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虚子
怎么让熊治对江湖的险恶有一个初步的认识 怎么让熊治对江湖中人的卑鄙心性有个正确的分辨 这些问题在如今逍遥子的脑海中便有了个答案。 逍遥子有了个借用那凉州道上的三名悍匪,来教育熊治的想法 看了一眼又要陷入酣睡中的熊治,逍遥子伸出手去,用折扇狠狠地敲了他一记脑门 熊治吃这一记,那人猛地从椅子上便跳了起来,两手捏着拳头,瞪着两眼望向了四外 逍遥子见熊治这般反应,是嘿嘿一笑! 他吩咐熊治好生守在卧榻前,自己喝多了酒,要休息了。 熊治摸了摸被逍遥子敲得生疼的前额,应了声知道了,便拿张椅子放在逍遥子的卧榻前,随即就正儿八经地端坐在那里 “师...师傅...若是一会儿有贼人闯进来了,我该怎么办呢?” “桌上有剑,你不晓得拔剑刺他啊!” “哦...可...可师傅您至今尚未教的徒儿一招半式啊!遇见了贼人,我怎么杀贼吗?” “笨...你那日是怎么刺死王安的你就忘记了?” “杀人何时需要招式呢?” 望着坠入一头雾水中,不明所以的熊治,逍遥子话语悠悠 “于人拼命时是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招式的!” “你到了性命攸关的档口,你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现在即便告诉你所谓的招式,你又练不熟,反倒会受那些所谓的招式困扰...” “嘿嘿嘿...黑小子,你知道人什么时候最厉害么?” “这是个秘密...” “天下无人能知....” “不过师傅可以告诉你一人哦...” “人最厉害的时候,就是临死前那拼命地一击...” 熊治听了逍遥子所言,挠了挠发根,呐呐地道“这个...不就是垂死挣扎吗?” “你小子真得很聪明...记住了,别跟他们说我是你师傅,更不能告诉外人师傅就是逍遥子!” “若是别人来问,你就说和我半路相遇,见我一人孤单,便心生侠义,要将我一路护送回家就行了...” “嘿嘿嘿...师傅喝多了...一会儿就是天塌下来,你都别指望师傅能醒来喽....啊...哎...” 逍遥子双手一张,美美地伸了伸懒腰,随后就在卧榻上和衣而卧... 不一会儿,熊治就听到了师傅传出的轻微鼾声。 望着熟睡的逍遥子,熊治暗自嘀咕,这师傅说的什么凉州道上的三名悍匪,是真的有么? 今夜贼人能来吗? 可不管有没有,能不能来,今日师傅这酒可确实是喝了不少。 熊治细细回想自己自打跟随了师傅后,每天夜晚自己都能睡得十分踏实,也十分的安稳! 仔细想来,每每遇到江湖人物闯入时,每每遇见危险时,自己却没有一次受到过伤害。 嘿嘿...自然被夏芸弄花了脸那次是不作数的! 那次自己是毫无生命之忧的吗! 那不能算遇险,那只是夏芸在和自己玩笑而已啊!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那张脸孔,想到自己每夜之所以能睡得那么安稳,白天活得这么滋润!全赖师傅逍遥子在啊 看着睡熟中的逍遥子 想着遇到逍遥子后的这些日子里,逍遥子对自己的态度 熊治是越想越觉得师傅其实对他这个黑脸的徒弟是万分在意的! 而自己呢,则更应该珍惜师傅对他的爱护啊! 望着沉睡中容颜俊美的逍遥子,熊治幻想着要是师傅不是个男子该多好啊! 要是师傅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有这么个本领高强的母亲在,那自己该有多幸福呢... ........ “什么人?有贼...” “捉贼啊...” 熊治正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时,却忽听客房外传来了一声娇斥 听这声音,正是对面上房内居住的夏芸所发出的 “师傅...师傅啊!您说得悍匪,真的来了哦...” 熊治一惊!暗呼不妙啊! 看来师傅所说的那凉州道上的悍匪,是真有啊! 他忙伸手去摇卧榻上熟睡的逍遥子,他想将师傅摇醒,好去帮夏芸的忙。 可没曾想逍遥子似乎真是喝多了,任凭熊治如何去摇,逍遥子就是摇不醒! 熊治一见摇不醒逍遥子,那耳中却听得客房外早就‘乒乒乓乓...’地打做了一团。 摇不醒师傅,熊治心内慌乱! 他又担心夏芸一人独斗三名悍匪力不能支,慌乱中就去包裹旁将那把长剑抽出 取剑在手,熊治一推客房的门扉,人随后就冲出了客房 立身房檐下,定睛一瞧,见月色迷茫下,夏芸正握着一柄利剑,和一名身材壮硕的蒙面夜行人斗在了一处 熊治往四外一瞅,放眼看去,却没见有旁人现身 他不由得暗自琢磨着,师傅说那凉州道上的三名悍匪,可如今为何只有一人呢? 他正自不解时,那名正和夏芸斗在一处的蒙面夜行人一见熊治推开门冲出了客房,忙向夏芸连连抢攻了三招。 这三招抢攻,当即将夏芸逼得往后连退了数步。 那蒙面的夜行人逼退了夏芸,身躯猛然往后一窜,如电闪般扑向了立于客房门前的熊治 熊治正琢磨着还有两人为何不见时,却忽然见那夜行人飞身扑来,是心头慌乱。 眼见这夜行人转瞬便扑到了身前,那把明晃晃的钢刀,已经堪堪劈到了脑壳上! 这一刻,熊治似乎能闻到死亡的气息了! 惊慌中熊治将眼一闭,对着夜行人扑来的方向胡乱便是一剑奋力刺出 “啊...” 随着熊治长剑刺出,那蒙面的夜行人却爆吼了一声,手捂着肩头,踉跄着往后退去 “哇...