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蝼蚁与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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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谷中， 山雾像是知道来了客人，为沈青霓和李行秋让开了一条路。 这浓厚的山雾将一切都遮盖住，可视距离不超过两米。 沈青霓解释这些山雾是芳华谷的护宗法宝，山雾里有种名为山鬼的妖怪，一旦让山鬼知道有人入侵，便会催动山雾将入侵者吞噬。 山雾为二人让开了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山谷腹地。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湿润的山雾走到了尽头。 穿过山雾， 眼前豁然开朗，十几座大殿坐落于幽深山谷中，道路纵横交错，路上有身穿芳华谷弟子服饰的弟子们来往。 芳华谷的弟子几乎都是女性，很少会看到男子，就算有，也是长相柔美的俊俏男子。 李行秋跟在沈青霓背后，往最深处的大殿走去。 路上那些芳华谷弟子在看到沈青霓时都会一愣，然后辨别出沈青霓的身份后，又都会对沈青霓行礼。 看得出来沈青霓在芳华谷还是挺有面子的，就算是有管事和长老遇见沈青霓，也都会对沈青霓微笑行礼问好。 “师姐，你经常来这里么？”李行秋问道。 沈青霓说道：“以前沉心修炼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斜阳洞是个很好的精心之处。然后偶尔也会帮助其他弟子指点修炼，所以我在这里人缘还算不错。” “噢，原来如此。”李行秋了然。 来到最深处的大殿， 殿门左右两边各有一位貌美的女弟子看守，在看到沈青霓时，其中一位女弟子惊讶道：“咦，沈师姐，您怎么有空来这？” 沈青霓看向那名女弟子，想了很久没想到她叫什么：“我有点事来拜托谷主，你还在这里帮谷主值守啊。” “师姐您还记得我啊！啊啊啊啊啊！” 女弟子很是激动。 当初沈青霓在芳华谷可谓是名人，又是云潮宗的天才，而且还平易近人，不少芳华谷弟子都把沈青霓当偶像。 现在看到自己的偶像不说，居然还记得自己在这里做值守，哪能不让她兴奋。 一旁的李行秋头上浮现几个黑点， 他看得出来，沈青霓不记得这个女弟子。 “诶，你真的……嘶……” 李行秋刚想凑上去问问，结果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用力的抓着。 疼痛，让李行秋收了声。 “是啊，当初在芳华谷修炼，多亏了谷主和各位的陪伴，当然记得你们所有人了。”沈青霓脸上泛着微笑。 在外人看来，沈青霓就是标准的女神，气质端庄，温文尔雅，平易近人。 女弟子已经激动得脸色涨红，她笑着说道：“沈师姐就是沈师姐，居然还记得这么多。对了，谷主刚刚结束修炼，我替您通报一下。” “不用不用，我早就打了招呼。师妹，这么久没见，你的修为进步不少啊。” 沈青霓柔声笑道。 女弟子的脸色又红了不少，头顶已经开始冒出蒸汽。 “沈师姐夸我了…她夸我了…嘿嘿…嘿嘿嘿…” 直到李行秋跟着沈青霓进入大殿，那女弟子还在痴笑着，旁边另外那个女弟子也没好到哪去，看着沈青霓的背影眼里都是星星。 进入大殿之后， 李行秋挣脱了那只恶魔之手，他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捏得通红，已经麻木没了知觉。 “你的手怎么样了？”沈青霓关切问道。 李行秋脖子一缩，倒退两步：“没事，没事。” “哎呀，我刚刚只是一时紧张了点，担心你说错话嘛。”沈青霓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前继续关心。 李行秋已经怕了，这大师姐人前是那样，背后却是这样。 见李行秋还想有往后退的打算，沈青霓的眼底一沉，冷眼看着李行秋：“再退，打断你的三条腿。” 这句话堪比定身咒，李行秋一个急停，站在原地。 “乖，我来看看伤得怎么样。”沈青霓柔声走到李行秋面前，抓起李行秋的胳膊轻轻揉着。 “以后在外面，和我一起的时候，不该说的话不要瞎说，知道吗？” 李行秋刚想问问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的时候，便看见沈青霓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 “懂了，师姐您就是最完美的。”