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挖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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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楼话音刚落,井生就光速从口袋里掏出眼罩带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到床上开始装睡。 “井姐……这不才六点多吗……到你睡觉时间了吗?” 马一楼的眉毛止不住地抽搐。 “哦。”井生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从床上爬起来,麻利地坐回椅子上:“大家都聊这么多了啊,刚刚睡着了不好意思。” 马一楼扶额长叹。 “大师兄,我留下来吧。” “嗯?小符要驻村吗?”马一楼挠了挠头,把椅子拉到符离面前,认真地看着他:“你可要想好了,在村里做事不比在镇子里,更比不上在成海市区,我本来准备自己顶两天,等邓子迪那边忙完换他上来的,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本来也没在城里住过多久,我看这儿和青丘区别也不算太大,不打紧的!” 符离对着马一楼呵呵直乐。 本来正准备开口的妃纪没想到被符离抢了先,也把手一举:“大师兄,我也要驻村!” “你们两个小鬼也是奇怪,别人躲着不想下基层,你们倒好,自己申请起来了。”马一楼挠了挠头,“但是工作组人手有限,只能在山上留一个,其他妖得去做别的工作。” “大师兄,还是我来吧,小妃她毕竟是城里长大的,我野惯了,皮糙rou厚,这片山给我的感觉也很好。” 符离摇了摇头,脚步一闪,轻轻躲开妃纪掐过来的黑手。 蹲在符离头上睡得泪眼惺忪的燕其羽打了个哈欠,从符离头上一跃而起,扑腾了两下翅膀滑到马一楼头顶。 她用翅膀尖擦了擦脸,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个符离就是逊内,连人家妃纪想跟你待在一起都看不出来。” 符离低头不说话,还好现在是狐头,没人能看出来他有没有脸红。 妃纪恶狠狠地盯着燕其羽,恨不得化身远房亲戚捕鸟蛛一口把燕其羽咬死。 “这样好了,你们俩一人一个月,交替执勤,每个月记得写工作报告,方便交班的同事了解情况。” 最后还是马一楼拍板做了决定。 符离走完了手续,安顿好了住处,第二天一早在村口依依不舍地跟狂奔而去的小皮卡告别。 妃纪蹲在车斗里远远地跟他挥手,符离在原地拼命地蹦跳着,恨不得飞起来,好让她能看清楚些,可群山还是无情地将所有视线相阻隔。 燕其羽在符离头上磨了磨爪子,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自己胖得看不出爪型的脚趾就被符离抓住脚丢了出去。 她奋力地扑腾回符离身边,一嘴啄在符离肩膀上:“拿我撒气干什么,你自己选的留下来工作。” 符离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对着山谷念出了自己的请求。 “等他们安全到了山下,请告诉我,谢谢你们。” 得到了林间的风带来的肯定回答后,符离转身往村子里走去。 他今天还得帮着改建村里的水井呢。 ----------------- 村里的用水需要保障,可鲶鱼精一家三口也不能一辈子被关在水井下,就需要有人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刚好符离专业对口,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想办法在不破坏水源的情况下把水井开宽些,好让已经长得膘肥体壮的鲶鱼精能上来。 鲶鱼精家的独苗是只眉心长了片红鳞的小鲶鱼,因为个子小,南山君找了个拴着绳子的木桶就把他捞了出来,此刻正躺在装满了水的塑料红桶里拍打着双鳍,为符离加油鼓劲。 南山君和封豕蹲在水井边用蛮力拆解着组成井壁的石块,而符离则一边催动己土之精约束井壁后暴露出来的土壤,一边以意念沟通土壤中的植物,将微量的生机持续而稳定地注入土壤中的根系,将井壁后的土壤固定。 忙活了一下午,在符离即将耗尽妖力时,井口终于被扩大到了原来的两倍大小。 南山君把井沿的最后一个缺口用石块填上,植物的根须蔓延在或黑或白的石块间,填补着任何可能存在的空隙。 黑的石块是老水井的组成部分,而白的石块是村里有两把子力气的妖怪上午上山挖的。 有点脱力的符离坐在地上,看着艰难地把头探出水井的鲶鱼精露出一个微笑。 “谢谢你,小狐狸。” 井口虽然扩宽了些,可对鲶鱼精来说还是显得有点纤细,南山君和封豕一左一右抓着他的鱼鳍,把鲶鱼精和鲶鱼夫人从井里刺溜一下拽出来,飞奔着跑向村后的水塘——那是鲶鱼精一家早就盯上的新家。 虽然身上被石壁擦的皮开rou绽鲜血淋漓,可鲶鱼精还是远远地发出了沉闷而畅快的笑声。
听着鲶鱼精的笑声,符离也开始放声大笑。 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妖力榨得这么干净过,帮着南山君搬石头也把爪子上的毛磨掉两块,指甲都差点崩了。 浑身上下的肌rou在拼命地驱使下酸软不堪,上下丹田中空空荡荡,随着呼吸吐纳重生的每一丝新生妖力都被饥渴的全身飞快地抢去,舒缓着疲倦和疼痛。 “你疯了?” 燕其羽站在符离背后的树桩子上,啄了啄符离的脑门。 “你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肯定不会懂我在笑什么的!” 符离抬手把燕其羽抓在手里捏了两下。 当谜语人的感觉真好,符离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白老师和刘叔都那么喜欢当谜语人,他决定以后要再接再厉,抓住机会。 “哼,我又没有手!” 燕其羽白了他一眼。 ----------------- 南山君把鲶鱼精一家安顿好后回到村中,却发现符离已经枕着树桩子睡着了。 燕其羽蹲在边上蹦来蹦去,树桩子上还盘着一条白玉大蛇。 “乔大姐,你怎么在这?” 南山君这七尺大汉走起路来却是悄无声息——可能南山君和猫将军的脚底下都长了rou垫吧。 “啊!我不是,嘶,我看到小狐狸睡在野地里,嘶,过来看一下,怕他着凉了!”见南山君过来,乔大姐惊得弹了起来,连蛇语都吓出来了,连忙解释,生怕南山君误会了自己。 “没事,我懂的,乔大姐你不用急。”南山君双掌虚按,把慌乱的乔大姐安抚下来。 燕其羽蹲下蓄力,一个弹射蹦到南山君肩膀上,又跳了两下。 “我作证!乔大姐什么也没干,就是流了几滴口水!” “你这小鸟!”乔大姐脸色一红,慌忙跑回自己家。 南山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地上把符离捞起来往住处走去。 村里唯一有电有网的地方就是南山君的家,符离自然也分了一个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