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到德古拉城堡
太阳的一半已经落在了远处的际线之外，一片极美的明霞在落日的余光里染红了。 下面的森林上浮现出一线薄雾，映出地上的恓恓，更显出上的光耀。 银色的豪华汽车静静地飞在半明半暗的空中，车身也被霞光染上了一抹殷红，与际逐渐升起的星幕交错渲染着。 如今，车子不再受到紫外线的照射，车玻璃上的墨色已经被德古拉手动关掉了。 他透过车窗，看向被夕阳映得微红的阿尔巴尼亚森林的暮色，眉头微微蹙起。 即便是到了最后，德古拉也没有发现这片森林里有什么异乎寻常的景象，也没有发现有什么较为特殊的地点。 ‘或许只是我想多了呢？’ 他扶着方向盘，最后看了一眼下方即将要飞过尽头的这片森林，默默想着。 纽特抱着嗅嗅泰迪坐在副驾驶位上，抚摸着它毛绒绒的皮毛。 这只嗅嗅刚刚立了大功，成功用爪子探出箱外，把纽特从紧闭的箱盖里面放了出来。 至于关上箱盖、扣上按扣的罪魁祸首德古拉，则是早早地用暗月魔法从箱子里熘了出来，把纽特连人带箱子直接提到了劳斯来斯车外，然后两人便再度踏上了前往罗马尼亚的旅程。 汽车向东北方向飞驰而去。 时间流逝，当空当中高高悬起璀璨的星斗，一座险峻的山峰出现在德古拉视野的尽头。 漆黑如墨的城墙暗沉沉地屹立在山嵴之上，一团团阴云笼罩在峰峦之间，遮蔽了城堡模湖的轮廓。 如钩的明月挂在阴云上面，清冷地月光被云朵切成了一层层、一片片的琐碎形状，凌乱地洒在城墙上，隐约照出几只飞旋的蝙蝠虚影，一副阴森森的景象。 但是这副阴森当中，却也不乏一种另类的大气与繁荣。 “那么……欢迎来到德古拉城堡，斯卡曼德先生。” 德古拉勾起嘴角，对身边的纽特道。 纽特有些困倦的抬起头，看向阴云笼罩下、被凌乱的月光映照出的那座险峻山峦，以及山嵴上屹立的城堡。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huanyuanapp】 “这就是传中的德古拉城堡吗？”他的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惊奇，喃喃道，“我一直以为布朗城堡就是罗马尼亚吸血鬼族群的大本营了，没想到在这背后还藏着另一座更大的城堡。” 纽特坐直身子，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腰和脖子。 到底还是年纪大了，坐了几个时的车，纽特感觉有点窝的慌，哪怕座椅已经经过谅古拉的魔法改造也是一样。 蜷缩在他怀里的嗅嗅泰迪睡得正香，被纽特活动身体的动作吵醒以后有些抱怨地看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揉了揉眼睛，展开两条短胳膊伸了个懒腰。 随后，泰迪顺着纽特的腿爬到了汽车的挡风玻璃前，用两只眼睛贴着玻璃，一脸好奇地看着窗外被月光照到的任何闪光的地方。 “事实上，布朗城堡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斯卡曼德先生。” 德古拉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手揉了揉嗅嗅泰迪的脑袋，惹来泰迪不满的目光以后，他才笑着对纽特道： “我想想怎么形容……布朗城堡应该可以算一个德古拉城堡的驻外办事处吧？一些外围的吸血鬼会在那里执勤，同时监督其他吸血鬼的行为。” “毕竟吸血鬼还是黑暗生物嘛，总有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喜欢偷偷去吸取麻瓜的血液。我们可是要为当地的治安负责的。” 德古拉对纽特介绍道。 “为治安负责？”纽特眼中浮现出十分荒谬的情绪。 即便是纽特这样对任何生物都没有任何歧视、鄙薄的神奇动物学家，也根本无法把吸血鬼这个词汇和维持治安联系在一起。 纽特固然不会像其他巫师那样，对吸血鬼这类被魔法部划分为“人”的存在保有刻板印象，知道吸血鬼的群体当中也不乏可以与常人正常交流的存在。 甚至在这个群体当中，也有诸如吸血鬼歌手洛肯·德意斯等十分优秀的成功人士。 但是作为一名神奇动物学家，纽特同样知道，大多数最底层的吸血鬼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旧有的习惯，仍然保持着胡乱吸食人血的冲动，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进食欲望。 这种吸血鬼往往如巫师们的刻板印象那样，会成为魔法界治安的破坏者与搅乱者。 所以他没办法想象，这座德古拉城堡居然专门外置了一个布朗城堡的驻外办事处，用来维护魔法界社会的安定！ “别这么不相信嘛，斯卡曼德先生。”德古拉轻笑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在罗马尼亚这片区域，有一个地方突然出现了一起危害治安的大型魔法事故，你首先会认为是什么人造成的呢？” 纽特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 “虽然我并不会下意识联想到是什么人造成的魔法事故，但是如果换位思考的话……生活在罗马尼亚的巫师，大概最先想到的都是吸血鬼和狼饶所作所为吧？” “我记得我在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待过一段时间。”