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三岔路口
另一个院子中，卫慕嵩被反绑跪在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什么都没干就被逮住了，他想不狡辩，他若不是被以家人要挟断不会背叛徐硁，他现在只求体面的死去。 卫慕家的三个女人都脸色难堪，徐硁父母也是心中不停的打鼓，他们都以为是新来的卫慕家人有问题，没想到跟随卫慕鸿而来这几个出生入死的也有问题。要不是那个蒙兀奴隶不堪卫慕千八的打骂过来告密，他们布置的一切恐怕都会成为筛子。 那几个与卫慕鸿一起来到扬州的卫慕家将各个满脸怒容，他们这一路出生入死亲如兄弟，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却出了内鬼，更何况徐硁待他们几人如兄弟一般，从来不把他们当做仆人看待，他们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写出自己的名字，这都是徐硁手把手教会他们的。 徐硁慢悠悠的回到厅内，衣服上还有不少的血迹，他看着跪在大堂的卫慕嵩摇了摇头，“父亲，母亲，岳母，嫂嫂，卫慕千八已经招认了，他的供词很快就会送过来。” 卫慕鸿自从徐硁进来一直都在躲避他的眼神，她昨天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卫慕家都是好男儿，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狠烈，连她最看重的卫慕嵩现在都叛变了，要知道徐硁每次外出多数都是卫慕嵩护卫的，要是卫慕嵩想暗中杀掉徐硁，这里没有人会知道是他干的。 徐硁坐到卫慕鸿的身边，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卫慕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徐硁看了看衣服，嫌弃的想脱掉，但是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便随便整理下衣服，“卫慕千八想要偷袭我，被我割断了手筋然后在他的大腿上插了一刀，不过一时半会的死不了。” 徐张氏一脸的不满，徐硁在她的眼中越来越像一个武夫了，动不动就出手见血，以前那个文质彬彬的孩子到哪里去了，“四郎，回房内换件衣服，这几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 徐炽淡淡的说道，“听你母亲的话，换一件吧。” 徐硁也不好忤逆父母，只好回到内间换衣服。 等他再次回到大厅的时候，几个徐家的护卫头目都站在一旁。 卫慕老夫人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要不是房内的烛光是橙色的暖色调，这脸色恐怕在阳光下能滴出水来。 卫慕鸿不停的在一旁给她的母亲梳理后背，希望她不过过分的生气，胖嫂嫂两眼通红，脸上的泪珠还挂在脸上，一旁站着的卫慕楚才更是在那里咬牙切齿，好像随时都能爆发的小猛兽。 徐硁父母的脸色也比较的难看，但更多是尴尬。 “四郎，这是卫慕千八和几个仆人的证词，你看看吧。”徐炽将手中的几张纸递给徐硁。 徐硁双手接过回到座位上，一张一张的观看，越看越是骇然，两颗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了。 “各位长辈，我看卫慕千八的证词必然是真的，他对我不敢说谎，这样看来，李元昊早就要对卫慕家下手了，只待李德明一死，他上位之后便要清除卫慕氏。”徐硁挥了挥手中的纸张，接着说道，“可笑的是，卫慕家还以为有卫慕王后在，李元昊就不敢动他们，真是天真啊。还有卫慕山南，简直就是蠢材，与虎谋皮，那也要看看自己的水平，李元昊好不容易整垮了卫慕家，将整个冶炼作坊据为己有，怎么还会在扶持一个未来可能与他作对呢？” 