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婚礼密谈
那一晚,白夜自是与夕雾促膝长谈,她们聊着别时的见闻,彼此的变化,为**的心情,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白夜不再以征战沙场,扩充疆域,世袭族长之位作为她唯一所追求的美好。此次与顾靳呈在外游历的所见所闻,让她更加确信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她与夕雾并肩躺在屋顶上,难得悠闲地望着天上繁星,遐想着未来她与顾靳呈的安稳生活。 如此不知不觉,二人竟在屋顶睡了过去,次日当大伙发现她们时,顿感啼笑皆非,族长连连摇头,直叹二女虽说嫁了人,却仍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婚礼如期举行,一向朴素的荻羽族部落许久不曾这样铺张奢华、大张旗鼓过了。 婚礼的清晨,白夜与夕雾皆一早便醒,面对着满屋子已准备就绪的礼服首饰,相视一笑,白夜随手拿起一朵珠花戴在还未梳妆的夕雾头上,笑盈盈地说道,“jiejie今日最美,jiejie,虽然从前我与姐夫有些许矛盾,但以后定会友好相处,不叫你为难。” 夕雾很感谢从小就清冷的meimei竟会对自己说这一番温暖的话语,忙紧紧地握住白夜的双手,哽咽道,“meimei,谢谢你,将来你回族继承族长之位,你我姐妹便能团聚了。” 夕雾言下之意,亚历山大似已决定跟随夕雾永远居于荻羽族,其实到了此时,夕雾仍然不知这位神秘英勇的夫君到底从何而来,她既不知他的来历,自然也无从跟随他而离开。 白夜颔首道,“嗯,姐夫英勇善战,为荻羽族立下赫赫战功,自然会在荻羽族建立一番功绩地位。自然,我亦会十分倚重姐夫。” 夕雾自然明白这虽是白夜的肺腑之言,也是她有意地向她许诺,将会一生重用她夫妻二人。荻羽族中上上下下皆知晓小公主便是将来的继位族长,夕雾自然从未有过自己能够继位的念头,能够得保一生平安荣华,便是她的所求。 不一会,便有侍女端着洗漱的用具鱼贯而入,伺候两位公主洗漱更衣,随即先行为白夜梳妆后,便开始细致地打扮起了今晚的新娘子。 因白夜的地位特殊,装束亦不能马虎,当日穿了一条绛紫色的长裙,精致的朵朵繁花缝就在肩上,长裙为层层纱制,仙气飘飘,宛如花中仙子,既不会太过隆重而抢了新娘的风头,亦不失她作为未来继承者的雍容华贵。 依荻羽族之例,新郎新娘在中午要开坛祭天,向天地跪拜,请求祝福婚姻美满。晌午之时,已然穿戴整齐的夕雾便由白夜的陪同之下婀娜地走出了那间待嫁时的闺房。 亚历山大已以一副英俊挺拔的新郎装束等候在门前,他面带微笑,脸上喜气洋洋,但目光却在抬眸瞥见白夜的瞬间闪过一丝着迷与挣扎。然而他很快将目光收回,只笑盈盈地看向自己虽美貌清丽,但站在仙气飘飘的白夜身边仍然显得黯然失色的新娘。 白夜陪同夕雾走到亚历山大面前,面带微笑,友善亲切地对他说道,“姐夫,希望你日后好好爱护jiejie,善待jiejie。” 亚历山大忍着心中想要冲口而出的冲动,颔首道,“会的,meimei不必担心,夕雾温柔良善,是我钟爱的女子。” 他说的这一番违心之话不仅让白夜放下了心,也让面前的夕雾红了脸庞,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亚历山大这么直接的表白,不得不承认,订婚的这些年来,他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态度让人捉摸不透,若不是凭借着对他的满腔爱意,她怕是熬不过这些等待的日子。 如今听到爱人当众告诉大家,自己是他钟爱之人,她悬着的心此刻稳稳地放了下来,满心只有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期待。 亚历山大从白夜手中接过夕雾的纤纤玉手,指尖在触碰到白夜细腻柔滑的皮肤时微微一颤,他强自稳了稳心神,心跳略有些不稳地牵着夕雾经过两旁祝福的族人,缓步走向已准备就绪的高台。 祭坛上早已备下各式祭天之物,并燃着香火,新郎新娘登上祭台,齐齐跪在祭台上,由唱礼官在旁高吟跪拜步骤,他们跟随着一拜二拜,朝天拜,向地拜的唱吟,足足隆重地祭拜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才礼毕相携走下祭台。 