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三)
cpa300_4;两人说了几句,嘉意看着梁安雅进了房间,下了楼。 霍振旸看见她一个人单独下来,微一蹙眉,正要说话,嘉意已经开了声:“走吧。” 霍振旸一挑眉:“走?” 她点点头:“安雅决定住下来,直到生下孩子。” 霍振旸没有再说话。当事人都已经决定了。 司御衡冷冷扬声:“送霍少和楚小姐。” ~ 走出别墅外,已经是凌晨。 郊区的夜色浓得发稠,也没什么路灯照明,加上周围郁郁葱葱的树荫,伸手不见五指。 嘉意走了几步,只觉得他大手反握住自己的手,好像怕自己会摔倒。 下意识的一动,她并没有反抗,有些心不在焉,安静地被他牵到了宾利旁边。 直到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才醒悟过来,不轻不重地从他掌心抽出手:“今晚的事情,谢谢你。没什么事情了,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吧。” 霍振旸脸上罩上了一层霜:“自己回去?你指的是用两条腿走回市区?” 她怔然了一下,打量四周。 凌晨的市郊,哪里看得见一辆出租车的影子。 要是走到有车子的地方去,估计得走到下半夜吧。 她还在犹豫,他已经拉开车门,不耐烦:“上车。” 她只好弯身上了车子。 车子驶离,嘉意透过车窗,看着夜幕中的别墅。 虽然今天没有带走安雅,但是她自己的决定,总算也放心了一些。 霍振旸手伏在方向盘上,匀速朝前开着车,余光瞟了一眼镜子中还在回头望的小女人,沉声开口:“还不放心梁安雅?” 她拉回思绪,收回了目光,坐直身子,摇头:“不是。” “是吗。”他打了个方向盘,淡淡脸色有些不信,“那为什么还满怀心事的样子。”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这小女人也不例外。 若她还是不放心梁安雅,并且开了口,他明天便会派人来继续跟司御衡斡旋这件事,让梁安雅回去。 嘉意顿了一顿,满怀心事?是么。 她把心底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吗… 可能是看见安雅终于决定不再打胎,并且愿意生下那孩子,让她又莫名想起自己那个早夭的宝宝吧。 要是那孩子还在,也许会跟安雅的孩子差不多时候出生。 现在,安雅的宝宝再过三个多月就要出生了,她的那个宝宝,却永远没了。 她的睫毛轻颤了一颤,垂了下来。 得知安雅怀孕的事情开始,她一直给安雅熬汤,做好吃的,除了因为跟安雅的感情,还有一点说不出的原因…… 自己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安雅却有了一个新生命,这或许是个缘分吧? 在移情作用之下,她将自己失去的孩子寄托在了安雅的孩子上,就仿佛在弥补对那孩子的亏欠。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总在低语,宝宝,是爹地和妈咪没有好好照顾好你,太轻率了,才让你没有见到阳光的机会。 今晚看见安雅终于做出决定,她免不了牵起几个月前的伤疤。 有时便是这样。 过了许久的事情,也许在一件小事情的影响下,翻江倒海,突然奔涌出来。 许久后,她才克制住心头的波流潮涌,平静地回答:“没什么。我没有什么心事。安雅那边我很放心。” 车内灯光微弱,霍振旸却看得出她脸色血色褪尽,苍白得很。 侧面望过去,长睫上甚至还有些氤氲的湿润。 事情既然解决了,为什么还这副反应? 他脸色微微一动,加快了车速。 轮胎轧过地面,宾利在凌晨空旷安静的马路上急速奔驰着。 嘉意心情还没完全恢复,并没多注意到车子的方向,等到恢复了情绪,朝窗外看去,已经开回了帝盛。 她并没多在意,因为仔仔还在这里,不管怎样总得接了仔仔再回绿岛花园。 进了霍宅,宾利停稳,嘉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走进别墅,一眼看见沙发上睡得像头小猪的仔仔。 估计一直在一边看动画片,一边等着自己,看得睡着了。 她走过去,将小包子抱起来,跟李妈打了声招呼,朝门外走去,却在玄关正好迎面撞上停好车子,刚进来的霍振旸。 她脚步一停,打了声招呼:“我先回家了。” 说完,她正要擦肩而过,他长臂一伸,拦住她去路:“这里就是你的家,还想回哪里?” 她就是怕他得寸进尺,因为今晚帮了自己又提出一些过分要求,现在一看,果然。 就不该相信这男人会大慈大悲那么好心。 “霍先生,今晚的事,我再跟您道谢一次。您的要求,我之前也都按照您的心意做了,其他要求,请您适可而止。”她抱住仔仔退后了半步。 “坐坐大腿抱抱脖子就没了?原来我亲自帮人出面这么廉价?”他手一抬,“李妈,把小少爷抱上楼去睡觉。” 嘉意警觉退后:“霍先生,请您记住您离婚协议上的条款,仔仔的抚养权是我的!你不能这样!” “可条款上也说了我有定期看他的权利吧?今晚太晚了,我不想我的儿子半夜吹冷风,留下睡一晚,有问题吗。”他斩钉截铁。 嘉意的颊上浮上一层愠红,当然知道他又准备用仔仔牵制住自己。 仔仔留下来,她当然不放心,也会留下来。 说只是今晚留下,谁知道明天这男人又扯出什么理由? 她坚持:“不用了,我开了车子,不会让仔仔吹风。” 正在僵持间,楼梯上响起打着呵欠的娇慵声:“哎……大半夜的,你们吵吵嚷嚷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美容觉啊。” 被吵醒的乔泳儿穿着一件丝质睡衣,从客房走出来,伏在栏杆上,美眸惺忪地朝下面望下去。 嘉意看见乔泳儿,双眸不禁更黯了几分,唇角却勾起一抹讽刺:“我和仔仔在这里多不方便,会影响霍先生的私生活。” 霍振旸用杀人的目光狠狠睨一眼楼梯上的乔泳儿,大半夜跑出来干什么。 坏他的好事! 他朝向嘉意:“她是我的客人而已,有什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