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
“那就陪我出去走走吧，我一直都很喜欢夜晚的城市。总不能一直坐在这么高的地方去看，我也不想只是看而已。” 房子租在碑林区，离南稍门地铁站很近，房东是个瘦瘦高高的小jiejie。出小区门就有便利店，周围什么东西都很齐全。因为楼层高的缘故，所以坐电梯下楼就要点时间，毕竟什么便宜都占了这种事情也不那么现实。 到楼底，出小区门，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人在外游荡，不过街边各种各样的店里还是有不少顾客，走在城市的道路上总是与坐在高楼上看它不同。 人间的烟火气总是与想象中的大有不同。这次终于不少郝英牵着我走，她牵着我的手，走在我旁边。我的面前不再是她的长发，我好像花了一年时间站到她身边，其实以前大概是也有这样的时刻，只是没有她拉着我向前走时记忆那么深刻。偶然间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居然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连叶子都已经开始掉落。” “已经差不多啦，在银川的话这个季节该落下不少了，也该凉下来了才是，不像这里，还能继续穿亚麻长裙出门。说起来这次你生日我都，没有给你过啊。” “没事儿，我自己都没想着过。你不在，过不过其实也都一样。” “啊我懂了，闹情绪但嘴硬是吧。” “倒也没有闹情绪，jiejie已经足够好，我没理由再闹小情绪了。对于我来说呢，那一定就是，人生但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何况，jiejie从未离开，这就已经是最好了，我想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郝英没有再说什么，好像也没有笑，感觉过了许久才说了句调皮，这段对话似乎是就此画上休止符。郝英依旧牵着我的手，走在这条看不到尽头又岔路的繁多的街道上。至少在此刻，我们没有走进岔路，只是一起走在街道上。 “明天，明天要早些出来，出来吃烧烤。” “好啊，我陪你来。” 我偏过头，看着郝英的脸。即便是如此距离下我也找不到不赞美的理由。 “好jiejie，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什么？” “还记着我们去丽江古城的时候嘛，那个时候你就说，等你的头发再长些，然后把黑色以外的头发全都剪掉，那个时候再来穿白色的亚麻长裙。” “是呀，是有这么一回事。” “现在，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很美，比我当时想象中的画面要美更多些。” “你啊，就是为了找个理由说情话是吧。” “这么说也对，面对爱人时总归是会有说不完的情话的。” 走在路上时才发觉，夜晚似乎是扯掉了成年人苦难的最后一丝遮羞布。我真的看到了有人因为喝太多躺在路边哭泣。 “我忽然在想，如果那天在桥边时，你没有来我身边会怎样。” “那一定是下去捞月亮了。不过换个思路，其实人间已经足够美好，也不用怕大醉于酩酊。” “虽然就那么点，稍稍有些丢人就是了。” 没有原因，只是因为这条路忽明忽暗，只是因为这条路上的灯有些昏黄，只是因为走到后面人总归是会越来越少的。没有原因，有郝英在身边，走在这条路上都觉得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有些暧昧。 走到后来，路上完全没有照明，和郝英过了马路，转身回去，路上越来越亮，走到小区边上那些聚会还未结束，好像又开始迷恋那些烟火气，只是擦身而过，像是不愿意沾上那些烟火气似的。 “钰笙。” “怎么了，好jiejie。” “为什么会想出来走走，按理来说这个时间可能会躺在沙发上发呆，或者又蜷在哪里看书，今天这算是什么，心血来潮吗。” “也有可能，更多的是因为我很喜欢夜晚出门，人少还没有太阳，就只是在这里走就已经足够。上一次的夜晚走在城市，还是在杭州的时候，那个时候垚金落了我很大一截路。我就那样走在西湖边上，那个时候才真的脑袋空空。” “这次会好些吗。” “会的，有你在我身边了。这次不一样的大概就是，站在你身边我就可以安心的脑袋空空了。郝英，我好像花了一整年的时间走到你身边，大概也只是走到你身边了。以前好像只是被你拉着向前走，现在总归是好得多。”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 “不一样的jiejie，我好像终于离你更近一点点了，在我的印象里，我好像以往只是跟在你身后，眼里只是你艳丽的长发。我终于向前走了一步，终于是站在你身边歪头看你了。” “我明白的，不用说那么详细也明白。” 至今为止，我也不认为我做得真的就有多好，真的就是什么无法代替的人了。至少到现在来说仍然无法轻易的买下同款的红色摩托车就是很好的例子了。 回到房间时，烛台已经完全熄灭，上面残留的些许蜡油好像就是它们仅存的痕迹了。其实那些高级感的设计也不那么好，看起来确实高级，夜晚时走进房间又觉得稍微有些过于孤寂。 开了些小灯，让屋子内有些光线，但又不至于那么亮。这样的环境就足够，我又和郝英坐在了沙发上。这一次再看桌面，大概是想明白来了缺什么、该买束花，然后带回来。上次......好像我从来都没有给郝英送过花，回想结束也觉得我真的做得不够好。 郝英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靠在那里闭着眼睛，走一段路程再坐进沙发里总是格外的舒服，我现在也不想起身。总觉得为什么不能一直瘫在这里，不想上班不想上学，摆烂作为归宿简直是最优解。 郝英很快没有再发出声音，她睁开眼看着我，视线对上时她也有些尴尬的神情一闪而逝，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放松被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状态。 “没关系的好jiejie，放松才对啊，在我身边放松更是没错，怎么样都好。” “到这个季节，总觉得又可以期待元旦，然后期待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