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变故(二)
五星级酒店的金碧辉煌的长廊上,景逸然一手扶着莫兰的胳膊,一手放在她的身后,轻轻的揽着她,似乎对她极为尽心,一副孝顺的好孙子模样。 只是,他眼睛里却透出阴冷和得意,破坏了他好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 “爸爸,我只是想来参加我哥的婚礼,祝福一下他跟嫂子,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闹事的,您放心。这是什么样的场合我非常清楚,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他说的冠冕堂皇,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景逸然今天罕见的穿了一身庄重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深蓝色领带,连以前染红的头发都又染回了黑色,言辞间俨然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儿子。 可是,景中修熟知景逸然的脾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景逸然要是能转了性子,明天太阳就能从西边出来了! 他说不是闹事,却把声音喊的那么大,生怕这里的人听不到一样,这不是闹事是什么?! “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滚出去!这场婚礼不需要你参加,这里不欢迎你!” 景中修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十分冰冷,但是他没有看向景逸然,而是看向了一直紧紧的护着景逸然的莫兰。 很显然,景逸然是莫兰带进来的。 酒店早已经被景中修下了封闭命令,这两天不会接待外来的宾客,出入需要有婚礼的请柬才行。 景逸然根本就没有请柬,他能进来,肯定是莫兰跟酒店的人打了招呼。 明天就是儿子大婚,是景家近年来最重大的事了,莫兰偏偏要把景逸然带进来搅和,景中修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儿去。 他对莫兰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他的一辈子已经被莫兰的一个固执的决定给毁了,现在还要因为她的固执,毁掉景逸辰的一生吗? 她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是看景逸辰不顺眼? 她一直以来都偏心景逸然,景中修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景逸辰确实不如景逸然会讨老太太欢心,但是他才是景家正统的继承人,偏心和娇惯,也要有个限度! 景逸然来参加婚礼,肯定没安好心,他跟景逸辰是死敌,两个人见面恨不得直接杀了对方。 祝福景逸辰?这事儿只怕莫兰也不会太相信吧! 看景逸然把景盛集团20%的股权说卖就卖就知道,他对景家并没有归属感,也从来没有把景家放在心上,如果景家明天倒了,景逸然不仅不会难过,还会十分高兴。 他一直都觉得景家欠他的,可是实际上,是他跟章蓉欠景家的,欠景逸辰的! 景中修做事向来利落干脆,从不拖泥带水,已经做出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反悔。 景逸然既然已经被逐出景家,那就跟景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也就没有任何资格来参加这场婚礼,否则,逐出景家一说,岂不是形同虚设! “你已经被逐出景家,跟我景家没有半点儿关系,想去哪儿我管不着,但是这里你没有资格来!如果你想破坏这场婚礼,那么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景家的实力到底如何,想必你比谁都清楚,所有跟景家做对的,下场都会很惨。” 景中修把目光从莫兰脸上移开,看了一眼从各个房间里走出来的参加这次婚礼的宾客,不由把声音压得低了一些。 这是家丑,能不外扬还是不外扬的好。 可是,景逸然却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样,故意大声道:“爸爸,我真的只是来祝福我哥的,他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您总不能不让我参加吧!您就算不认我这个儿子了,但是我身上到底流着景家的血,这次的婚礼,我应该参加!” “你现在长本事了,是景家家主,我这个老婆子也说不动你,但是阿然有这份心,你就不应该赶他走!好好的大喜事,就应该一家人都在一起,把阿然排斥在外,算是怎么回事!外人都能来参加这场婚礼,怎么自己家的人就不能来参加了?” 莫兰也替景逸然说话,她一面拉住景逸然的手,一面盯着景中修,语气中带着怨念,颇有些不善。 景中修压下心底的怒意,脸上平静无波,语气却比方才更加冷淡:“什么是外人,什么是自己家人?他分得清吗?他是来让景家闹笑话的,您也由着他胡来,我怎么不知道您这么疼爱孩子!” 莫兰有些生气,但是看看不远处站在的那些宾客,也压低声音道:“阿然怎么就胡来了,你要是让他进房间,不就没有这些事儿了!我看让景家闹笑话的人是你,赶紧让开,让阿然进去休息,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需要赶紧躺一会儿。” 景中修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他身后的两个一直负责他安全的保镖也没有动,一副绝对不会让景逸然进房间的架势。 让景逸然当着那些宾客的面进房间,就相当于又承认了他是景家人的身份。 来参加婚礼的人,全都是跟景家关系密切的,而且势力都比较强大,同时也是家族的掌权人或者是继承人,他对景逸然的态度很重要。 如果他接纳景逸然,那么日后景逸然跟这些人合作,很可能就会非常的容易,这不是景中修希望看到的。 而如果他当着这些人的面把景逸然拒之门外,那么日后想要跟景逸然合作,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这不是景家承认的人,跟他合作,会有极大的风险。 “把他逐出景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认真的,景家族谱上,也不会有他的名字。就单凭他把景家几代人经营的集团的股权卖掉,他就没有资格来参加这场婚礼。” 景中修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莫兰还是熟悉自己的儿子的,她知道,景中修现在已经彻底恼怒了。 但是,景中修恼怒她也不害怕,她对景逸然被赶出景家一事极其的不满,恨不得把景中修骂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