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寒暄
第九十八章寒暄 时家日者和家主派来的使者在这样日者住处一问一答式的寒暄着，暂时把紧张的气派缓缓和下来了。 不过，这个时家使者也很好奇，他和他崇敬的皇帝陛下交谈了这么久，信息应该不止于外漏主出去。 不然，她让自己平白无故地当一名在时家的卧底干啥。 自从当了卧底以后，时家家主的好多重要信息，他私下说过的言语，都被时家日者通过圣壤殿给他留下的联系方式顺利地传递到了圣壤殿派来的人手中。 中途他自认为做得很好，没有一点纰漏。 她要是早就选择出卖自己，交代自己卧底的事实，这个时家日者不至于现在才来问讯自己，而且在刚刚的寒暄中，也没有任何提及自己身份的事。 仿佛真的是一位晚辈在关心一位老者一样。 这令时家日者感到有些诧异了。 明明，依据他以前的性子，只要对这位使者表示出一点的不尊敬，对他冷眼相待。 他都不会对此人多费口舌，直接借着家主的由头给不尊敬他的人各种难堪就行了。 这次何必要摆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呢？ 他根本就不怕这位时家使者。 目前来说，对时家先祖传下来的各种秘术掌握最为透彻的，就只有这位时家日者。 连时家家主都很尊敬自己，一些关键事情的看法，还要来遵循自己占卜的结果。 再加上有圣壤殿的来为自己撑腰，他不怕这位时家使者的报复。 可现在两人的交谈却谈起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对于那对时家道侣的事情，则只字未提 在他们寒暄延续话题的时候，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似乎预示着他们转移话题了。 日子安抚了这个刚刚啼哭过后的女婴以后，也在等待着这位使者的回答。 使者说起了家主在那段黑材料中批示的一段内容，提到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然后他接着问了一句，你想让你的孙女，跟你接受一样的命运吗？ 就算你的孙女能够健康的在时家长大成人，他也无可避免地，会沦为家族长老们榨取财富的工具，被他们算计着，嫁到另外一个家族里面。 而你哪怕地位再受到家主的尊敬，也只得遵守家主目前的规矩。 我们本质上都要在这种规矩下面一起存活，拿着俸钱，还要期许着这样的制度，不会被轻易推翻。 否则我们根本就没法在神山家族的外面存活下去。 使者又讲起了他童年时的悲惨经历，说他童年，和一位孤儿没什么区别。 幸赖有家主的支撑，一步一步才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使者还直接接下论断，说大家尊重的不是这一个人，而尊敬的是他目前拥有的地位和权力。 可哪怕地位再崇高，也不得不遵循一些时家家主给自己制定的规矩，自己也不敢逾越家不划定的一条红线之中。 他又直接明说他对这个日者的地位。也是十分嫉妒无比。 没有这个红线的划定，自己早就对这个地位在家族举足轻重的的人，动手动脚了。 那位使者又告诉这位日者，刚刚和他的寒暄谈话已经改变了他的想法。 使者在和这位日者寒暄之前，本以为日者和其他时家那些长老们一样，都是目中无人之徒。 但他看到日者对她孙女照料时流露出的真实情态，暂时算是改变了想法。 他说他并不是残暴之人，只是想把以前时家子弟在他小时候对自己的凌辱，在自己发迹的时候全部报复回来，仅此而已。 他并不想株连无辜之人。 他这次是特地过来是给这位日者给他的子孙后代指出一条明路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是家主的批示，也同时是给这位日者看的。 希望日者能好好考虑一下句话。 日者没想到，这个时家使者竟然会这这个关键的场合拽出一句古文出来，故作高深之态。 他没有正面应对使者重复地念诵这句古语，而是直接问道，你们想把我和我孙女一起作为把柄，来要挟那对时家道侣吗？ 时家使者只是笑道，说既然能掌握时家的机关密术，自然不是愚笨之人，把这个们作为把柄的结果，家主都想到过。 可最终推演的结果就是还不如帮助你的孙女。 若你想让你的后代长大以后，还像其他时家的其他女修一样，被他们交易过后卖一个好价钱，那你大可不必接受我们的帮助。 这番话算是说中了这位日者的痛处。 他已经垂垂老矣，自己的女儿算是找到了一个良配，也算解决了她的顾虑。 可她诞下的女儿，又成为了这位日者新的担忧了。 他知道时家提供的教育环境，远远比人间诸国能够给自己后代提供的育人环境，条件要好得多。 神山算是集中了个世界最优秀的教育资源了。 有无数的仙师会选择挑选资质较好的弟子，从小就让他打下修行的基础。 时家子弟作为原初人类的后代，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拥有比神山广大修士更多的资源。 就看大部分时家子弟愿不愿意承受修行的痛苦呢，只要他们愿意稍微吃一下苦，接受仙师们的教导，境界也会大为增强。 