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青蓝鲛绡,山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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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厚厚的水雾后,裕泰号船头又厚又尖的冰壳直接切开了大水涯底部的水面,几乎没有激起什么浪花。在下落速度的加持下,船只扎的很深,但远远未见到河底。雪姬适时清理了冰壳,谢天宝则配合将船上的水排出去,突然增加的浮力让船猛地浮上了水面。 大水涯有惊无险,可这么高的落差还是让大家腿脚发软,硬生生缓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回过神。 苏朗转身回望身后的大水涯,仿佛置身在天幕前一样,倾泻的水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四周仍然没发现月亮山的踪影。船只漂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水面,像是又来到一片海上,清澈湛蓝的水让他觉得不真实,跟漂浮在空中一样。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往前开吧……”傅平远眺四周,也不知道身处何处。 看不到边际,也确定不了方向,只有身后的大水涯做参考,船只在张爷的控制下,漫无目的的向远方开去。 在澄净的水面大约行驶了一天,头顶上的镜海明亮如常,这个神秘的海域像是没有昼夜交替。苏朗对水中五花八门的海鱼也没了好奇心,看来看去跟他之前在海上见过一样,没有目的的航行一点一点消耗着每个人的耐心与精力。 “有岛!有岛!”桅杆上观海的船工兴奋地喊道。 每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惊喜调动了起来,他们趴在船舷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一个圆形的山。有了目标以后,张爷提高了船速,圆形的山一点点变高、变大,渐渐露出了它的全貌——一座上窄下宽的大山上,修建着三条巨大、规整的长城平台,如同酒樽的三支杯脚一样趴在大山上,一直延伸到水中,长城平台顶端拱卫着一个巨大的球体,球体表面看起来坑坑洼洼,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黑气。 “月亮山!”傅平面露喜色轻呼道。 听到月亮山三个字后,每个人都很开心,张爷当即命令加快航速,却被傅平拦了下来。 “慢着!不能在靠近了,鲛人对人族极为排斥,我们最好不要被他们发现。”傅平让张爷找地抛锚。 月亮山这一带星罗密布着很多岛礁,张爷将裕泰号停在一座满是树林的荒岛旁,命人砍下很多树枝遮掩。 “可算是让咱们给找到了。傅爷,水心剑就在月亮山吗?”苏朗兴奋地问道。 “不好说,我得到的消息说水心剑在鲛人城,这月亮山是否就是鲛人城,咱们得离近点看看才知道。” “行,怎么行动全听傅爷的,我们对这里是一点都不了解。”苏朗已经有点迫不及待。 “人多了肯定不行,目标太大,况且天宝的避水神技也管不了那么多。”傅平稍微停顿一下后,继续对苏朗说道:“你,我,天宝,还有皇甫四个人去。其他人在这里等着,一定注意别暴露自己。” 雪姬有点不乐意,耍着性子也要跟着去,旁人都看的明白——她就是想黏着皇甫璋征。 “小姑奶奶,你消停点的。看看天宝都虚脱成啥样了,再多一个人不得要了这孩子的命么!”苏朗苦劝道 “万一……万一这里被鲛人发现,你和狐德旺还能帮着张爷应对。”皇甫璋征红着脸说道,眼睛都没敢直视雪姬。 无论什么话,只有让合适的人讲出来,才有效果。皇甫璋征一番话,轻而易举地打消了雪姬任性的念头。 考虑到谢天宝灵力耗损的太厉害,一行人吃饱喝足后在船上足足休息了半天才行动。 一如之前遁水逃离神婴庙,谢天宝分身出三个一模一样的身体,分别在苏朗、傅平,还有皇甫璋征身上化成一汪碧水。四个人如鱼在水,从水下向月亮山方向游去。这里的水过于清澈,为了隐蔽行踪,谢天宝召唤来四条海豚,大家贴在海豚的腹部,若无其事地穿过大小鱼群,直奔月亮山。 抵近月亮山时,最前的谢天宝突然停了下来,示意苏朗他们躲进一处暗礁中。 “怎么了天宝?”苏朗跟上来后,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有坏人,在前面!”谢天宝用小手指了指远处,一张简陋的大渔网横在水中。 渔网外围有数十人骑着海豚来回穿梭,这些人身形颀长,匀称如流水,面白无须,周身青蓝色,全部赤脚束发,他们正在将鱼群赶入到渔网中。 “这就是鲛人吗?”苏朗轻声嘀咕道。 “咱们绕过去。”傅平指了指渔网的一角,那里没有鲛人把守,不易被发现。 就这样,一行人躲躲藏藏游了半个时辰后,才摸到月亮山的一条长城平台脚下,来到跟前才发现山体极其庞大,他们无法窥探到山体的全貌。长城平台水下的部分一直斜伸到海底,它的表面由无数巨大的条形石块垒成整整齐齐的台阶。 