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里出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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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齐天醒来,他推开木头格子的窗户,涌入一股清凉的风,田野洒满了淡淡月光。 梦中不断出现的人让他不知所措。 “但梦中,‘牵阳’,什么‘牵阳’呢?还是什么‘牵羊’、‘千阳’?为何不断地出现呢?” 齐天转身回到床头,端起三姐准备的水壶,倒出一小杯,呷了一口水。他不敢惊动睡在床另一头的父亲。 天还有些凉意,他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双脚,索性坐起来。 他仔细想想梦中的情景,好像是什么“阳”。梦中周围是一片雪山,一个陌生的女孩,快要死去,齐天抱着她,无能为力,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女孩躺在洁白的雪地里,一张苍白的脸,美丽而没有血色,让人惊艳而有些害怕。” 此时,齐天更加不安,那个叫“阳”的女孩似乎是第三次在梦中出现。 这几天,他没有梦到稻城的“丽的云”和杰叔家逃婚的“飞燕”。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天亮之后,齐天总觉得心中有很多未解之谜缠绕着他,他无法释怀,最终决定在这个晴朗的日子,再次站在母亲的坟前。 “mama为什么不愿闭上眼睛呢?”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和不安,笼罩着他,让他无法面对。那是一道道刺,穿透了他柔软的心。 坟地上冒出几根小草,一根木棍上挂着的“青”已经脱落,周围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采乱的野草,散落很多的灰烬和鞭炮爆裂后的红色纸屑。 “这个小山头,是今生寄托对母亲哀思的地方,生命如此残酷,但我和你必须面对。” 这一次,他没有下跪,站着拜祭完,自言自语一番,久久不肯离去。回想着与母亲之间的一些很奇怪的交流,心中有一种后怕和不安。 有几只飞鸟追逐着从头顶飞过,山下的树林里传来几声狗叫声。 他站久了,觉得有些累了。山坡垮塌的崖壁下有一块突兀而光滑的石头,他蹚过齐着小腿的青草,开始坐在石头上面,闭上眼睛冥思。 太阳已经把石头烤热,一股暖流传入了他的身体。 “和母亲的第一个约定,那是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不!那是母亲的命令,还是母亲的请求呢?”齐天心里很乱,他睁开眼睛,远处的麦地里有人蹲在田垄上,搓着泥团,开始为棉花育种。 齐天掐断石头旁一棵长长的狗尾草,把草茎衔在嘴里,咬断一小节,再用力吐出。 毫无疑问,母亲偷看了他藏在书柜下面的书信,并到处炫耀儿子有一个远方的女朋友。五婆知道了一些细节,大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与自己儿子通信的女孩子一定是喜欢自己的儿子的,也一定希望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这或许是每一位母亲天真的想法。 而与齐天通信六年的笔友,没有见过一次面,甚至连对方的真实情况也一无所知,彼此的姓名、家庭住址也不知道,对双方的了解只停留于一个熟知的笔名,交流的内容主要是学习情况和一些生活琐事、风土人情。 母亲把齐天拉到身边坐下,眼睛里有种异样,悄悄地说到:“如果你能在明年三月前把写信的女孩带回来见我,你们就能成为一家人,我也就能抱孙子,以后我跟着你们,为你们带小孩。” 去年放假后,在冬天的一个黄昏,天气阴冷潮湿,十分压抑,家里只有自己和母亲。 母亲坐在低矮的木桌旁,把齐天叫到身边,他挨着母亲身边坐下。母亲神神秘秘地告诉齐天这些奇怪的话语,他觉得母亲这是抱孙心切而胡思乱想,不切实际而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与母亲的第二个约定,前提是第一个约定能顺利达成。”母亲卑微的愿望就是,“等小儿子结婚了跟着他过日子,为他们做饭,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子欲养而亲不在”。此时,悲伤、遗憾和内疚像箭一样,射穿了一位孝顺、多情的大男孩。 “三娃,mama告诉你,有很多女孩缠着你,你好像都得不到她们。” “她们之中,有人,有神,也有鬼。” 母亲顿了顿,叹口气,又像在自言自语:“哎,只有与你通信的女孩子才会为你守一辈子。但有一个小女孩也会。” 齐天半信半疑,疑惑地望着母亲,“小女孩,哪来的小女孩?” 母亲没有说话。齐天觉得母亲病得不轻,这世界哪来的“人、神、鬼”呢? “齐天,人啊,有些事情,天注定,我们想要改变很难。”母亲第一次叫齐天的名字,奇怪的眼神里射出了光。 有些瘦削的母亲拍拍齐天的肩头和脸蛋,露出一丝苦笑。 “什么天注定?为何天注定?谁管这些闲事呢?”齐天不得而知,也很想知道。 母亲似乎知道了什么,她不愿意闭上的眼睛似乎想告诉自己什么。 