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这个结局
负刀江湖行第二百四十六章这个结局千算万算都不曾算到对方还有如此手段,尤其还有那只速度极快、转瞬即至身前的金钱豹子,的确是让将军令措不及防,亲眼瞧着大好局势荡然无存。 最最令人气愤的是那夜三更,早有跑马司来报称其以入魔,在城中横冲直撞,被一群来历不明打扮怪异的甲士制住后便昏迷不醒。 只是跑马司的二阶堂着实不认识这群乌锤甲士到底是大周何处兵种,怕是早认出的话自不会也就及时作出应对,万万不不会再有眼瞎这般困境。 是以将军令怎么都不明白,夜三更怎就能仗刀杀来,庄外布置的那群人,那群源头最神秘的羽生胡桃派来的杀生丸,二十多人,怎么就控制不住一个夜三更,一个个把时辰前就失了心智的夜三更? 自是早就熟悉这位夜家三公子得天独厚的本事与手段,惊讶于破空而来的请刀之术,出手更是刀刀不留余地,眼瞅着如镰刀割麦一般倒下的杀生丸,扶瀛最是精锐的杀手组织,要么身首异处,要么是腿断手折,瞬间失去战斗力,将军令已然不知所措,连得手中控制的夜遐迩好似都忘了。 更有那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花豹子,仅是一爪就将面前一名杀生丸拍的胸膛塌陷,在将军令当时想来可绝对不亚于曾在辽东深山之中见过生撕虎豹的熊瞎子。 这一人一兽仅是几个呼吸就结果了那些精锐,其他人如何去想去看这令人发指的犀利狠辣自是与将军令无关,在将军令想来,这绝对要比他以前见过的所有残酷场面加起来都残忍,死无全尸的杀生丸,残肢断臂,将庄里庄外都变成了一处修罗地狱一般。 可怖,恶心。所以将军令在那只花豹子朝自己跃来的刹那很没有骨气的撇下凝脂玉就跑,也全忘了将夜遐迩作为保命的后手,他害怕这花豹子会一爪将自己拍死,他可不想试上一试这畜牲的力道。 当然,即便是庆幸于自己身法的迅疾,到底是比不上那畜牲的敏捷,将军令几番缠斗便被咬下一条胳膊,若不是厅堂之中夜遐迩一声哀鸣将那花豹子引走,怕是真就交代在这里。 也就是在夜遐迩突如其来的悲鸣将场中所有注意力吸引过去之际,将军令清楚看见被自己丢下的凝脂玉竟还有后招,身法之矫捷远超自己,犹如鬼魅。 这才是最让将军令咬牙切齿的地方。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下贱女人竟还瞒着自己留了这么一手,可真是常年打雁竟被雁啄了眼,的确是个天大的笑话。 忍着断臂之痛通过了星罗山庄那一道暗门,这还是将军令当初无意间发现的隐秘,真没想到此时里竟真派上了用场。 狡猾如他自是不会去到山上脱逃出去,信奉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至理名言,将军令封住肩头几处xue位以防留下蛛丝马迹,悄悄返回城中,借着夜色掩护,潜入府衙旁里一处大宅之中。 …………哪怕是到多少年后,凤凰城中百姓,甚至于周边一些村庄寨子里,聊起这一夜都还记忆犹新。 都说春雨贵如油,何况还是刚刚开春,雨水本就不多,能下成瓢泼大雨更是史无前例的难得一遇。 再加上漫天霆霓似是要把天都撕开一般,电闪雷鸣了半夜也不见消停。 方圆百里的虢州百姓远远瞧见这似是天怒的一幕,都还以为是犯了什么错遭了天谴,连夜里烧香磕头,焚香跪拜,只求平安。 后世好多史书对此都是语焉不详,自是多对此怪异天气一番评说猜测,内里隐情不见任何提及记载,大多流传于乡野稗记,成为更多茶余饭后的隐晦杂谈,不见传录。 而身处其中的千牛卫以及地方守备,则更多的是引以为傲,一个个的哪怕是几十年以后到老了都还逢人说道此事,讲那夜里一辈子都不曾遇到过的大雨,讲那夜家三郎一声请刀能让银河之水落九天,讲那一刀开天之势撕裂整块无尽苍穹。 讲那种讲也讲不出来的酣畅淋漓,讲那种常人一辈子感受不到的豪气干云。 虽是讲的晦涩难明,可好些人如出一辙掉书袋似的一词评做是 “天人下凡”,可着实让几多江湖人心向往之。怕是正因为这句 “天人下凡”,在场众人便都忘了刚刚不久之前河公主那颇为怪异的手段,竟然都能催绿树枝,让得天地瞬间返春。 也都忘了突如其来的一只金钱花豹子,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完美弧线,一跃便是三两丈,再一跃便是众目睽睽之下跨过恁些人,便是一张口便咬下了厅堂中那名贼首的手臂。
也都忘了那些个乌合之众溃败的狼狈,尤其是那断臂男人逃跑的窝囊。 也都忘了末了那惊世一刀后,有妩媚妇人一声惊叫便有一道人影似鬼魅,携着妇人眨眼不见。 可唯独记得最最清楚的,反而并不是那 “天人下凡”,而是场中有个极其好看的眼盲女子,在解身上xue位禁锢以后,一步一唤的 “三更”,煞是好听。只是那惊天一刀后便昏迷不醒的夜三更自然是听不到了。 由着那只不让生人靠前的金钱豹子将女子领到了弟弟跟前,雨中的夜遐迩脸上自始至终的镇定荡然无存,尤其是矮身摸到弟弟那一刹,浑身抽空了气力瘫倒在地。 即便是如此,那一声声对周围人的质问即便是很久以后也让这些个在场的千牛卫感觉好听。 还是姜一犹豫的一句 “三更魔障了”代做回答,算是彻底击垮了这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慌张的夜遐迩,不同于刚才的瘫坐在地,眼下模样,分明就是撑着自己的那口气彻底没有了,那两肩蓦得垮塌,油尽灯枯一般颓然瘫软。 尔后便是奋力也未抱起弟弟,即便花豹子也是没有帮上一点忙,这个让周围甲士忍不住想多瞧两眼的眼盲女子,也不哭泣,也未见有任何情绪波澜,刹那白头。 这不比气机使嫩芽翻绿,也不比那一刀几近开天,怕是一夜白头也不比这刹那。 众生愁,生生愁,最愁只一刹。 “你呀,三年前害我哭瞎眼,眼下我可没泪了。” “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呐。” “休息休息,休息休息,这个把月累坏了吧。” “等醒了,姐带你回家。”有人垂首,有人低眉,有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