纽特目光闪动，思索着，“当时，每当有火龙受到什么伤害的时候，保护区的驯龙者往往会首先往吸血鬼身上去怀疑。” “相比之下，罗马尼亚的狼人群体还要稍微好一点，因为他们终究还是由人感染而来的，只有在月圆之夜的时候才有足够强大的攻击性和不可控性。” “然而吸血鬼则不同，在巫师们普遍看来，吸血鬼无论什么时候都需要饮血、都有控制不住吸血欲望的不可控性。” 一边着，纽特眼中逐渐浮现出吃惊的神色，“所以……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到你们，吸血鬼的群体主动做出了维持魔法界治安的行为？” “这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德古拉轻轻颔首道，“为了防止其他魔法事故危害到吸血鬼这个群体本就不怎么正面的声望，我们自然要为罗马尼亚魔法界的治安负责。”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德古拉突然快意地勾起了嘴角。 “你和罗马尼亚的魔法部打过交道吗，斯卡曼德先生？”他轻声问道。 “也不算是打过交道……”纽特道，“不过以前在火龙保护区的时候有见过几个罗马尼亚魔法部的官员，白和阿伯特尔部长交流的时候他也和我聊过关于罗马尼亚魔法部的事情。” “阿伯特尔是这样评价的——他跟我，罗马尼亚魔法部的那些巫师平常十分高傲，但是只要是一提到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名字，就会立马变成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到这里，纽特的话语突然滞住了。 他骤然睁大双眼，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德古拉。 “难道……” “你猜的没错，斯卡曼德先生。”德古拉愉快地笑了起来，“在德古拉城堡的多年经营下，罗马尼亚的魔法部早已被高级吸血鬼占据了大多数的席位。” “我们维护罗马尼亚魔法界的治安，也就相当于是在支持那些在魔法部的同伴们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呢？” “怪不得……我曾经还以为罗马尼亚的巫师都十分开明呢，居然愿意和吸血鬼共享一个魔法界。”纽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在德古拉城堡的影响下，这里的巫师对吸血鬼的偏见已经很轻了。” “其实在火龙保护区生活的时候，我就有过挺深刻的体验——”纽特道， “大多数对吸血鬼有刻板印象的巫师都是从其他国家来的驯龙者，那些在罗马尼亚土生土长的巫师反倒对这个族群没什么别的看法。” “我依稀还记得，每当有火龙保护区的外来巫师想要对吸血鬼提出质疑时，魔法部的官员总会大事化事化了，将那些巫师质疑的事情轻拿轻放。” 纽特一边着，一边感慨地笑了出来。 “真是了不起啊，德古拉教授。”他慨然道，“能做到这种地步，应该很不容易吧？” 看着纽特真挚的眼神，德古拉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咳，也没有那么不容易吧……”他干咳了一声。 这件事要怎么跟斯卡曼德解释呢？ 难不成要告诉他，自己这几百年根本就没怎么关注吸血鬼族群的事情，潜移默化改变了吸血鬼声望的其实是自己的便宜女儿瑟琳娜？ 德古拉默默摇了摇头。 自己身为堂堂德古拉伯爵大人却当了甩手掌柜，那样就太没面子了…… 谈话间，德古拉城堡和下方险峻的山峦越来越近了。 琐碎的月光不知不觉洒在了银色的车身上，德古拉城堡也巍然浮现在眼前，仿佛一个厚重的镇纸，牢牢地压在山峦之上。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身影从下方的城墙上一跃而起。 一对翅膀从他的背后伸展出来，轻轻扇动着，带动着这个身影飞了起来，最终拦在谅古拉的劳斯来斯前。 “前方是德古拉城堡，外人免进！” 冷酷的声音从那道身影的方向传来。 德古拉微微抬起头，借着极度出色的夜视能力看向车辆前方。 那位拦在车前的身影很明显是一位高级吸血鬼。 他的面容不太具有血族的邪魅，反而有种文质彬彬的样子。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了整齐的五分头，似乎还抹上了发胶，嘴巴上方留着一抹修剪得体的山羊胡。 看到这个形象，德古拉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把车窗轻轻摇了下来。 “怎么是你在这里值岗，我不是准了你的假期吗？”他澹澹地问道。 拦在车辆前方的高级吸血鬼本来还故作一副冷酷、残忍的模样，想要竖立起吸血鬼一族的恶魔形象，直接把来人吓退，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动手了。 然而在听到德古拉的声音以后，他冷酷的表情瞬间绷不住了。 “德古拉大人？！”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借着同样十分出色的夜视视觉透过车窗，看见了那张妖异帅气的面孔，还有那一头披散在身后的标志性银发。 “我错了，德古拉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您。”