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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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惑通常都很守“规矩”。 当然这并不是说流惑都是按时起床一日三餐膳食营养搭配全面玩侠盗猎车手都遵守交通规则的超级大善人。 从既有的案例来看,大部分流惑都遵循着某种规则而行动,无论流惑本身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这些规则都宛如枷锁一般死死地限制着他们向世界挥洒自己的恶意。 流惑生于流言传说和人类的认知与共识,同样也被这些流言传说死死地限制着。 临出发前,刘鹭绘声绘色地给符离讲述了在几所学校中最盛行的那个流言。 “传说,在学校里最偏远的那个厕所里,曾经有一个学生自杀了。” “那时候正是暑假,她特意翻墙跑进来,在厕所里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保洁顺着臭味找上来的时候,厕所里只剩下了一具腐化膨胀的尸体,和十二个已经发黑的恨字。” “事发后学校报警,把尸体带走安葬,又立刻组织了人手来封锁消息,掩盖事实,甚至连那个厕所都全部拆除重建了。” “在重建过程中,校方还特意找来高僧做法,可高僧到了现场却说,死者的怨气过重,余恨未消,他的修行不足,没法平息这滔天恶浪。” “直到现在,她仍然徘徊在厕所里,不得解脱。” 故事说完,刘鹭看着满脸平静的符离,有点无语。 “你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我讲的鬼故事就这么不可怕吗?你好歹给个反应啊。” “呃……那……好可怕啊——” 符离思考了一下,决定配合刘鹭的演出,做了个鬼脸。 “算了,真是没有诚意。” 刘鹭翻了个白眼。 “所以,这个学校真的死过人吗?” “我们检索了近30年的卷宗,唯二两起学生在校自杀都是坠亡,把范围扩大到周围居民,也没有类似案情的自杀或他杀出现,从流言中针对性极强的关于校方的内容来看,应该是在校的学生编造的。” 耸了耸肩,刘鹭的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在学校里没有手机玩,没有电视看,除了杂志报纸啥的一点消遣也没有,突然有人编了个鬼故事,这可不得大讲特讲?” “这么清楚……你读书的时候不会就是传鬼故事的人吧?” 望着符离眼神里的质疑,刘鹭连忙摆手,转移话题。 “你回头到了现场,可以照着故事里的细节来应对流惑,比如故事结尾强调了徘徊在厕所里,它多半就有一个行动范围的限制,强调了怨气滔天,攻击倾向一般都很强,该动手就动手,别心软嗷。” “行行行,知道了!” ----------------- “我……我好痛……叔叔……能开门帮帮我吗?” 见符离迟迟不开门,流惑再度开口,试图诱惑着符离解开它的束缚。 “好嘛,这下我成叔叔了。” 符离翻了个白眼,把门后一阵一阵的抓挠声和持续不断的哀求丢到脑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温度枪似的信息封锁仪。 按下按钮,枪头放出一阵轻微的光芒,仿佛缝纫的针脚一般将“不可见”的概念细细密密地纫进了这片空间中的一切信息源中,将流惑和外界隔绝。 在封锁维持的时间内,来自流惑的一切信息都无法为外界所知觉,而流惑发育成长所需的来自人群的共识与认知自然也无法传播进来。 cao场上的学生们依然会下意识地躲开实验楼,可他们会记不清为什么自己对实验楼心有余悸。 鬼故事依然会在人群中不断地流传,可在故事的指向被切断后,故事的本身也会扭曲,变形,被歪曲和修改为不同的版本,最终失去塑造流惑的力量。 这就是地缚灵式的流惑通常被归类为乙类风险的原因——只要处理及时,一把信息封锁仪就能完成大部分的工作,不需要其他的复杂措施。 据刘鹭说,早些年爆发的“世纪之交”流言产生的流惑,最后是通过大规模的记忆模糊才消弭下去的。 信息封锁一成型,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流惑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仿佛被捏住了喉咙一般,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连几乎凝成实质的怨气都消散了不少。 “你还在吗……救救我……我不想被欺负了……” “唉?怎么不复读了?” 听到复读了半天好痛、开门、救救我三连的流惑突然来了点新花样,符离精神一振。 “……” 门后的流惑陷入了沉默。 “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啊,刘鹭说什么能跟流惑话疗,我寻思着这也不能啊。” 符离撇撇嘴,把梯子放在一边,掏出防臭防护液往身上喷了喷,再戴上防毒面具以阻隔恶臭。
虽然不太清楚门后的情况,可流言里那样强调尸体腐化的情况,这流惑的本体想来味道好不到哪儿去,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为妙。 伸手抓住门把,隔着劳动手套和橡胶防护手套,符离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手掌中传来的黏腻湿滑,仿佛握住的不是金属门把手,而是一块带骨的陈年生猪rou,上面密密麻麻地蠕动着蛆虫。 门后的流惑说谎了。 它并不需要“开门”,甚至不要做出明确的回应,只是一个接触的意图,便足以让它展开自己的世界。 在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某种“异质”的信息便自然而然地取代了周围的“物质”信息。 光线变得暧昧而扭曲,透过树叶缝隙间的瞳孔向符离投来了阴暗的视线。 温暖而湿润的风阵阵吹来,拂动树梢,发出模糊不清的窃窃私语。 而一股莫名的恶臭仿佛在耳边聒噪的蚊虫一般和来自盛夏的气温一起回荡在空气中。 脚下原本坚实的地面在踩踏下发生了微妙的形变,仿佛某种巨兽的消化道一般柔软坚韧而有弹性。 强烈的吸附感包裹着符离握住门把手的右手,仿佛在催促着他转动门把手。 不,并不只是催促,门把手开始迫不及待地旋转着自己,想要将符离迎入其中。 这就是属于流惑【胃液之女】的私人领域,她的巢xue,餐桌,与狩猎场。 把手转动,弹子弹出,机簧落下。 随着门轴铰链的转动,厕所门逐渐张开,牵扯出无数丝丝缕缕的粘液与不明物质。 符离手上用力,将门猛地推开,扯得粘液飞溅,七零八落。 他踏入了流惑的【巢】。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胃液之女的巢xue内并不像它对外界的扭曲一样肮脏和污秽,反而透露着某种属于消毒水的干燥和冷酷。 头顶的排气扇轻轻地转动着,发出枯燥的摩擦声,将无趣的白炽灯灯光切碎做细密的段落。 无数的厕所隔间仿佛两面镜子之间的无限倒影一般向着远方衍生,望不到镜头。 来时的门在身后轰然关闭,仿佛生怕符离走脱了一般。 “放心,我不会逃的,还没把你解决掉我怎么会逃呢?” 符离轻笑一声,踏前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