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历史小说 - 重生岳飞之还我河山在线阅读 - 第三百二十九章 请辞制置使

第三百二十九章 请辞制置使

    重生岳飞之还我河山第五卷战荆襄英雄声威盛第三百二十九章请辞制置使只听岳云缓缓说道:“依孩儿之见,此事无非便是‘人心’二字,吴节度孩儿虽然未曾见过,但其于饶风关、仙人关两处大捷,力抗金军,使之不得入蜀,中间无数危难亦不曾退却半步。想来必定是如父亲一般心中有国之英雄豪杰。”

    岳飞听后点头道:“吴节度镇守西北,金齐两军不得寸进,实乃有大功于天下,为父不及其多矣。”

    岳云笑道:“既然吴节度是这般英雄,心存国家百姓,而攻克荆襄六郡,也如吴节度一般,在金齐南侵的道路上立下一道屏障。这道屏障虽不及西北地势险要,但若我军好生经营,亦是不逊于仙人关的要害之所。父亲因此功而建节,无疑是为吴节度分担金军带来的压力,则其有何相忌之由?”

    “再说韩世伯,他与父亲义结金兰,当年在黄天荡之战中更是多受父亲之恩,其为人坦荡,虽性情暴躁,但孩儿观其心思,待父亲却是极为敬重。我军于江西路剿匪之时,亦多有相助。故孩儿断定韩世伯只会为父亲建节而喜,并无其它心思。”

    “而刘节度出身将门,为人极为精明,虽治军不甚严谨,故屡有败绩,面对金人时常常不战而逃,因此在军中有‘长腿将军’的戏称。但其麾下人马众多,又长袖善舞,于朝廷和军中皆有人相助,自然深谙为人处世之道。而父亲起于相州,刘节度对父亲有引荐之功,且待父亲与别处将领大为不同,而此番郦琼姗姗来迟,父亲不以为意,反为其请功,此举必使刘节度安心。故而孩儿以为,父亲职位愈高,反使刘节度得一有力臂助,因此刘节度只怕睡梦中亦要被乐醒,又有何忧?”

    “最后一位张节度,父亲与他有旧,又曾于其手下效力,而父亲此次骤然与之并列,或为之不快。但父亲曾有言,张节度其人贪财好利,若是父亲使人送份大礼到其府上,便是有些芥蒂,也轻易揭过了。若是张节度果然气量狭小,那便由他去好了,父亲所行,乃是心怀天下之举,朝廷厚赏,亦是陛下之恩赐,父亲无愧于心,又何惧小人所言。当年孩儿年幼之时,父亲蛰伏在家,孩儿曾问过父亲,既然无人识得父亲本事,又何苦如此cao劳?父亲曾对孩儿说过‘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此言岂不是正合如今之势么?”说罢,岳云双目灼灼看着岳飞。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重复着这句话,岳飞突然豁然开朗,仰天大笑起来。心中暗想道,自己一直以为岳云只擅武勇,但却未曾发现这孩子年纪渐长,心思也越加成熟起来,而且其稚子心思未失,看待问题竟然一针见血。自己只是从史书上看到过因为岳飞建节,无意之中反而令韩世忠等人不快,尤其是张俊,自此之后,一扫当年同场征战之情,反视岳飞为眼中钉,最终联合秦桧将岳飞害死。

    正是这段历史,极大地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以至于有心维护与三人的关系,却不知如何下手。而岳云的一席话将他彻底点醒。是啊,历史中的岳飞与如今的自己大为不同,而自己与三人的关系也原不像历史中那般疏远。韩世忠自不必说,自己与其结拜之后也曾多有来往,从其言谈之中便能看出他对自己这个兄弟的关爱之心,其中更有多次以军情相问,显然将自己当作心腹之人。而自己竟然怀疑义兄,着实惭愧。

    而刘光世和张俊,自己自从相识便刻意维护与二人的关系,就拿刘光世来说,自己于泰州与完颜挞懒血战之时,粮草供应不济,曾数次向刘光世求援。若是按照史书来说,刘光世对岳飞的求援应该视而不见,任由岳飞败退。但这一回却是不同,虽然未曾改变自己败退的结局,但在自己自南霸桥渡江后,刘光世的粮草亦送到营中,并修书一封解释因粮草一时筹措费时,以致误了行程。而这批粮草,极大地缓解了岳飞率二州百姓渡江后的危机,可谓是雪中送炭。这些事,都与史书之中大不相同。看来,正是自己重生于岳飞身上,这只蝴蝶扇动翅膀,引起了一些历史的变化。

    想到这里,岳飞再次望向天空,原本遮住半弯月亮的阴云已然飘远,只留下一钩明月在闪闪发光。果然是旁观者清啊,岳云的一番分析,句句有理,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令他豁然开朗。

    于是岳飞起身拍拍岳云的肩膀,笑道:“今日我儿的一席话,却是令为父大为受益,看来为父对你的认识还是有些浅薄了,若是假以时日,你便是青出于兰亦未可知。好啦,夜深了,你仍有值夜之责,莫要离队太久,快去吧。”

    岳云听到父亲赞许,终于露出个半大孩子羞涩的表情来,笑着说道:“能解父亲之忧,亦是孩儿所愿。孩儿就此告退,父亲也请早此歇息。”说罢转身出营去寻找值夜军士了。

    望着岳云远去的身影,岳飞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一向自负了解历史,却不想反被历史迷惑,若非今日被岳云点醒,只怕自己还不知道要被困于历史之中多久。饶是自己智计百出,一旦钻入死胡同中,反不及一个孩子看得透彻。

    想到这里,岳飞回到屋中,将毛笔重新蘸饱了墨,在奏章上写下一行字来--《乞罢制置职事奏》,而后写道:“镇南军承宣使、神武后军统制、江南西路、舒、蕲州兼荆南、鄂、岳、黄复州、汉阳军、德安府制置使,臣岳飞状奏契勘,飞昨蒙圣恩,除臣江南西路、舒、蕲、州制置使,臣不敢辞免,伏恐朝廷别有使令,实不自安,方具陈控。继蒙除臣荆南、鄂、岳、黄、复州、汉阳军、德安府制置使,令臣收复襄阳等六郡,臣深体国事之急,愤激于怀,是以承命出征,不暇辞请。今来并已收复了当,窃念臣人微望轻,难任斯职。欲望特降睿旨,委任重臣,经画荆襄,令臣罢制置使职事,依旧充神武后军统制,庶得少安,愚分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写完奏章,岳飞放下心来,倒头安睡。但奏章递出之后,很快便收到了高宗皇帝的手诏,里面写道:“敕具悉,朕惟荆楚之郊,自昔用武之地,以卿有忧国济时之志,有驭众却敌之威,故命以专制西南一面之重,比提王旅,深入盗区,折馘执俘,所向必克,舆图所复,幅员千里。朕方图尔之功,以观厥成,遽览需章亟辞旧职,殆非朕之所期,于卿者也勉服至意,毋复有陈,所辞宜不允。”

    非旦如此,过不许久,又有一道诏书传至军中,岳飞展开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不知这诏书之中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