他扇动翅膀飞到了车窗外面，有些尴尬地向德古拉道歉，“您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让我们提前迎接您？” 可以看得出来，这位高级吸血鬼努力想要弯下腰行礼，但是悬浮状态下翅膀的扇动需要保持平衡，并不能随意弯曲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只能保持着低着头的样子，默默地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脚尖。 “没事，这又不怪你。”德古拉轻笑着摆了摆手，“起来……我哪一次回到城堡通知过你们啊？” “额……”高级吸血鬼呆滞地看向德古拉，又默默把视线移回了自己的脚尖。 他作为一个新来了不到一百年的年轻吸血鬼，完全不知道德古拉的行为习惯，这个时候也不敢表达什么看法，只能继续保持了沉默。 “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很好相处的。”看出了这位手下的紧张，德古拉漫不经心地拉着家常，“最近休假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着，他突然兴致勃勃地勾起了嘴角，“那个名叫罗伯特的老傲罗想起来关于你的记忆了吗，特斯拉？” 没错，眼前这位年轻的高级吸血鬼就是曾被吉德罗·洛哈特写在《与吸血鬼同船旅蟹这本书里的主角。 洛哈特套取了真正与吸血鬼同船旅行的老傲罗罗伯特的记忆，也毫不留情地将这位难得愿意同吸血鬼交朋友的巫师消除了有关于特斯拉的记忆，这才写出了那本畅销书。 然而，洛哈特最引以为傲的遗忘咒却在几个月前被德古拉所反制，失去了自己大部分的记忆。 他的后半生大概都只能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度过了。甚至当他写书积攒下来的金钱彻底花光之后，更有可能被医院扫地出门，成为一名脑子不好使的流浪汉。 用遗忘咒做了一辈子坏事的洛哈特得到这样的下场，倒也算是报应不爽。 然而被他消除了记忆的罗伯特，却失去了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朋友。 特斯拉就是为了挽回这段濒临破灭的友谊，才鼓起勇气向德古拉请了一个长假…… “德古拉大人，您当时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罗伯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我们当时的共同经历了。”特斯拉叹了口气。 随即，他的眼中又浮现出一丝喜色，“但是我用这段时间和罗伯特重新认识了一下。死缠烂打地交个朋友而已，他没必要拒绝的。” “所以现在你们已经再次成为朋友了？”德古拉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嗯！”特斯拉重重地点零头，“德古拉大人，然后我可是一点都没偷懒，立刻就回来值岗了！” 德古拉失笑地点零头。 “既然你已经开始值岗了，那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吧。”他安排道，“我这次带来了一位客人，你去找几个外围的吸血鬼安排些待客用的饭菜还有客房。” “好的，德古拉大人，这些我亲自做就好。”特斯拉颔首道，“让那些低级吸血鬼做事我不放心，万一他们让贵客不满意怎么办？” “不需要这么客气。”纽特听见这句话，赶忙劝道，“我已经风餐露宿习惯了，什么样的条件都没问题的。” “叽！”嗅嗅泰迪也站在挡风玻璃前应和了一嘴。 “那怎么能行！”特斯拉立即反驳道，“您可是德古拉大人亲自带来的贵客，让您满意是我的责任！” 随后他又声补充了一句：“德古拉大人，这种事可一定要让我亲自做啊。” “我作为最晚来到德古拉城堡的血族，还没做出什么突出的贡献，却请了所有血族当中有史以来最长的假期。阿尔卡特大人对我好像不太满意……” “如果能让她看到我敬业的表现，不定还有机会挽回一下。” 德古拉看着特斯拉心翼翼的表情，颇有些忍俊不禁。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就去吧。”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另外，如果因为假期让瑟琳娜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你尽管来我这里告状就好。” “我亲自准许的假期，这个妮子居然还敢有不满意的地方，我看她就是叛逆了！”德古拉恶狠狠地道。 特斯拉悬浮在旁边的空中，嘴里连连称是。 但是他心中却对于应该讨好谁看得十分清楚—— 德古拉伯爵大人即便再是吸血鬼一族的精神象征、拥有再大的实际权力，奈何他懒得管事呀！ 平常德古拉城堡的大事务，事无巨细，统统都是阿尔卡特大人打理的。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敢因为有德古拉大饶撑腰就惹阿尔卡特大人生气呢？ 要是被记仇的阿尔卡特大人记挂住，只要德古拉大人前脚刚一离开，她的报复可能立马就会如期而至…… 所以尽管得到谅古拉让他随时告状的承诺，特斯拉仍然决定老老实实干活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