齐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心里依然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齐天从山上回来,父亲把齐天拉进厨房,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质问道:“梁上柴草堆里的绣花红色嫁衣是谁的?你怎么得到的?你为什么要放在那么高的地方?” 齐天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父亲发现了。他小声地答到:“那个雷雨夜翻陡石梯时在路上捡到的。” “荒山野岭捡到这些东西,不吉利。”父亲很生气,“你失踪了两天,回家就不是正常人,总是撞邪了?” 三姐正好走进来,看见父亲手中的红嫁衣,大惊失色,小声地说到:“杰叔家逃跑的儿媳妇也穿这样一件红嫁衣。我当时还对张婶说,她儿媳妇的嫁衣特别好看呢。” “那你还不赶快拿到屋子后面的竹林里剪碎、烧掉!”齐天父亲很着急,赶快命令齐天的三姐。 三姐抢过父亲手中的绣花红嫁衣,裹成一团,塞在腋下,跑向了屋子后檐的竹林。 父亲镇定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示意其他人走开。 “你如何遇到逃婚的新娘呢?” “她逃婚,是不是因为你呢?” “你是怎么把别人的衣服脱下来再装进自己的包里呢?” “你知不知道,这是你杰叔家的儿媳妇?” “你怎能做这种事情呢?” “你把别人怎么样了呢?” “她现在人到底在哪里呢?” 一连串的问题,射向了齐天。齐天不知道如何说起,低着头,不说话,不辩解。 这一切,谁能说得清楚呢? 一阵火光中,空气里飘来了棉花、绸缎烧焦的味道。 大家又围拢来,站在门边,关注着屋子里的一切,不敢靠近。 父亲又叫开了其他人,坐在齐天身边,拍拍齐天的肩,握着他的手,低声地问道:“你没有杀人吧?” 齐天马上站起来,鼓着腮帮,想用力地大声吼起来,却突然憋住,又猛地坐下。 “我没有!” “我怎么会呢?” “那你真遇到了杰叔家的逃婚新娘了?” “嗯。”
“不!我说不清!我不知道……” 说完,不管谁说什么话,他无一字相对。沉默,沉默。 齐天,父亲和三姐,一家人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天终于亮了。鸟鸣山更幽,翠竹映苍台。 齐天醒来,揉揉眼睛,淡淡的晨光洒满一地。 雕花的床边坐着父亲,握着齐天的手,地上静静地站着三姐素琴、二哥辉宇和几个熟悉的亲戚。 父亲连续几天未能放心地合一眼,头发蓬乱,眼圈乌黑,脸色难看,满脸皱纹,闪现出的是一丝丝苦笑。 齐天微睁眼睛,毫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他心里也异常难受,不敢正面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家人。 父亲见齐天醒来,扭转头,嘱咐三姐素琴,快去厨房端来一碗荷包蛋来。 浮在水面的荷包蛋洁白、微黄,吃起来脆嫩可口,放上一些白砂糖,甜而不腻,蛋汤喝起来也十分清爽。 这么多天来,齐天第一次吃得如此开心,两个荷包蛋很快就干掉了,埋头把碗里的汤也喝得一干二净。 父亲带着二哥辉宇和几个亲戚去水田里施肥和喷药。父亲吩咐三姐素琴一直守着齐天,吩咐齐天的表哥玉富再去请村上的“赤脚医生”,等齐天看完病、吃了药,完了之后,再陪着到和尚坡下的荷塘去散散步,看看池塘里的荷花,晚点再回来,但不能离开齐天半步。 齐天吃了松软的荷包蛋,小睡了一会,表哥也从村里叫来的“赤脚医生”。齐天的父亲也特意从稻田里赶回来,脚上沾满的稀泥夜来不及洗,守在齐天的床边,陪着盛医生给儿子看病。 盛医生满脸堆笑,打开农村赤脚医生所特有的镶着十字的药箱,给人以满满的希望。 齐天依然闭上眼睛。医生坐在床边,也不说话,认真地给齐天把脉,翻看了齐天的眼皮,叫齐天伸出舌头,再问询了几句,便轻描淡写地说到: “没有什么大病,犯的是病毒性感冒。加上悲伤过度,太过焦虑,没休息好,营养也没跟上。” 盛医生挠了挠稀疏的头发,又堆上了笑容,对着齐天的父亲小声说到: “人大了,也该耍朋友了。但是现在一定要多休息,多吃点东西,多喝点水。” 齐天的父亲没有说话,不停地点点头,等医生开好药,再站起来,要亲自送医生离开。 齐天不敢说话,望着从小房门离开的医生和跟在后面的父亲,齐天也知道自己为什么生病。 齐天马上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望着不解的三姐素琴、表哥玉富,示意自己可以下床。 他扶着床沿跳下,三姐素琴马上接住他,表哥玉富扶住齐天的腋下。 走向院坝,齐天想知道,母亲的话预示着什么,她的突然离世,是不是也警示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六年的笔友‘丽的云’、陡石梯的逃婚新娘,已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而梦中出现的女人是谁?她与我的人生又如何发生联系呢?” “还有个小女孩,那又是谁呢?” 有谁知道,一生之中,经历“人”、“神”、“鬼”的爱情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齐天梦中出现的女人,又是谁呢? 这个与自己无关的女孩,如何闯进他生命之中,他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