厉害吔!” 正追赶而来的夏芸,一见熊治只是一剑刺出,就刺中了夜行人的肩头,立时发出了一声欢呼! 那夜行人手捂着受伤的肩头,身形一晃,便窜上了房檐,反身退却 熊治呆立在了房门前,他大瞪着双眼,盯视着蒙面夜行人离去的身影一动不动 熊治根本就不会点滴武技,他自己在性命攸关时,胡乱奋力刺出的一剑,竟然能伤得了那名夜行人。 并且一剑就将蒙面夜行人逼退,他自己也是万分不解 其实熊治虽未曾习练任何剑招,但是他自幼苦练的呼吸吐纳之法,早已将他的身体修炼得强过寻常人百倍、千倍不止 此刻他是保命中尽全力刺出的这剑 正是他这么多年来苦修的结果,只是他自己不知而已 夏芸见那蒙面夜行人退去,怕有夜行人的同伴隐藏四外,所以她也不追,只是快步来到了呆愣的熊治身旁 “嗨嗨...真看不出吔!你这剑刺得真快...” “快...快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熊治一边呢喃着,一边比划着自己方才出剑的感觉。 可怎么比划,他都找不到方才刺出一剑时的意境了 “呵呵...黑小子,你真逗!装出一副不会武技的摸样,原来是在瞒着我的啊!” 夏芸不无揶揄地调侃着熊治 “没有啊!我没隐瞒你什么啊!我真的不会...” 熊治止住了对方才那一剑的琢磨,一脸惶恐地想向夏芸解释自己根本是不会用剑,可一时他又不知道怎么去说才好。 因为熊治现在的事情,每一件都和自己的师傅逍遥子有关。 而逍遥子又命令他不得泄露二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师傅是江湖中令人闻之色变的刺客逍遥子的真实身份。
这让熊治就不知该如何去割裂师傅来单独解说现在的自己了 “哈哈哈...你紧张什么呀,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有些秘密是不可以告诉别人的,这些我懂!因为我自己就有许多秘密没有告诉你呢...” “呵呵...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结伴去游览雁荡山去...” 夏芸开心地笑了笑,随后提着利剑返回了对面的客房中,临进门时,还回首向熊治挥了挥那只如温玉般的小手 熊治呆呆地应了声,便又陷入了自己是怎么刺出那一剑的思索中 ........ 雁荡山就是环绕在雁荡湖三面的群峰 至于是先有山再有水,还是先有水再有山的话题,一直以来就是观赏美景的游客们争论不休的焦点 其实这么争论的本意,就是在争论到底是山因水而得名,还是水借山而出彩 可是不管是山和水,谁借了谁的势,这二者却始终是紧密相连缺一不可的 若只有水,则少了山雄奇峰俊的掩映,丢了那份厚重与沉稳 若只有山,则失了水的娟秀温婉与奇韵,没了一份轻盈灵动的韵味 所以争论到后来,大家便不再为此伤神了,你只需让自己融入这方山水间,用心去感知其中美妙便可了 因为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陶冶自己的思绪,放松自己的身心,和此地美景融为一体的! 所以何故要伤神费力地去争论个你死我活呢? 这种无谓的争论,岂不是大违了游赏美景的本意了么? “哎哟...想不到你生于西北凉州,却对江南水乡的景物如此了解啊!当真是令人佩服哦!” 夏芸望向了一旁正在向她和熊治、以及化名为严正的逍遥子解说雁荡趣闻的一位黄衫儒生 这人正是昨日在雁荡楼前对那半句楹联提出异议的那名黄衫儒生 今日清晨,夏芸大早就起来了。 她将正在酣睡的逍遥子和熊治叫醒,赶着这二人就奔向了雁荡镇外奇骏壮美的山峰 在登山的小径旁,正遇到了这名黄珊儒生。 巧了,他竟也是来此游玩的! 于是四人很自然地就顺道一处,结伴游览雁荡山的群峰 黄衫儒生告诉夏芸、熊治、逍遥子,自己是来至西北凉州府人士,是灵秀峰上崆峒派的弟子,名叫清虚子。 对于眼前的清虚子,听他这一番对雁荡美景的述说,熊治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夏芸也对清虚子竟能详知江南美景,也是表露出了极大地好奇心 唯有化名为严正的逍遥子,对于半路杀出的清虚子是极为平淡。 他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个酒壶,此刻正一边痛饮着壶中美酒,一边观望着四周的山色 “走啊!看我们四个里,那个能最先登顶到山峰吧...” 夏芸兴奋地支起清脆的嗓音,大喊了一句,作势就要往上攀登 熊治被夏芸这一嗓子激励,也要卖力的跟着前行时,冷不防身边的逍遥子却晃了晃身子,随即便要往下出溜。 熊治一惊,慌忙伸手就去将逍遥子扶住 只见逍遥子半睁着迷离的一对凤目,喷吐着满嘴的酒气,还兀自呢喃着好酒吔!好酒啊... “严...严公子他醉了...” “天呀...严公子真能折腾...” “呵呵...那我等干脆在此地先歇歇,先于此地欣赏一番山脚下的雁荡湖美景再说吧...” 几人一见打着酒嗝的逍遥子连站都站不稳了,也只能是暂时歇歇脚喽 只是此时却有三条身影正穿梭于几人身外的丛林间 这三条身影正在快速地从三面合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