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与君歌一曲
那淮王显然都忘了这个路上弄回来的人的存在,只是冷着一张脸,一副谁都不要理我的样子。偶尔有人敬酒便小饮两杯,一副无聊的样子。这王爷可真是无聊,对着自己的岳父大人都不给好脸色,一副应付的样子。 那个张家大小姐显然是兴致高涨,分明一脸高兴,还佯装蛋定,小帕子一掩嘴唇,笑的一点都不矜持。 “那么开始吧。”看着那些人兴致勃勃的样子,苏清娆实在是没什么兴致,桌上的茶水也不敢喝,点心也不敢吃,只好用手支着头,勉勉强强的看他们玩,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啊?”苏清娆迷迷糊糊的看了众人一眼,只见女子们都掩嘴低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其余的都似不关他们的事,吃东西的吃东西,喝酒的喝酒,不禁有些奇怪。 只有那个跟在淮王身后的那个好心的朝天髻用口型默默的告诉她,“行酒令,劝酒词。” 苏清娆看着路上与她吐槽淮王妃的朝天髻,愣了愣,劝酒词啊。 “谁不知晓张小姐的才冠锦都,这……”淮王妃尖挑挑的眉梢一挑,显然是不知要怎么称呼苏清娆,只好接着说道:“大家都是随便邹的,你也就随口说说吧,不用太在意。”但眼神分明是要看好戏。 “哦,是要说劝酒词么?”苏清娆看着那个风情万千的淮王妃,不耻下问。 掩唇一笑,眼中的讥诮显露无遗,“自然是劝酒词。”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听到蓦然安静的全场,苏清娆想了想,虽然背的不是很熟,但大体总是差不多的,然后补充道:“哦,诗名就叫将进酒。” 一片寂静中,突然有人抚掌笑着开口赞了句,“好诗。” 废话,李白的诗怎能不好?苏清娆大大方方的回头拱手说了句,“承让。”然后一瞬愣住,楼云清?!尴尬的回头继续坐了下来,掩饰的吃了口糕,没想到他竟然也在啊。 “果真好诗,大气磅礴,不愧是公子梅轩的meimei。”一直冷着脸的淮王饶有兴致的看了眼苏清娆,这可比那张大小姐那些诗好太多,不过有才归有才,这得罪了张丞相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听淮王都发话了,一干人全都起哄称赞。苏清娆只好打着哈哈,不断说着“承让。” 那张小姐的脸色却极不好看的,一阵红一阵白。苏清娆想着她是被抢了风头,心情不好,得罪了这个大佛,就现在来看总是不太明智。便也不再提说这件事,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急需打盹。 和张小姐一样脸色不好的还有淮王妃,本来一张看好戏的脸硬是有些泛青,又因为淮王已经发话了,无法辩驳,脸色十分不好看。 苏清娆眯了眯眼,看了看淮王妃的脸色,心里琢磨着这个女人可能会给她使绊子,刚才行酒令会轮到她肯定都少不来她的授意。 “梅姑娘这诗纵然是好的,但大家都知道张小姐的诗也是踏踏实实的才冠锦都,不如让张小姐也做一首以敬众人?”淮王妃笑的一脸阴险,可这话一开口,平阳府的夫妇脸色均是不怎么好看了。 听着那句梅姑娘,苏清娆无奈扶额,看着那个自己为给她树了敌人的淮王妃,无奈的感慨道,果然智商是硬伤。那张小姐本来因为她抢了风头心里不高兴,自然是对她不怎么看得顺眼,但这淮王妃也忒不知进退了。她这首诗自是极好的,本来掀过去倒也罢了,但这淮王妃估摸着想让张大小姐更讨厌苏清娆,因此才来了这么一出。 但是,她这话一出口,本来不关张大小姐的事,也被扯了进来,诗若是做的不好,恨了苏清娆的同时自然是要连那淮王妃一起记恨起来的,那淮王可以不把只有三品大员的平阳府放在眼里,可未必不把位高权重的张丞相放在眼里。她这话一出来,不仅得罪了张丞相,更是连自己的夫君都得罪了进去,苏清娆不禁为她的智商抹了一把汗。 果然不等脸色阴晴不定的张丞相为女儿开脱,那三品大员苏大人就连忙开口打圆场,“那个,既然……梅姑娘都已经做了如此好诗,张小姐……” 听着苏大人那磕磕巴巴的圆场,苏清娆有些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说道:“我的文采自是不如张小姐的,平日里在家就听闻张小姐文采卓绝,心内仰慕不凡,如今见了真人倒真真是相形见绌,这张jiejie还未开口,我便知我是要输的,王妃还是莫要拿清儿和张jiejie比,否则清儿可要惭愧死了。”说罢,假意惶恐的看了看那张大小姐,见她果然脸色有些缓和,便坐了下来。 这下大家都有了台阶下,这张大小姐也不至于记恨她,就晾着那假王妃在上面吧。苏清娆故意看着那王妃扬了扬眉。这父女两不愧是亲生的,梅姑娘叫的这么溜,真是当平阳府没生过这个女儿啊。 “哪里哪里,梅姑娘平日里不出闺阁,倒是有这般见识,着实不易。小女才是远远不如啊。”姜还是老的辣,张丞相一点也不犹豫,顺着苏清娆的台阶就往下爬。 在场的都知道是谦词,也都不做理会,只有苏清娆一个人继续自谦道:“哪里哪里……” 如此这般哪里哪里了几次后,宴会终于又回到了其乐融融的景象了。 苏清娆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台上已经开场的戏,那青衣正身子婀娜的翩然而出,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情。饶是不懂戏文,苏清娆也有些怔住了。 不愧是第一戏坊,那青衣唱的是一出苏清娆不晓得的戏,兰花指一点,媚眼一挑就是一道风景。美啊。在场的人都住了呼吸认认真真的盯着戏台,其言堂,不愧是其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