安沫媚眼含恨,道:“我不甘心!” 胖子道:“不甘心也没用...这就是现实。” 安沫道:“就因为...我是个没背景撑腰的舞女,而你是个没家族撑腰的庶子吗?” 胖子“呵”了声,然后发出凄凉的笑声,“就因为这个,当然因为这个,还有其他什么么?我大哥哪里比我强? 算了,不说了,明日我去勾栏玩耍,既然没有继承的希望,那就当个纨绔,反倒是能活的好点。” 夏阎默默看着两人。 昨晚他没寻到逢春谷,今天这最后一块拼图齐全了。 那小寡妇是没背景的舞女,而胖子却是将军府的庶子,略做选择,他决定先去前者那边看看,因为...没背景,就不会有麻烦。 同时,他有一种直觉,也许...他的“眼睛”来了。 ... ... 深夜。 伯阳侯府。 红烛摇曳,温香满屋。 小寡妇一袭红衣,披头散发,一口又一口地喝着酒,“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傍上了那位殿下,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安沫若有一天上位,定要杀尽这天下曾经看不起我的男人! 既然殿下不行,那我得再勾搭一个。 年轻的不行,那就引些好色的老东西。” 她醉酒轻喃,忽地心底莫名地生出些寒气,屋内烛火摇晃,这小寡妇猛一回头,却见墙角不知何时矗立着一个庞大的黑影。 那黑影负着生锈的骇人重甲,全身皆护的严严实实,唯见一双幽深如渊的瞳孔,摄魂镇魄,寒气逼人,让人感到一种来自食物链顶端的俯瞰,似旅人在郊外遇见择人而噬的猛虎,似逃兵在沙场撞见煞气萦身的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