李行秋冷汗直冒，不断点头。 沈青霓满意的笑着，放下胳膊。 大殿之中灯火通明， 雕梁画柱，焚香幽幽，四周满是书架收纳各种典籍道藏。 最前方，有位身穿襦裙的女子正仔细端详手中的书册。 远远看去，李行秋看到那本书册封面写着道曲经三个字。 “素问谷主，我来了。”沈青霓笑着走上前。 闻言，素问放下道曲经，抬头看着沈青霓，脸上笑意显现。 “你这么急着来啊。” “这段时间没见，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哎，你要是我芳华谷的弟子就好了。” 沈青霓不满道：“我也算半个芳华谷弟子了吧，没什么区别。” “说到底始终是半个啊，不说这个了，要是被你爹知道，又要说我在鬼迷心窍。” “你这次来借斜阳洞是要干什么，准备突破境界？” 沈青霓摇摇头，说道：“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倒不是突破境界。我才刚进入破海境呢。” “你瞧瞧你这话说的，才刚入破海境，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得气死过去。行吧，既然你不打算告诉我，那我也不多问。对了，这是你们云潮宗的哪位后辈？” 素问看着李行秋问道。 李行秋上前行礼，做了番自我介绍。 “你这意中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弱？”素问又看了李行秋几眼。 沈青霓红着脸道：“怎么就是意中人了。” “你还想骗我？你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沈青霓几乎是带着羞涩逃离：“我先去布置斜阳洞了。” 等沈青霓离开后，素问给李行秋安排了座位。 坐在大殿中，李行秋感觉很是不得劲。 太安静了。 也太尴尬了。 这就好比是见家长一样的感觉，尤其是之前素问谷主还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这就让李行秋更加尴尬。 “不行，不能这样啊。”李行秋决定，反守为攻。 “素问谷主，这本道曲经不知您看到了多少页？”李行秋直接从道曲经开始打开话题。 素问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怎么，你对道曲经也有研究？” 话语之中带着些嘲弄，这道曲经之中掺杂了繁多大道理解以及佛门感悟，是集合了道门和佛门之大成者。 一般人可参悟不了道曲经，想参悟这东西，需要极具慧根才行。 李行秋并非极具慧根，而是他有比道曲经更珍贵的东西。 当时有一位弟子突破境界后，李行秋就获得了道曲九经，那道曲九经乃是道曲经的完本。 现在素问手里那本对于李行秋而言就是小儿科，李行秋也听得出来素问的嘲笑，便直接说道：“前辈还是不要小看人为好。” “道理为何？”素问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行秋听后直接开口道：“天生天杀，道理也。” 听到这个回答，素问诧异的哦了一声，看了眼李行秋，没想到李行秋还真能回答上来。 于是素问再次问道：“还有呢？” 李行秋没有说话，微微闭眼。 他的视线沉入了黑暗之中，茫茫宇宙，银河落日，皆收于心。 时间在不经意间掠过，素问没说话，时不时看一眼李行秋。不知过了多久，素问收回了目光，李行秋还在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误打误撞。”素问心中暗道。 正当这时， 李行秋又开口了。 “生杀在我。” 恩？ 素问皱起眉，抬头看着李行秋。 而李行秋也睁开了眼睛，目光通明，他刚刚酝酿出了一番话却没说出来，最终化为了这四个字。 前为天生天杀，后有生杀在我。 素问冷声道：“狂妄愚昧。” 李行秋不以为意，说道：“大道无常，人生无常，真正的道理只有自己的拳头，其他的一切都是虚无。” “你的拳头够硬么？”素问脸上显出冷笑，这个李行秋在她看来就是个无知愚昧的家伙，除了嘴硬，其他再没硬的地方。 李行秋没生气，他看着素问说道：“如果这番话是那些修炼大能说出来，素问谷主是否会同意？” 要是这八个字是其他的修炼大能说出来，肯定会让素问受益匪浅，可说出这八个字的人是李行秋，注定会被素问嘲笑。 雄鹰可以丈量天地，它有这个实力。蝼蚁想丈量天地，换来的只会是嘲笑与讥讽。 毫无疑问，在素问看来，李行秋属于蝼蚁而不会是雄鹰。就算是搏击长空，也和蝼蚁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