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万民称颂

    文鸳从此无比向往洛阳，向往曹髦。

    宴席后，郭方离开淮南回京。

    毌丘俭也马上派使者联络诸葛诞。但是，诸葛诞却不屑与毌丘俭为伍，并且向司马师举报毌丘俭。

    这场联诸抗司马的好戏，因为诸葛诞的不配合、不理性、不明智而被司马师掐杀在摇篮里。

    事情经过是：新春刚过，地方上的一些亲曹势力由于不满司马氏的专权，对司马师的任意废立和专擅朝政极为痛恨，相继起兵，开始了一场反对司马氏的武装斗争。

    特别是毌丘俭长子毌丘甸对毌丘俭建言：“司马师废主专权，朝廷颠覆，你怎么可以安然自守呢？”

    毌丘俭深受触动，于是便请扬州（寿春）刺史文钦到府商量对策。

    文钦曾是曹爽的门客，对司马懿杀曹爽怀恨在心，扬言要杀司马师兄弟，给曹爽报仇。

    两人见面后，毌丘俭说起蔡仁建议把麾下将士的家眷秘密接到淮南的事说了。

    故此，文钦与毌丘俭一拍即合。

    然后，他们又命人将曹髦的画像张贴于各军营之中，每天晨起练兵前，众将士需要跪在曹髦的画像前宣誓效忠，如此，真的士气大振。

    让众将士每天晨练前跪在曹髦画像前宣誓效忠，属于田豫首创。

    但是，消息一旦传开，便会有人跟风，尤其是司马师不敢动或是不敢马上动的亲曹将领，纷纷效仿田豫，力捧曹魏。

    以前，凡是跟先皇曹芳有过单独交谈的文臣武将，司马师都要派人去抓，去审，然后杀之。

    但是，田豫首创全军向曹髦画像宣誓效忠的消息传开，司马师却不敢动曹髦，因为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曹髦身边不仅有罗靖这样的高手，还收服了乌崇远、邵召峰、苗金兴等十七名侍卫高手，并拉来司马孚当靠山。接着，越来越多的虎将、武术高手投靠了曹髦，皇宫的侍卫也迅速被分化瓦解。

    如此，司马师再也不敢轻言废立之事。

    ……

    毌丘俭经过筹措，等到麾下将士的家眷全部接来淮南，聚集淮南的大小官兵将士于寿春，发檄文于各州郡，面对曹髦画像宣誓，起兵讨伐司马师。

    就这样，东南起兵的消息传到洛阳。

    这也是曹髦算定司马师不敢与之翻脸的最重要原因。淮南兵变提前了，也有曹髦提前布局，提前催化的原因。

    而当时，司马师全身心应对曹髦，对毌丘俭的动静虽有掌握，却不太上心。

    而司马师对付毌丘俭，也得有所准备，也需要时间准备。虽然大魏的兵权掌握在司马师手中，但是，他调动不了毌丘俭、调动不了文钦、调动不了田豫。

    他也不可能同时与毌丘俭、文钦、田豫开战。

    田豫享名沙场数十年，胡人和北匈都怕，又何况司马师？毌丘俭虽然是文人，但是，统兵有方，驭将有术，杀敌有功，率部驰骋沙场，鲜有对手。

    ……

    此时，司马师刚刚割掉眼睛上的瘤子，疼得厉害。

    但是，让别人前往他又不放心，他担心东征一旦失败，将会前功尽弃。

    眼下，曹髦这个小皇帝比前帝曹芳厉害多了。于是，他留下弟弟司马昭镇守洛阳，总摄朝政。

    他自己则带病率大军亲自出征。

    司马炎看到大伯走了，野心膨胀起来，吩咐堂兄弟司马良和马司真、司马休三人找找民间的美女，得借此机会，好好享受一番。

    他的职务原本是侍中，负责陪伴曹髦和监视曹髦的，因为害怕曹髦，所以，其伯父离京之后，他就不再去陪伴曹髦，不再去监视曹髦了。

    而此时，他的老丈人贾允又被曹髦杖责，腰疼臀烂，也不可能来找他。

    平素，因为司马师在京都，司马炎有些惧怕，有所收敛。但是，司马师一走，司马炎就放纵了。

    而司马昭要总摄朝政，无闲功夫管司马炎。

    于是，司马良、司马真、司马休三人带甲士外出抢民女，不过，司马炎看看他们抢来的民女，又不满意，又把民女放了。司马良三人只得再次带甲士外出，沿大街小巷搜索美女。

    此事引起了满朝文武和黎民百姓的不满，坊间议论甚是厉害，消息也传到了曹髦耳朵里。

    曹髦当即召来蔡仁、曹健、曹英栋、曹北海、徐霸、典刚、罗靖、青荷、青素议事。

    罗靖说道：“皇上，此事须整一整，这正是皇上又树威望之时。”徐霸颇有些忧虑地说道：“但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此人比其兄更狼毒啊！”