卫慕老夫人这时心中早就是一团乱麻，她在家中养尊处优什么事都不用担心，这一趟出来更多是到大宋散散心，却不想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卫慕千八这个李元昊的走狗，还有卫慕山喜真以为自己杀掉自己的夫君，他便取而代之，真是可笑。“四郎，卫慕家现在事危累卵，破家灭族就在眼前，不知你可有解救之法？” 卫慕鸿这时也看着徐硁，徐硁叹了一口气，“岳母，非四郎推辞，只是兴州远在西北，我也是力所不逮啊，现在只能期盼李德明早日康复，这样李元昊才不敢肆意妄为。还有…….” 卫慕老夫人见到徐硁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四郎，有话边说，即使是错了也无碍。” 徐硁心一横说道，“还有就是能保一个是一个，请岳母，嫂嫂和侄儿留在扬州，不能再回兴州了，兴州那里只能放弃了。” “不行，原本李元昊正在找理由屠戮卫慕家，如果我们几个不走，不是刚好给他清理门户的理由么？说我们卫慕家背弃党项私通大宋，原本是卫慕家有冤屈到变成卫慕家罪有应得。”卫慕老夫人态度忽然决绝，她不想自己的家人全被杀掉，是因为自己的引起的。 “可是，可是我们徐家已经和卫慕家结亲，这本就已经给了李元昊一把刀了。”徐硁不想放弃，他不想看着这些人回去送死。 “四郎，亲家母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亲家母应当有两首准备，回到边境后暂且不前，赶紧派人打听兴州的动向，要是，要是卫慕家遭遇不幸就赶紧回到大宋，要是卫慕家依然保存，那就尽早赶回去，和亲家公商量及早安排后续事项，不管是往契丹还是往大宋都可以，哪怕去南边的吐蕃暂时安顿也行。然后派人传书京兆府，老夫会派人在那里接应你们，亲家母，你看这样安排如何？”徐炽打断徐硁的话，他看得出卫慕老夫人虽然不善谋划但是却意志坚定，她们是决意回兴州的，他只能动用他的那些见不人的力量了。 卫慕鸿突然插了一句，“在送亲的队伍中，没有卫慕楚才的名字，母亲，把楚才留在扬州吧。” 胖嫂嫂也望向自己的婆婆，她知道这趟回兴州怕是凶多吉少，自己的儿子私自跑出来本要受罚，没想到现在去因祸得福，作为母亲希望儿子能够留在扬州活下去，她看到婆婆还在犹豫赶紧跪了下来，“母亲，如果回去也不能保全卫慕家，楚才就算是给卫慕家留个后吧。” 卫慕鸿赶紧跑到前面拉起嫂嫂，卫慕楚才站在那里没动，他本身非常的聪慧，通过这些人的对话已经猜出了大概，但他知道他身上流淌的是卫慕家的血，这时候不能退缩，“祖母，孙儿，愿意回到兴州，与卫慕家共存亡。”卫慕楚才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卫慕楚才的母亲一巴掌扇在卫慕楚才的脸上，“你懂什么？人都没了，哪来的卫慕家，你才几岁，大人的事你不要掺和。” 卫慕楚才躺在地上倔强的看着祖母，对于他母亲丝毫不在意。 卫慕鸿又扶起卫慕楚才，她哀求的看向徐硁，希望徐硁赶紧想办法觉着这个问题，徐硁现在也脑袋如浆糊一般，他一时也没有了注意。 “亲家，能否听老夫一言。”徐炽不想局势失控，他再次发话了。 “亲家公，让你们看笑话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妾身真是无能啊。”卫慕老夫人现在也是头疼，她只能强装着镇定。 “卫慕家此番大难恐怕很难避免，但是只要处理得当也可以浴火重生，老夫的建议是卫慕楚才由我徐家暂时抚育教导，等他及冠之后，路再由他自己选，他想回西北重振家业或者在扬州生根发芽，我徐家都定鼎力支持，亲家以为如何？” 徐硁心中不由得赞叹，父亲到底是见多识广，有个选择永远比强迫来的舒心，给对方一个台阶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他刚想说些什么表示赞同。 刚才的郎中急忙忙走了进来，“禀主君，小官人，毒物已经查清楚了，是乌头，那个吃下羊rou的马夫已经开始毒发，全身麻痹嘴不能言，卫慕千八…..他好像疯了，见谁都说小官人是魔鬼，然后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