筵席从晌午祭天后开席,一直持续三日,迎接来往宾客,按照荻羽族的习俗,新娘从举行完祭天仪式后,便回到新房,等待招呼宾客归来的新郎。 由于荻羽族男子常常在外征战,结婚之时便要新娘独自足足等上三日,好能够让一颗浮躁的心安下,将来不纠缠需要外出的夫君,最后才在第三日晌午举行结婚仪式,两人这才正式宣布结为夫妻。 而这等待的三日,白夜自然是不能在陪伴jiejie夕雾的身边,她自然回到顾靳呈身边,加入了宾客的行列。 亚历山大亦没有悄悄去瞧上夕雾一眼,只是忙着应酬热闹嘈杂的酒宴,他端着荻羽族特酿的葡萄酒穿梭在筵席之间,眼神却始终若有若无地飘向白夜身上。 心知肚明的顾靳呈对一切都尽收眼底,眼神阴郁地时刻警惕着亚历山大,不知明明不愿娶夕雾的他为何突然主动要完婚,他骗了自己与白夜回来,自然是另有目的,顾靳呈自不会单纯到以为亚历山大是真的将心思放在结婚之上。 但他亦不打算退缩,他们二人之间,终究需要一个了断! 当亚历山大端着酒杯来到顾靳呈二人面前时,他握着白夜的手,不动声色地等着逢场作戏的亚历山大先行出招。 只见亚历山大斟满了酒杯,爽朗笑道,“这次要多谢meimei与妹夫愿意赏光,特地赶回族中参加我们的婚礼。” 顾靳呈不愿搭理他的惺惺作态,倒是白夜不疑有他,与他碰了碰酒杯,回答道,“姐夫客气,我与jiejie自小亲厚,jiejie也很关爱我,她的婚礼,我自然是不能不回来的。” 亚历山大颔首道,“晌午筵席过后,还请meimei,妹夫借一步说话,姐夫有要事相商。” 鉴于亚历山大如今亦是荻羽族一员猛将,他说的要事,白夜自然认为是族中之大事,当即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未免遭人怀疑,亚历山大饮过酒后便没有在白夜身旁停留,径直离开。 三人在筵席过后,十分默契地悄然离开众人的视线,往部落的僻静处而去,那里建着一座小小木屋,平日里一般无人会踏足。亚历山大随着荻羽族族长回到部落后,发现了此处,于是命人收拾一番,倒也雅致干净。 白夜站在小屋中,心情大好地对亚历山大说道,“不成想姐夫竟有这么一处无人打扰的小屋,想必jiejie常来此处,收拾得极为别致。” 亚历山大笑笑,并不反驳,邀请白夜二人入座,让人上茶后便将下人都屏退下去。 白夜见他这副阵势,当即严肃地问道,“不知姐夫有何事相商,可是族中出了大事?” 亚历山大一笑,摆摆手道,“族中一切安好,meimei不必担忧,今日与meimei相商的,是你我三人的私事。” 白夜奇道,“你我三人之间有何私事?”白夜对亚历山大的记忆自然为零,之前讨厌他也不过是因为婚约之事,时过境迁,她已如愿嫁给了当年钟情之人,亚历山大也已即将成为她的姐夫,往事一笔勾销,自然也无更多的交情,此时说有私事,自然叫她纳闷不已。 亚历山大却只是微笑地转向顾靳呈,说道,“你我争斗这么多年,你一定道是此次我也不怀好意,骗你回来,好设下陷阱引你入局。” 顾靳呈对于他如此毫不避讳倒颇为意外,却也明人不说暗话,挑挑眉回答道,“难道不是?” 亚历山大笑道,“自然不是,你我从前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你也一定记得你我二人是为了何事起了争执?” 顾靳呈不知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只能有问有答,随机应变,只听他回答道,“她的死……让你对我恨之入骨。”此刻便是珍珠的白夜就在身边,顾靳呈不好明说,索性他知道对方心里明白得很。 亚历山大笑笑,爽朗道,“对,是因为她的死,我恨你不能好好照顾她,害她死于非命。可是如今事情已大不相同,我又何必与你为敌,何况今后,你我更可恢复昔日兄弟之情,共创荻羽族盛世。” 顾靳呈奇道,“有何不同?” 亚历山大好笑道,“莫非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此时她便在你身边,安然无恙,幸福快乐,这便是我一直期望的。只要你这次护她周全,不为那人所伤,以她的寿数,你们自可携手千百年,我心愿达成,又与你结为连襟,今后自然是千秋万世同心同德。” 顾靳呈自然听得出亚历山大是说既然他们二人都知昔年的珍珠是死于扶桑之手,自然可加以防备,让她免于灾祸,顾靳呈与珍珠便能够避免从前的遗憾,白头偕老了。 一旁的白夜不明所以,奇怪地问道,“你们二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