    罗靖不以为然地说道：“司马昭总想篡立，但是，也须经过太后同意啊！徐都侯只要保护好太后，皇上便无后顾之忧。

    就算打起来，也是司马昭理亏，更何况，大多数兵甲被司马师带走。现在京师力量对比，我方虽然弱了些，但是，以速度而论，司马昭还不是皇上的对手。再说，皇上还有先手棋，城中还暗藏着咱们的精兵数万。所以，此事可做。”

    众将对罗靖的这一番话，再分析，再判断，感觉此事可做。至暗藏精兵数万，自然是罗靖为提振士气而夸大其辞，但是，田渊父子四人率精锐兵甲潜藏于飞雪客栈、名士饭店、畅春园之中，倒是真的。

    这也是曹髦敢再次惹司马师的最重要因素。

    就算真和司马师打起来，也不怕。

    此一时，彼一时。

    ……

    在众将充分研判之后，曹髦点了点头。

    他吩咐青荷打扮美艳些，在街头弹琴，青素则是女扮男装，粘些胡子，扮作老汉，假扮青荷之父。

    青素、青荷不过是婢女，入宫之后，能时不时的参与皇帝的大事，真是激动极了。

    所以，她们也不害怕。自从获悉田渊父子四人率部暗藏于京都之中，她们就再也没害怕过了。

    如此，她们“父女”俩在街头卖艺，以青荷之美艳，果然引起了司马良的注意。

    司马良当即带些甲士，策马奔往街头，在司马良要强抢青荷之时，曹髦领着典刚、贾允和钟桧、司马望、裴秀、成济等人忽然在小巷里出现。

    曹髦是故意带着司马望、嵇康、阮籍、钟桧、裴秀和成济，命人抬着贾允出来作证的。

    而司马望、钟桧、贾允、嵇康、阮籍、成济、裴秀之前以为曹髦只是微服私访，并不知道曹髦有意忽然袭击司马良的。

    牵着“红龙”、握着方天画戟的罗靖也忽然从旁侧店铺里出来，将宝驹和方天画戟一并交给了曹髦。

    曹髦抓过方天画戟，飞身上马，策马如飞，钟桧、司马望、嵇康、阮籍、裴秀、成济等不明所以，只得跑步追来。那些侍卫也抬着贾允在后面跑。

    “得得得……”

    “咴咴……”

    一阵马蹄声响，行人纷纷闪躲。

    司马良所带甲士纷纷拔刀出鞘，散开又聚拢，阻拦曹髦快马飞来。但是，曹髦迅猛无比，策马握戟，左划右扫又一捅，再左拍右劈又握戟往前一扫。

    “当当当……”

    “砰砰砰……”

    “咔嚓咔嚓咔嚓……”

    “啊啊啊……”

    “咚咚咚……”

    眨眼间，数十兵甲或跌或倒或翻，或被削断了脖子，或被劈断了臂腿，或被戟尖捅死。

    其他甲士见状，吓得纷纷闪散。

    司马良见状不妙，飞身上马想跑。

    但是，曹髦骑的是宝马，他策马如飞，越过司马良，反手一戟。方天画戟上的月牙刀何其锋利！

    咔嚓！司马良脖子折断，人头飞了出去，兀身砰然侧跌落地，血溅而亡。

    他的马侧蹿旁街，狂奔而去。

    曹髦勒马停下，飞身下马，握戟牵马往回走。

    为了确保曹髦这场“表演”更加“精彩”，苗金兴、乌崇远、邵召峰、典刚、徐霸、张新、张传、于晃等人可是暗中藏于附近的屋顶上，张弓搭箭，以确保曹髦的安全。

    早有准备的罗靖呼唤藏身于店铺内的民众出来。

    曹髦朗声说道：“为了司马炎的奢靡生活，司马良数天于街头强抢民女，供其玩乐。

    朕闻讯后甚为不安，但百官惧司马氏权威而敢怒不敢言。所以，今天，朕亲自出马，斩杀司马良。

    朕向臣民保证，往后再有此事发生，朕仍将亲自出马，斩杀此等无耻之徒。

    罗靖，朕令汝拿司马良之人头，游街示众。来人，贾允监察失职，将贾允当街杖责三十棍。”

    “好！”

    “皇上太好了！”

    “好皇帝啊！”

    “当今皇上就是邺城水井出现的那条黄龙啊！”

    “皇上真乃万民之福也！”

    “啪啪啪！”

    顿时，围观民众轰然喝彩，拍手叫好。

    曹髦的亲信甲士又一拥而上，将贾允按翻在地，棍子狠打起来，又打得贾允皮开rou绽、哭爹叫娘。

    罗靖抱拳拱手，欠欠身，说道：“诺！”便领便衣侍卫两人，提着司马良的人头，沿街示众，并高声宣布司马良之罪状。

    嵇康、阮籍、司马望、钟桧、成济、裴秀见状，这才明白上当。

    他们四人和现在挨打的贾允都成了司马良作恶多端、无耻惨死的见证者。

    而司马良之罪状告示，也是事先就已经写好了的，但这又是事实。曹髦又让嵇康、阮籍、司马望、钟桧、贾允、成济、裴秀等人在罪状上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