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狂热的杰克

    混沌海，黑珍珠号！

    浓雾覆盖住远方的海平面，此刻的海面没有卷起一丝风浪，给人宁静祥和的感觉，这在混沌海极为少见。

    半空之中，黑色“天鹅绒幕布”之上，两轮赤红色的满月高高悬挂，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头戴巨大三角帽，身披湛蓝色海神教袍，眼画烟熏妆的杰克·d·斯帕罗将船长室的门轻轻扣合，透过圆窗，里面的书桌、笔记本、墨水瓶、以及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小女孩，都蒙着一层绯红“轻纱”。

    杰克棱角分明的脸阔微微舒展，他扭过头走上黑色古老的木质甲板，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克维斯，此刻走了过来，双手递上一份新的电报。

    “船长！一封新的电报。”

    “海神教会发来的？”

    “是海神教会，不过不是总部派发，具体内容我并不知晓。”

    是教会发送，但不是总部派发？杰克那深灰近黑的眼眸微微变化，接过档案袋道：

    “今天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通知下去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我。”

    “谨遵您的意志，船长！”

    看着克维斯离开，杰克很快走至副船长室，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原木色泽的书桌，正中央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纸张粗糙而泛黄，上面书写着一排排让人无法看懂的符号。

    这是上周路过格林半岛时，从一个背棺教会的倒霉蛋手中拿来的。

    当时那个倒霉蛋受了极重的伤，杰克不忍心他痛苦苟活，便用海神子弹送他去见了波塞冬，不过听他的临终遗言，好像是从直布罗陀海峡逃过来的，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依旧遇上了海神教会的爪牙。

    思绪闪烁而过，杰克回到书桌前，打开管道阀门，扭动煤气灯开关。

    哒哒哒，摩擦点火之声连响，一团簇拥的光芒随着降临，但倘若仔细看去，散发出光芒的壁灯下方，并没有煤气管道连接，而是雕刻古老花纹的木质挡板。

    无论是海军，还是海盗，或者是冒险家，淘金者，可以说每一个出海航行的人，他们做梦都想拥有一艘幽灵船，除了永不磨损之外，不耗费能源是最值得称赞的。

    杰克抽出档案文件，还是和上次一样，是一张印有海浪、闪电、风暴图案的白纸，上面逐渐浮现出一行行根特语！

    联邦山脉截获霍纳维奇教会密电，现传达所有海神教会主教、执行主教、外派主教！

    “居然是破译的电码？还是霍纳维奇教会的？”

    杰克疑惑了一句，毕竟海神教会和霍纳维奇教会在四神教会中，还算是两会交好状态，现在来看，暗地破译霍纳维奇教会电报，可不是什么友好的行为。

    他继续往下阅读，而当看见前三行文字时，便彻底惊住了。

    “沉睡于拉莱耶城的古老支配......禁忌之上的神秘主宰......超越时空的永恒旧梦......”

    “003号遗迹出现神降之前，曾有人诵念过这样一句咒文，似乎是指向一位名为旧日先生的古老隐秘存在。”

    “海神教会半神以下教员，切勿用能够引动超自然力量的古赫密斯语，古卢恩语，精灵语，巨人语，巨龙语念动此咒文。”

    仅仅只是前三句话，杰克的眉头便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旧日先生已经出现在了现实世界，第二是霍纳维奇教会有研途社的成员。

    是郡主小姐，还是命运先生？

    不对，也有可能不是研途社的成员，该死，我差一点忽略了另外一种情况，知道旧日先生的不止我们，祂手底下应该还有眷者才对。

    杰克继续往下阅读，只不过后面的文字描述，则是越来越心惊rou跳。

    “003号遗迹，蕾娜的城邦，霍纳维奇大学新生狩猎赛，在有人诵读完咒语之后，引发了神降，准确来说是双神投影之间的斗争。”

    “已知三个所属不同教派的圣者，达成了某种协议，入侵003号遗迹，疑似狩猎维纳森·凡德洛。”

    三位圣者，真是大手笔，搞的我都想见识一下维纳森·凡德洛了，杰克无声腹诽道。

    “再未知咒文传出后，神灵投影降世，以下画面是具备天使位格大主教拓印的神降缩影。”

    还有影像拓印？

    杰克欣喜地将灵力灌输至这张电报上，拓印的影像缓缓浮现，里面呈现的画面愈发清晰。

    他寻找着画面中的有用信息，忽地的眼睛内浮现出闪烁着绯红星河的天空，浮现出一个无比熟悉的场景。

    这是......拉莱耶城，旧日王庭？

    眼前出现的扭曲都市以及灰白荡漾的海水，杰克是那样的熟悉，这正是之前在研途社所看见的景象。

    自从猜测到旧日先生是神灵之后，他便认为这是神灵的居所，事实上也是如此，所以他做梦都想再次进入到其中，对于神职者来说，一睹神灵容颜，是莫大的荣耀。

    杰克将头转向影像的另外一边，他觉察到对面数百米高的教堂，居然全部用尸骨血rou堆砌，那些外溢的气息光从外表看就知道充满污染和诅咒，能达到这种层次，果然是神灵才能有的手笔啊。

    画面中的景象还在继续播动，只见杰克先是一怔，旋即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是拓印让自身产生了幻觉。

    他看见了在拉莱耶城中，闪现出了一位背生漆黑翅膀的大天使，祂手持骨剑轻轻一挥，便将对面尸骨教堂的整个空间划破，露出无尽的虚空，此等力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

    大天使！

    没有错，这一定是大天使，是侍奉神灵的大天使，可为什么翅膀是黑色的？

    杰克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忽感瞳孔一阵刺痛，连忙收回视线，啪嗒一声，猛然将电报扣合到桌子上。

    他的脑海中，豁然看见自己的脸庞飞快腐烂，烂到流出恶臭的脓液，烂到血rou一块接一块地掉落，一团团合抱在一起的蛆虫，从腐烂处钻出来，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蛆虫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惊骇自己的异变，杰克强忍着疼痛，猛然诵念起旧日先生的尊名，在第一段描述结束后，这样的异变才戛然而止，脸部旋即恢复了正常。

    惊悚的场景深深印在了杰克的脑海里，他没有想到光是看一个拓印，也能造成不小的污染，这还仅仅只是神灵投影，如果是真神降临，恐怕第一眼就已经化为了一滩血rou。

    幸亏诵念旧日先生尊名及时，才保住了性命。

    缓了缓状态的杰克，刚才还后怕的脸庞上，此刻又充满了狂热的表情。

    旧日先生果然是一位强大的神灵，仅仅是座下的天使，便能引发如此强大的力量，事后的影像还可以造成污染，这完全超越了他对神灵的认知。

    在古代文献记录中，还没有哪一位神灵座下天使，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想着想着，杰克莫名悚然一惊，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了一个古老的谎言！

    “神灵之上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