可惜，时家子弟觉得修行境界太高，没什么用处，大部分都处在一直躺在功劳簿上蹭吃蹭喝，境界没有什么大的增长。 时家拥有的修行资源十分丰富，结果时家大部分的人境界都不是很高。 这也是现在原初人类普遍存在的情况。 日者不愿意自己的后代也像一大部分膏粱子弟一样，做着混吃等死的事。 他更愿意让他的孙女长大以后，修行到一定境界，也学她的娘亲一样到神山外面走一走，看一看。 别被时家的一团污浊之事入侵了她的神识，让她和时家的大部分人一样被同化了。 他更为担心的是，她的孙女很可能还遇不到一个像他女婿一样优秀的时家年轻人，反倒可能摆拖不了外嫁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命运。 一方面，时家有着优渥的环境和资源，另一方面，日者却要担心时家大团体内部的各种规矩和恶心为限制自己的孙女的发展。 这处矛盾的地方让时家日者在脑海中想了很久，一时他也想不到用来解决问题的办法。 还好，此时他的孙女才刚刚出身，离最早开始修行的年龄还有一段距离。 现在，将他的孙女暂时放在时家这里抚养，这段时间内暂时不用考这些问题。 这位日者无疑说到了他的痛处。 他好想在说自己若是不听从他的建议，自己孙女就有可能种蹈时家大部分女修的命运们，连自己的婚姻大事也都要他人来决定。 他想听听这位家主的特使究竟有何高见。 日者直接就给出了问题的答案，说让你的孙女长大直接伪装成一名侍女就行了。 在她还未长大的时候，可以凭借家主的力量，开始将她初始的身份改变一下。 她的父母身份是时家道侣的事情过于惊悚，可以将她父母身份安在一对被时家敌对势力暗杀的另外一对时家夫妻身上。 家主再下令，你的孙女是壮士遗孤，要叫家族中人好生抚养，这样你的孙女在小时候就就有了一层和合理的身份，还多了一层壮士遗孤的身份，思佳会将更多的修行资源倾斜给她。 她修行的境界也会大幅度提升。 至于这位被时家敌对势力暗杀的夫妻上哪去儿找，你这不用担心。 就是我小时候名义上的父亲和他的新欢。 可是耕耘这么久，他们诞生的的唯一女儿还不是要被外嫁出去。 以时家现在对家族子弟女修嫁人的态度。一旦嫁出去，肯定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也就给了你的孙女，代替我名义上的meimei的一个相当完整的机会。 他们抛弃了我这么久，又吃喝享乐了这么些时日，对我好像也从来也是不管不问的。 他们享受了这么久，也该他们到了自酿苦果的时候了。 况且他们死后，还能将这笔账成功算在一直想时家发展的敌对势力上。 时家家主为了家族内部的和谐，还要替他们准备好风光无限的葬礼，封给他们壮士的荣誉称号，这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获得的至高褒奖了。 你的孙女有壮士遗孤的加持，还会得到很多名贵仙丹的材料喂养，修行境界也会大幅度上升。 等修行到一定境界，家主还可以做主让她去其他神山的宗门游学历练，热他在时家消失一段时间，借机避免她被时家长老们弄出去外嫁卖钱。 过一段时间以后，你若还是想思念你的孙女。 她还可以穿上偶衣，打扮成时家一名普通侍女的模样呆在你的身边。 长老们看到一个壮士遗孤消失了这么久，也会逐渐淡忘她的存在。 殊不知，她就易容成为了一名普通的侍女待在他们的身边。 时家底层的仆人和侍女数量如此繁多，多了一名侍女他们也会见怪不怪。 而且她又避免了时家大部分女修被待价而沽的命运。 你看家主为你设计的这个方案如何？ 做为长辈，要为自己的子女们的前途考虑得长远，暂时忍受亲人的分离也是不得已之举，这才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日者见时家使者这么一连串的分析之后，也有些心动。 这些事情真如他所说，算是给自己想到的矛盾之处选择了一条合理的解决办法。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听使者的这个提案。 毕竟，哪怕是后面他的孙女作为一名侍女，呆在自己身边，也远比之前享受过荣华富贵，之后却被时家长老们当作商品卖出去好一样。 但还有一点值得这位日者顾虑的事情。 一向搞阴谋诡计这么凶狠地时家使者这次怎么破天荒地做起了一件好事，开始帮助自己来了。 虽说家主有时候常常问及自己有关时家秘术的事情，对自己也颇为尊重。 但双方都对那位时家道侣违背祖训的事情心照不宣。 日者通过他窥视人心的日者之术，也能看到这位家主在向自己请教问题的时候，态度表面上颇为谦恭，可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却对自己的后代违背他强调的“同姓不婚”的规矩多有微词。 只是他认为自己在研习时家秘术的时候还算颇有建树，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才没对自己动手，还装出尊敬老者的模样，以昭示出家主尊重家族长辈的用意，使其个人形象和威信提高不少。 日者也知道他的女儿和同族中人结为婚姻的事情，算是犯了他的忌讳，也避口不提这个规矩能不能在此刻修改，只是耐心地解读家主提出的疑问。 