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舱中谈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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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岳飞之还我河山第五卷战荆襄英雄声威盛第三百五十章舱中谈义理却说岳飞仔细端详上方所坐的幼年赵昚时,赵昚亦在观察这位名动江南的年轻节度使,此时一旁的范冲轻咳一声,二人这才回过神来。 只听范冲开口道:“鹏举,此乃圣上选入宫中养育的宗室子弟,讳瑗,乃是太祖七世孙,如今虚职贵州防御使。” 岳飞连忙起身,拉着岳云向上行礼,说道:“难怪方才见公子形容英伟,好似在何处见过一般,经先生一说,果然与太祖龙颜有些相似,在下却是失礼了。” 只听赵昚说道:“不知者不为罪,幸得圣上恩宠,方有在下今日,若非如此,小子也不过只是嘉兴一幼童罢了,又如何有幸得拜恩师,又如何有幸得见岳节度。” 此时范冲见二人客套不止,于是插话道:“方才船头之上,鹏举你说到天理二字,余亦有同感,却是想不到你这般年轻,竟有如此认识,难能可贵。” 岳飞笑道:“先生过誉了,晚辈只不过平日里也好读书,除了练武,便以经史子集为乐,只是略有所感,谈不上精通。” 范冲却不听他谦虚,只管开口问道:“既如此,那今日你我便交流一番也好。若是依你来看,什么是天?又什么是理?” 岳飞一听,心中叫苦不迭,心想怎的一上来便抛出如此深刻的问题来,但范冲问道,却也不得不说,于是闭目沉思片刻后认真说道:“庄子曾言‘无为为之之谓天’,荀子又言‘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在晚辈看来两位先贤所言皆准亦皆不准。” 范冲闻言一奇,问道:“为何这般说?” 岳飞笑道:“庄子所言乃是指天之本质,无论世人如何,天亦未有变,故老子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言自然未虚。但人之所变,亦未尝不可使天从之。譬如山川河流乃天地自然形成,然人力所至,亦可拔山填河。而荀子所言乃天之表象,自是准确,不过些许片面,唯有一句,余心甚认同,即‘莫知其无形’。故而晚辈看来,天,不可名状,自成一体,包容万物,其心广博,于大处自然运行,如风雨霜雪、旱涝地震等,非人力可变,但天亦有缺,细微之处,不可尽善,人力则可变也。” 说完这些,见范冲微微点头,岳飞又继续说道:“理乃事物本质,运行规律,大处如日夜交替,细微处如草木之生,皆有其规律,这便是理。而我等理学所求,便是寻天地运行之规律,反推于众生,即天理也。” 范冲闻言笑道:“颇有些见地,只是却不知所用如何?老夫再问你,那以你所观,如今天下之势可是天理?” 岳飞点点头道:“依晚辈所见,此亦是天理,不过若是说出来,只怕便有犯禁之语,故不敢言。” 此时上方赵昚开口对两名侍卫说道:“你二人去舱外守候,不得使人靠近,你二人亦是如此。”那两名侍卫稍稍迟疑,见赵昚面露不悦,于是只能躬身退出舱外。 听到二人脚步远去,赵昚说道:“岳节度,此间已然无人旁听,还请直言,小子亦想从中学习一二。” 岳飞见范冲点头,便开口道:“既无外人,那晚辈便直言了,还请两位听后便忘。”范冲与赵昚说道:“那是自然。” 岳飞随后说道:“如今天下之乱,始于五代,唐末之后,天下动荡,而借中原混乱之时,塞外胡人反得以发展,于是方有辽侵中原之事。当年太祖陛下长拳打开四百州,陈桥座下换龙袍,方有我大宋百余年国祚。但当时塞外辽国大势已成,又占据了幽云险要之地,使得数代天子都未得寸进。而神宗陛下听信王安石变法之言,cao之过急,却又虎头蛇尾,实乃为后世留下祸根。而到了徽宗陛下时,朝中jian臣当道,六贼并立,忠良之言难达圣听,以致有今日之祸。盛极而衰,破而后立,便是天理所在。” 范冲沉思片刻后问道:“你说今日之祸始于神宗,乃是由于变法cao之过急却是虎头蛇尾,莫非你觉得变法可行?” 岳飞笑道:“变法不仅可行,而且不得不行。只是王安石只看到变法的好处,却未曾看到变法的缺陷,故而失败。我朝若不变法,只怕数代之后,必被金人蚕食殆尽。” 范冲疑惑地问道:“那依你所见,变法的好坏各在何处?” 岳飞说道:“富国强兵,这个思路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其举措却颇有需要商榷之处,如其所提均输法,利用政令强购、运销,丝毫不考虑市场变化,最终导致国富民贫,百姓怨声载道。这与当年王安石变法之初提到‘去重敛、宽农民、国用可足、民财不匮’之愿景实是大相径庭,其所行亦是急功近利之举。故神宗时国库虽满,但万里流民,皆不堪重赋也。故而晚辈认为,变法一事,当徐徐行之,逐条实施,并在实施之时多听百姓之言,不断修正,最终形成一条富国利民之策。一策完成再施一策,非数代人不可。而王安石妄想以数年之间完成此项盛举,最终只能是自食恶果罢了。”
范冲听后沉思许久,才慢慢说道:“鹏举所言,却是使老夫大开眼界,却不曾想,你虽为武将,但对治国之事亦有独到之处。” 岳飞说道:“太平时候,自然要说治国,但如今伪齐与金人窥我大宋,若是一味只谈治国,只怕再有靖康之事。故而晚辈只能当仁不让,守土卫国,尽心力护大宋天下百姓之周全。” 此时上方赵昚鼓掌道:“岳节度,听闻你背上有尽忠报国四事,可是真的么?” 岳飞点点头道:“此乃老母亲手所刺,使在下不敢稍忘。” 赵昚赞道:“果然好男子,可惜小子尚幼,若是年长些,便可随岳节度上战场杀敌,一雪我大宋之耻。” 听到这话,岳飞不禁心中腹诽,你可千万别来,我可全指望着你这位中兴之主来实现我的计划,万一在战场之上有个磕磕碰碰,那我不是前功尽弃了?于是开口说道:“太祖血脉,尊贵无比,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有个闪失,岂不是负了圣恩?此事万万不可!” 一旁的范冲也劝道:“生死拼杀,岂是儿戏?公子还是好生随我读书方是正途。” 赵昚听后悻悻说道:“学生只是随口一说,又不是真的要去战场了。”随后又问岳飞道:“岳节度征南讨北,想来武艺是极佳的,不知比起方才我那侍卫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