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未来的生活

    站在队部前的男人，国字脸，面上有一道不短的伤疤，右眼被黑色的眼罩覆盖，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家伙。

    “我是作战部精英上忍古介，由我带领大家前往边境，各位没有疑问的话现在就出发。”

    说完，他瞥了眼人群中朝他露出和善微笑的星野牧。

    按照职位来说，星野牧的职位比他更高，应该由他统率这支支援部队，自己从旁协助。

    现在对方主动在部队中，让自己站在前方，这在尊卑有序的砂隐村是很少见的。

    古介回到村子时也调查过这个风头正盛的医疗忍者。

    平平无奇的出身和天赋，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在医院闯出的名头，他可能一生都没机会结识出身大部族的自己。

    这种人突然空降医疗部队总指挥的位置，背后没有人支持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怎么说，但让自己一个精英上忍喊这么一个小鬼为大人，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古介还在考虑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这位新贵，没想到人家直接退半步，将自己推到台前，他退居幕后。

    他不知道对方作何打算，可这份善意自己是认的。

    古介僵硬的面容挤出一抹笑容，朝星野牧微微点头。

    ————

    风之国很大，从位于风之国中央的砂隐村到雨之国边境大约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支援部队赶了一天路在一处哨所休息。

    古介召出通灵兽通知前线部队后，正准备闭目养神，恍惚间听到断断续续的笑声传来，他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门前，正准备开门呵斥，就听到门外一个年纪不大的忍者喊道：

    “星野大哥，再讲一個吧！”

    古介听出了那人的身份，八田阳太，是大部族的嫡系，身份可比自己这个庶出高贵多了，今年刚毕业的下忍，被调到通信部，想来这场战争对他也不过是场镀金之旅。

    不过这小子平日里心高气傲，星野牧不知道是怎么跟他搞好的关系，甚至好到让他喊大哥的程度。

    “阳太，已经很晚了，明早还要赶路。”

    “没事，如果你担心古介叔叔不高兴的话我来摆平！”

    阳太一拍胸脯，昂首说道。

    “阳太。”星野牧伸手揉了揉阳太刺毛的头发，用严肃的口吻说道：“从我们离开村子开始就已经进入战争状态，云忍的手里剑不会在意我们的出身和职位，有古介队长这样经验丰富的忍者带我们上战场是很宝贵的财富，这能帮助我们活着回到村子。想想你的父母亲友，阳太，你不想见到母亲和雅美了吗？”

    提起雅美，阳太脸色一红，硬撑着说道：“我、我想她干什么，就会欺负我。”

    “哈哈，阳太脸红了！”

    其他人见状发出善意的调侃。

    星野牧环顾一圈，见气氛重新变得欢快起来，便趁热打铁道：“好了，那再讲一个大家就睡觉吧。”

    不只是围在他身边的小家伙们，就连远一点的忍者也侧过头，竖起耳朵。

    星野牧清清嗓子：

    一个雾忍一个汤忍和一个木叶忍者坐在一起谈论什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木叶忍者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坐在高高的岩壁上，吃着丸子俯瞰远处无边无际的郁郁森林；

    汤忍不屑地摇摇头：太无趣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初雪的冬天，一边泡着温泉一边喝着刚沏好的绿茶，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最后只剩雾忍，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半夜有人敲门，开门后看见一群表情严肃的高大忍者站在外面：“不准动山崎！我们是追忍小队，我宣布你被捕了，老实跟我们走！”

    “尊贵的大人您弄错了，山崎他住在我家隔壁。”

    “哈哈！”

    “多来点雾忍笑话！”

    “再来一个！”

    阴森恐怖的血雾之里在星野牧口中成为了愚蠢的笑料，让第一次听这种笑话的小家伙们笑的前仰后合。

    要不怎么说苏联笑话永不过时呢。

    星野牧笑了笑，摇头说道：“时间不早了，下次一定，大家都去睡吧。”

    刚才还围坐一团的众人乖乖点头，该休息的休息，该换班的换班，不一会，哨所重新回归宁静。

    古介握着门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下，靠在墙上，一边想着刚才的雾忍笑话，脑海里响起那些下忍们欢快的笑声。

    这在秩序森严的沙隐部队是很少见的，不过因为发起人是队伍里职位最高的星野牧，古介又没有出面反对，便也没人说什么。

    多久没有听到孩子们开心的笑声了？

    古介回忆不起来。

    反正他自己自从忍者学校毕业后就没有过，他的孩子...

    唉，希望他能有个和平稳定，快乐的童年。

    这也是他为村子，为家庭拿起苦无战斗的动力。

    “星野大人，床铺好了。”

    一名医疗忍者将床铺好，恭敬地站在一边。

    “风滚草，谢谢你了。”

    星野牧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放到这个才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医疗忍者手中。

    “明天再吃，晚上吃对牙齿不好。”

    他的级别自然是可以住单人房间，但他还是选择和医疗部队睡在一起。

    至于原因...别问，问就是手足兄弟。

    “大人...我、我能问您件事情吗？”

    安静的房间内，那名叫风滚草的医忍有些胆怯地说道。

    “当然。”

    星野牧一边脱掉外套，漫不经心地回道。

    “刚才您说的那个丸子是什么呀？”

    星野牧正准备脱衣服的手僵在半空，转过身看着满脸好奇的风滚草。

    仔细回想，刚才这群孩子中，有几个孩子并没有笑，他还以为是自己讲的笑话不好笑，现在看来是根本没听懂。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生都不会离开风之国，生老病死，都在这片被黄沙覆盖的土地。

    在这个照相是奢侈品的时代，他们对于外面的很多东西都停留在听说，甚至听都没听过，只能自己想象。

    听到风滚草开口没被训斥，其他装睡的孩子也起身围在星野牧身边，好奇的七嘴八舌问道：

    “是啊大人，什么是雪啊？听村里的老人说是种白花花的水从天上落下来，风之国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大人，那个森林是什么，是好多好多的仙人掌挤在一块吗？”

    “大人...”

    见星野牧许久没回话，砂隐村长久以来的教育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太过失礼，吓得连忙跪拜：

    “是我们冒失了，请您恕罪！”

    星野牧默默将衣服叠整齐放到枕边，看着这些把头伏的低低的，紧张不安的孩子，轻声说道：“起来吧，你们没有错。”

    “雪...是种晶体，凉丝丝的，下的大了，能把远处的山脉都覆盖一层银衣。”

    “丸子是用米做的，有甜的也有咸的，这个其实村子里就有，一对木叶的老夫妇经营的，等回村子我请你们吃。”

    “森林是由许多大树组成，有很多灌木果实，还有在风之国看不到的小动物，在那里不管多毒烈的太阳都不会觉得热。”

    “...”

    “这些东西我都会让你们看到，等你们长大了，可以夏天去水之国冲浪，冬天去汤之国泡温泉，春天带着你们未来的孩子去火之国的森林踏青，秋天...我还没想好，总之，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

    “到时候，就没有战争了。”

    星野牧语气轻柔，像是对这些孩子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