至于日者通过日者之术读取的这位家主谋划坏事的事情，他知道他根本阻止不了，只好选择明择保身而已。 他能坚持自己的本心，不参与时家家主坏事情的谋划之中，也算是恪守了自己的底线吧。 可这次，使者作为他最倚仗的心腹，自己竟然没有料定他会主动登门拜访自己。 还反常地和自己颇为亲切地交谈，主动为自己做谋划了一个较为完美的方案。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还是试探一下口风再说。 并且刚刚时家用他独特的日者之术想窥视时位使者的想法时，居然出奇般地失效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这位时家使者提高了自己的防范程度，导致自己无法窥视这位时使者的想法。 这就已经令他生起了一丝疑惑了。 而这位时家使者出奇的和善，还说看了自己的行为，又放弃了对付自己的想法，行为举止不符合他以前的作派。 日者还是决定试探一下这使者的想法。 这只是回答到你们这个方案如此优美，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他开门见山地对这位使者说出了他以为这群人要自己做的事情。 他们从来不会平白无故地帮自己解决现存的麻烦，一定是有所图谋的。 索性就直接问这个使者的最终的目的。 把这当成一场交易也好。 时家使者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更是让这位日者大吃一惊。 他说他已经知道这位日者是圣壤殿的卧底了。 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日者有一种如坠入深渊的感觉，认为自己的所有秘密全部都被他们洞察了一样。 他与圣壤殿皇帝陛下的谈话被使者全部偷听了吗？ 可那位皇帝陛下不是还告诉了自己的脱困之路。 一旦自己或者自己的孙女有任何危险，他都可以找到圣壤殿在时家安排的其他联络人，告诉他自己遭遇威胁。 圣壤殿就会联合神山一群有正义感的掌教和真人，一起出来阻止时家残杀婴儿的行为。 之前，他还和圣壤殿另外在时家的卧底一起联络过，他们都互相约定，一旦那个卧底不幸暴露身份，其他人都会立即报告给圣壤殿的那位皇帝陛下。 大家都商量好了的，一起共同进退。 这位使者是这么知道的？ 不过，这位日者脸上还是装做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反问到，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圣壤殿的卧底，之前还大费周章地跟我摆这些家常干嘛。 早动手，把我抓住了更好，不是吗？ 日者多年的形成的养气功夫已经让他在面对危机时还能保持原有的一份镇定。 看惯了时家这么多年的是是非非，还能为自己所仰慕的皇帝陛下服好务，他已经很满足了。 可细细一想，事情好有转机。 这位使者如果知道自己跟圣壤殿扯上关系，可还愿意帮助自己，和自己聊这么久，想来是有其他的想法， 果然，使者转念就告诉他的想法，其实要帮自己的原因很简单。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圣壤殿卧底的缘故，时家才跟自己来讨好关系，给自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把卧底的关系搞好了，时家才能和圣壤殿更好地开展合作，为共同诛杀邪神和龙尸做好充分的准备。 时家不会将你和你孙女扣做人质，强迫让那对时家道侣就范。 他们回来了，时家家主的威望还会被这对道侣一起影响。 家族的权威受到了这对时家道侣好名声的影响，他在时家说一不二的影响力还会受到很大的挑战。 如果作为顺水人情，帮你完成你的心愿，让你的孙女不再为一些旧的规矩束缚，不是更好的事情吗？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告诉那对时家道侣，她的女儿在时家过得很好，还为她想出了一条好的出路，避免成为时家长老们的敛财工具，这一点就足够了。 时家也在圣壤殿有卧底，一些侍女和侍卫，也在暗向时家传递情报。 时家和圣壤殿双方都知道哪些人是对方的人，这对双方的合作是有好处的。 彼此留着几个知根知底的卧底，也会让双方的合作保持一种透明的状态。 因为卧底都会将那里的动态传给他的上家。 这样对方就不会及时掌握对方要不要对付自己的信息呢了。 大家只是不说破而已。 这个提议，如何？ 正好人间诸国的某座巨山之上，有一头更高阶的魔物需要这段时家道侣去处理。 时家派出的修士是无法降服这头魔物的。 圣壤殿的丰收神女也会前去帮助他们。 你完全没有利益受损的地方。 又何乐而不为呢？ 时家日者权衡之后，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这个提议。 于是他修书一封，寄给了这位时家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