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凶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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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安摇摇晃晃的走出卧室,脚下虚浮,杏柳赶紧上前搀扶住。 望着有些憔悴的公主,杏柳都不禁心疼。 “公主,要不别解了,把那范宁叫过来,让他解给您看。” 庆安公主已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摆摆手,让她别自作主张。 堂堂公主,不要面子的吗? 那个叫范宁的色胚放了话,解开了残棋才有资格与他对弈。 若让他知道,自己一天两夜都没能解开,岂不是让他小人得志起来? 喝了点粥,渐渐恢复力气她才开口。 “棋待会再接着下,先说说这两日京都有什么消息?” 每日搜集京都,以及全天下的要闻是庆安每日必修课。 下棋被耽搁了一天,还是首次例外。 杏柳早有准备的捧起小册子,道:“第一件事是昌县闹鬼,道皇司调遣京都道观,全力灭鬼,今早云道首亲至,鬼已灭掉。” 庆安捧着瓷碗,秀眉微微一掀:“这鬼还挺厉害的,至少有四品了,应该是盘踞在元洲那一代的鬼王,为了抢夺地盘来到了昌县。” “继续。” 杏柳接着道:“第二件事,道皇司决定派遣监督道士,分赴京都各个道观,监督指导他们日常活动。” 庆安盯着碗里的白粥,道:“明面上应该是责怪本次灭鬼行动,各个道观办事不利,但这鬼既是四品,岂是他们所能对付?苛责他们并不合理,派遣督导应该是另有深意。” “还有消息吗?” 没听到杏柳继续说下去,她瞥了后者一眼。 杏柳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最后一件事,是关于公主您和范宁的。” 昌县。 吃饱喝足的师徒三人,雇了辆骡车出城。 虽然又慢又颠簸。 但范宁和李慕风坐得滋滋有味,没抱怨。 因为这是姜问玄掏的钱。 “徒儿们呐,为师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姜问玄坐在骡背上,晃悠悠的道。 屁股还没坐热呢,范宁就心脏一突。 难怪这老东西破天荒的请客坐骡车。 就知道他的便宜没那么好嫖! “师傅,您别说了,停车,我走回去行了吧?” 李慕风比他反应还激烈,一声不吭就要跳下去。 经验丰富的他深知,最让他们这些弟子rou痛的,不是师傅耍无赖的时候。 而是一本正经的时候。 这是弟子们要大出血的凶兆! “诶诶诶,干嘛呢?为师还没把话说完呢!” 姜问玄气得直吹胡子。 “两个不孝的崽子,把师傅当贼防呢?” 李慕风呵了声:“您可比贼狠多了!” “你……” 姜问玄胡须抖动,念在自己有求于两个徒儿,只能压住脾气,和颜悦色道: “是这样,为师真气凝练了数年之久,如今有望冲击八品见微境。” “想请你们两個徒儿帮帮忙,一起找找突破时用的玄阴真气。” 听到前一句,李慕风吃惊的站起来。 满脸都是惊喜之色。 “您要冲击八品了?” 这可是羽青观破天荒的大事件! 八品见微境,意味着可以开天眼,能窥见常人不及的气。 这种气包含很多方面。 比如常说的鬼气,人气,妖气,尸气等等。 对于一个道士而言,开了天眼才算是入了道士的门槛,有了识妖辨鬼的基本能力。 而拥有八品见微境坐镇的羽青观,会开始被人重视。 至少再遇上今天这样突击检查的事,云道首不会直接略过羽青观。 可听到下半句,他脸色立刻垮下来。 “玄阴真气是古墓里才有的玩意,有这种气在,附近极易产生僵尸。” “僵尸可比鬼厉害多了,刀枪不入,得有强横的法术才能对付,咱们师徒三人下了墓怕是凶吉难料。” “我们俩就不说了,师弟一个法术都不会的人,妥妥是去给僵尸送温暖的。” 范宁耳朵却竖了起来。 僵尸严格意义上属于“怪”的一种,与鬼有着本质不同。 但不管是鬼还是怪,都在《五雷正天法》的打击范围内。 昨夜跑掉的小鬼,范宁至今还耿耿于怀。 那跑掉的不是鬼。 是银子! “师兄,师傅突破是头等大事,咱们做徒儿的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为师傅分忧,你这样会寒了师傅的心。” 范宁一本正经的感慨着,望向姜问玄道:“师傅,我随你下墓,只要能为你找到玄阴真气,就是我喂了僵尸也值了!”
李慕风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师弟,坐个骡车就把你收买了?” 饶是厚颜无耻的姜问玄,都不禁动容了。 这个孩子没白捡。 但是,你不怕僵尸,为师怕啊! “玄阴真气不一定非得去墓里找。” 姜问玄脸不红心不跳: “一些大道士手头就有多余的玄阴真气,咱们拿银子也是能买来的。” “也不贵,一千两一瓶。” “就是为师最近手头有些紧张,好徒儿们能不能……” 嗖—— 李慕风果断跳车,尽管摔了个狗啃屎,但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 指望不上大徒儿,他将目光投向了最忠心耿耿的二徒儿身上。 刚才他可是要抛头颅洒热血呢。 借点银子花花应该不难吧? 哪知,范宁冷着一张脸:“突什么突,破什么破,九品不挺好的吗?哼!” 说罢纵身一跃跳下马车,同样摔了一脸泥。 “两个不孝逆徒!” 姜问玄气得撸起袖子,狠抽了骡子两鞭子。 吃痛的骡子,扭过头露出一双委屈汪汪的大眼睛。 范宁和李慕风各自抹了一把脸,不紧不慢的跟在骡车后面。 骂他们不孝徒就骂呗。 怎么都比一千两银子打水漂强。 三人就这样走了几步,姜问不甘心的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轻轻一叹道:“罢了,为师也知道你们真没钱了,就不为难你们了,上来吧。” 就在范宁和李慕风觉得这老东西总算有点良心时,他又补充道: “看来只能动用为师的私房钱了,哎,那可是一千两啊,要了老命诶。” 卧槽! 有钱还要榨干穷徒弟? 这老狗! 身价千两银子的富家翁,居然白嫖他二两七钱的全部身家? 就像马爸爸请别人吃了一顿百万的饭局,却让范宁来买单。 范宁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就在他要原地开裂时,姜问玄忽然瞥到前方一道熟悉的人影,面色剧变。 一双老眸瞬间变得惶恐起来,急促又小声道:“快,你们快上车,咱们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