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告诉他们，本王回来了！
乾清宫内，以杨廷和为首的四位阁老，以及朝中各重要大臣，还有魏彬张永等人，静静的等待着。 聊，没什么可聊的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交换的利益也交换了，现在只等那个少年按照吩咐，去文华殿等待了。 等对方进了文华殿，接下来按部就班来，此事就算彻底的结束了。 或许拿到了想要的利益，在场之人表情都非常平静。 没有人为朱厚照的死而悲伤，也没有对新皇帝的到来而憧憬。 他们乎在的，只有在这场博弈中，取得了多少利益，又损失了什么？ 这其中也包括坐在帘子后面的张太后。 对于儿子的死亡，她也没有任何悲伤的心情。 主要是朱厚照这个儿子，跟他她的关系不但不像母子，反而更像仇敌。 以前朱厚照活着的时候，根本连见都不见她，见面也是冷着脸，说几句就会争吵起来。 常年积累下来，她对儿子幼年时的那点宠爱，早已经磨得一干二净了。 至于三儿子，她脑中已经没有了对方的印象。 父母在不远游，一个逆子罢了，想他又有何用？ 可怜朱厚照，他的死亡甚至还不如一条狗，最起码狗死了，主人还会伤心。 身为一国帝王，他的离去满朝文武不但没有伤心悲痛，反而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开心快乐。 哦，不对。 伤心的人还真有一个，那就是坐在最边角落，已经被人无视的夏皇后。 这个被张太后选出，本应该成为天下女人最羡慕的对象，可因为母子不和，她这个皇后非常尴尬。 洞房花烛夜，朱厚照连碰都没碰她，到后半夜直接不耐烦的离开了。 从那以后，朱厚照就再也没有去过她那里，偶尔碰到也如看陌生人一般。 唯几次关心她，也丝毫没有夫妻的爱意，完全就像一个主人，看到自己不喜欢的狗狗淋了雨，把她踢进笼子里的举动。 然而夫妻终究是夫妻。 虽然这个夫妻有名无实，但在礼教教育下的夏皇后，还是遵从着自己的丈夫。 每天精心打扮，努力保持着笑脸，期盼着，等待着，对方能来自己这里坐一坐。 可惜，直到丈夫死的那一天，她的房间都没有再踏入过一步。 恨，她心中没有半点，她不忍心去恨丈夫，也不会去恨他。 要说恨，她恨其实是自己。 丈夫这么讨厌自己，可能是她做的还不够好。 可现在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 不过她现在感觉自己很幸福，因为她终于可以陪在她丈夫身边了。 想想都可笑，堂堂皇后，皇帝的正妻，嫁入皇家这十几年，与皇帝相处的所有时间，竟然还没有这几天死的时候相处的时间久。 “噔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打破了殿中的宁静。 闭眼假寐，低头看地板的人，纷纷抬头看向了门外。 坐在首位的杨廷和，听到这急促的脚步声，眉头微微一蹙。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提出询问，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口。 一个小宦官踉踉跄跄的在众人注视下跑了进来。 他满头是汗，头上的帽子都跑歪了，很显然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扑通！” 小宦官跪在了地上，或许因为有些急，跪在地上的身体还微微往前滑了一点。 依旧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小宦官。 这么多大佬注视，小宦官压力达到了顶点，匍匐在地上的身体都微微的哆嗦。 “老…老…老祖宗…” “出…出…出事了…” 小宦官哆哆嗦嗦的开了口，一开口就让众人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何事？” 魏彬表情平静，心却砰砰直跳。 “兴献王世子，被人带兵围了。” 大殿中的气氛瞬间一变，阵阵杀机不停闪现。 这个时候拦下兴献王世子，这是跟整个朝廷作对呀，这是对朝廷选择的人不满呀。 “谁？” 杨廷和终于开了口。 现在作为朝廷的第1号人物，他觉得他的威严遭到了挑衅。 “不知道，奴婢们还没靠近，就被他们用箭射了回来，几个师兄和迎接的大臣都被乱箭射死，奴婢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放肆！” 群臣一片骇然，杨廷和虽没说话，但捏着椅子扶手的手，已经爆出了青筋。 此时的他怒到了极点。 这人不是在挑衅朝廷，而是在挑衅他杨廷和，挑衅他这个现在的大明第一人。 同时他在心中也在快速的思索，这个时候是谁敢跳出来闹事？ 各地藩王。 这是他第1个想法，可随后被他否决。 藩王们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 在一开始他已经吩咐锦衣卫盯住各个藩王，如果藩王们有什么动静，他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朱厚照的那些义子。 也不可能。 江彬已经被收拾了，其他人也人人自危，这个时候保命都是难事，更别提出来闹事了。 勋贵们那更不用提了。 经过土木堡一役，勋贵们已经损失殆尽，随后的几朝又被文官连续折腾，早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那，这次站出来的到底是谁？ “其禀阁老，外面有几人闯进来了。” 就在所有人想着这胆大包天的人是谁的时候，一个锦衣卫快步的跑了进来，又禀报了一个新情况。 来了！ 所有人心中明悟，闹事的人已经来了。 “谁？” 同样的字，同样的话再次出口，但心情和意义却不同。 杨廷和紧盯着锦衣卫，“为何不拦。” 跪在地上的锦衣卫低着头，“他们手中有先皇的令牌，我等不敢拦。” 先皇令牌。 这下所有人彻底的懵了。 同时心中的好奇也达到了顶点，来人到底是谁？哪来的先皇令牌，还有哪个先皇？ “退开，再敢阻拦，杀无赦！” 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所有人再次看向了门外。 大队持刀的锦衣卫皇宫内卫，包围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后面是两名士兵打扮，最前面一个身穿宦官服的男子，手中高举着一面金牌。 上书：如朕亲临。 金灿灿的金牌，看得人晃眼，而那四个大字，让人看的心中发寒。 “退下！” 张永突然站了出来，呵斥锦衣卫皇宫内卫让他们退了出去。 杨廷和深深的看了张永一眼，对方只是冲他点点头，又退回到了刚站的位置。 心中微微一沉，转头眯着眼睛打量着来人。 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各位，好久不见了！” 被两名士兵保护着手持令牌之人，等锦衣卫皇宫内卫退出之后，将令牌随手揣入怀中，微笑着对众人拱了拱手。 “你是？” 魏彬也觉得对方眼熟，可搜遍了整个脑子，就是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魏太监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来人轻笑一声，迈步来到殿中，在所有人注视下，向坐在帘子后面的张太后、夏皇后、行礼拜见。 “奴婢吴王殿下伴随于辉，拜见太后，拜见皇后娘娘。” 大殿瞬间死一般安静，气氛直降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