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亨利，老了？
女公爵的异邦管家 “好吧。”克里斯蒂娜叹了一口气，“早知道那个司南佩和书中的差距那么大，我就……不说也罢。也不知道，爱德华什么时候能彻底清剿完岛上的叛军，回到帕黎来呢。” 这样说的克里斯蒂娜，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再也没法见到爱德华了。 从当初他在刑场之上决定饶过自己弟弟性命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他铁石心肠了一辈子，却在关键时刻，对自己的家人软了下来。 或许是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令他感到疲累，也或许是他那患了精神病的父亲给了他太大的触动，他饶过了自己的弟弟。 不过，饶过了自己的弟弟，却相当于送出了自己的生命。 在政治上，那并非是他的弟弟，而是贵族们反对毒菜君主的代理人，他们渴望重新回到过去那种国王只是贵族头子的那个时代——他们一点也不甘心成为国王们的奴仆。爱德华的弟弟，是他们能够团结一致对抗爱德华的纽带，同样也是他们法理上的代理人。。 爱德华明白这一点，但他却大意了，他认为，只要把自己的弟弟投入进地牢，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可是，死人和活人之间的区别，却需要用光年来计算。 只要他的弟弟还活着，反对派贵族们就不会放弃希望。在这个讲究法理宣称的大陆上，一旦爱德华死了，那么他的弟弟无论是在地牢里，还是在国外流浪，只要他没有被正式剥夺继承权，那么他都有资格理所应当的成为加勒多尼亚的国王。 那又怎么让爱德华死掉呢？既然正大光明的叛乱失败了，那么暗杀这一条路也相当不错…… 于是，爱德华就这样丧命在刺客的手里，他到死都没有明白，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的生命就是这样脆弱，一点点蛇毒。就能够轻松的致人死命。 “这高价买回来的东西果然不亏，赛里斯人真的很讲商业信誉嘛。” “哼，那还不是因为他们把咱们当成了冤大头使劲宰？你觉着仅仅是一小勺这种毒药，就值那么多黄金吗？” “不亏。不亏，能用一百斤黄金解决掉我们动用上万人都解决不了的家伙当然是赚的，大赚特赚呐！现在，我们可以扶持我们亲爱的二王子上台了吧？” “当然，不过我们先要公布爱德华王储的死讯。然后再分化拉拢他手底下那群军官啊……” “哼，这个爱德华果然是个该死的异端，他养了那么多平民军队，又把传承千年的我们置于何地？！” …… 于此同时，特丽莎和司南佩已经回到了奥弗涅。时间已经到了初夏，特丽莎的肚子已经明显的隆了起来，她的预产期在初秋，本来是不适宜进行这种长途跋涉的，但是司南佩没有任何办法，她的身体状况肯定不能承受希尔梅丽雅那种飞行方式。而海上又是那么的危险……塞尔曼帝国的私掠船已经来到了中央海域的西部，并且与盘踞在欧吉尼亚大陆西南半岛角落上的哈吉德教徒们勾搭上了。 不过幸好，自从进入了卡佩境内，司南佩和特丽莎一行得到了最高程度的接待。 王国的各个自治城市和乡村都把他们一行人成为“奥弗涅女公爵的返乡团”而没有丝毫提到什么逃婚者私奔者之类的话语…… 亨利在用这种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让司南佩放心了不少。 不过很显然，卡佩王国的人们也早就知道了王储于格在圣城战死的消息，一路之上颇多人对这件事表示了悲哀——在见到了于格的棺椁之后。 司南佩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如果这些家伙们在得知了特丽莎的真是身份是亨利的私生女之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一定会很有趣吧……即便卡佩王国还从来没有女性成为国王的先例，但是国王的独女再怎么说也是值得重视的。就算她本人没有继承权，那么她的老公呢？或者说，本来就有继承权的那些于格的远方亲戚们，如果能够娶到特丽莎。又会如何呢？ 但很遗憾的是，他们不知道……这让司南佩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这样，他也不必面对太多敌视的目光。大家已经默认了司南佩的吃软饭身份，如果特丽莎只是一个女公爵，那么这还没什么。这种关系还能得到大家的默认，可要是特丽莎的身份突然变成了国王的独女……司南佩真该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投毒或者暗杀了。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狙击枪，也没有那么多防不胜防的化合物毒药，但是相应的，安保手段可也差劲的多……虽然有所谓的“天命”加持，但他同样不愿意过上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于格。虽然他背负着“推动月亮熄灭太阳”的重任，可也不知道他的寿命在什么时候结束不是？ 未知的东西，都充满着变数，只要是未被人的意识探知到的事物，都得小心谨慎的做着防备。在那无数种可能性中，谁也说不好，有多少种可能性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在路上走走停停了一个月，一行人才终于到达了阿利艾镇的郊外。 提前得知特丽莎和司南佩会在今天到来的亨利，已经等在了这里。 在远远望见国王的时候，司南佩便扶着特丽莎走下了马车，然后随着运送于格棺椁的马车一起，慢慢地向前走去。 看到了亨利此刻的样子，特丽莎鼻子一酸，没忍住就这样哭出了声来。 司南佩的心中也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情感。他不知道那该算作同情，还是悲伤…… 此刻的亨利，已经与两人上次见到他时完全不同了。原来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变得佝偻，满头的黑发，也已经花白……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他那永远刚毅，线条分明的脸上，也柔和了下来……只不过这种柔和并不是养生有成显露出来的祥和，而是写满了疲惫。 亨利，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