苏朗他们谨慎地沿着台阶浮到水面附近,确定上面没有鲛人之后,他们轻轻浮出了水面。空空荡荡的台阶极为广阔和简洁,盯着一层层台阶看久了,就会觉得眼前全是线条,脑子十分错乱,分不清是走在平地还是向上,顿感自己十分渺小卑微。 沿着台阶一直向上走,不多一会儿便豁然开朗,在眼前出现一个宽阔的平台,平台的一大部分被渲染成青蓝色,跟在水下见到的鲛人身上的颜色一模一样。走近后才发现,这些青蓝色是一种像丝绸一样的长袍,款式也都一样,一件件挂在木架上。 “咱们这是到了鲛人的晾衣场了,这么多衣服得多少人才能洗的过来。”苏朗抓起一件长袍,手感冰凉润滑,轻如蝉翼,轻轻一嗅,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海风味儿。 “是制衣场。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鲛绡,是鲛人独有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用鳞片、玄魂珠,以及海气制成。穿上它入水,人体会像鱼的皮肤一样润滑,可以更省力的控水。”傅平一边解释,一边挑好一件长袍,往晾衣架后面走去。 “愣着干啥!赶紧换衣服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人族似的。”傅平见苏朗他们冲着鲛绡一本正经的研究,便嬉笑催促他们。 苏朗穿上青蓝色的长袍后,浑身上下都感到温润舒畅,唯一不适应的就是感受不到这件衣服的分量,总觉得自己光着身体似的。他不由自主的左右扭身,查看有无走光的地方,一不小心胳膊肘将身后的衣架给碰倒了,倒下的衣架跟骨牌似的又将后面的衣架推倒,转眼间便倒下六七个衣架。其他人闻声以为出了什么事,等他们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后,赫然看见对面站着一个满脸惊恐的鲛人。 对面的鲛人两手拿着一件鲛绡,看样子正准备挂在衣架上,没想到迎面突然出现了人族,顿时瞪大眼睛怔在原地。傅平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苏朗,冲向那个鲛人,后者见势不妙也回过神来拔腿便跑,嘴里咕噜咕噜地喊着。 傅平见那鲛人动作十分敏捷,便抓起一个衣架,向前一抛正好砸将鲛人击倒在地。苏朗手脚慌乱地跑过去,死死将其压在地上,皇甫璋征顺手抄起一件鲛绡塞进了鲛人的嘴里,又娴熟地把他捆绑了起来。 “快走,远处有动静儿!”傅平刚才换衣服时,看见长城平台两边的山体上建有很多空房子,便领着苏朗他们向那边跑去。 这些空房子都是依山而建,由蜿蜒曲折的街道串联,像是一座山城。房屋构造十分简单和特殊,形状五花八门,粗一看不乏有大唐、西域,乃至更远的大秦等地的建造风格。屋内没有家具以及生活所用的盆盆罐罐,不像是常住人的地方,更像是临时的休息场所。 苏朗他们躲到一处空屋子里,透过窗户看到刚才他们换衣服的地方出现许多鲛人,他们全部拿着山字形长矛,四下搜寻一番后便离开了,似乎不认为这里发生过什么大不了的事。 等巡逻的鲛人士兵走远后,苏朗一把将被捆着的鲛人拽到了面前,刚才情况太过匆忙,谁也看清这鲛人的模样,四个人像看稀罕物似的,围成一圈上下打量。这鲛人的模样十分清秀,单看五官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看身形应该是男的。 “这么一瞅,鲛人除了长得白点,跟咱们长得也没啥区别啊。”苏朗捻着胡子,对比着鲛人和皇甫璋征的长相。 “眼睛皮肤不一样。”皇甫璋征轻轻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 傅平接过话,继续说道:“眼睛瞳孔比咱们大,皮肤细看之下似乎有鱼鳞一样的鳞片,跟咱们人族还是不大一样。” “反正人模人样的,看着也不呆傻,先审审看!”苏朗打算从这鲛人嘴里套出点水心剑的信息出来,他故作威严继续说道:“等会把你嘴里的鲛绡拿出来,你别乱喊,听到没?”恐吓一通后,他一把拽出了塞在鲛人嘴里的鲛绡。不料,那鲛人立刻咕噜咕噜地喊了起来,苏朗抬手就给了他两巴掌,紧忙又将鲛绡给塞了回去。
皇甫璋征站在窗户边警觉地盯着外面,确定没引起什么动静儿后,他给苏朗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审问。 苏朗刚才打那鲛人时,发现那张白皙的脸上突然浮现一层晶莹剔透的鳞片,手上的力量似乎被吸收一大半,等打完后那层鳞片便又消失在皮肤上。 “看来鲛人身上有一层鳞片护体。”傅平好奇地在那鲛人脸上捏捏扣扣,没发现别的什么特别之处。 苏朗见那鲛人听不懂人话,心里瞬间凉了一半,鸡同鸭讲怎么可能会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傅平见苏朗丧了气,不甘心就这么白忙活一场,便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大意是再不配合的话就把他的鳞片一片一片揪出来,那鲛人似乎听懂了似的不停地点头。 那鲛人惊恐之余大口喘着气,脖子的喉结两侧竟然出现两列鱼鳃一样的裂缝,随着他的呼吸有节奏的一开一合,这让众人坚信鲛人非人族。 傅平又将水心剑的情况比划了一通,那鲛人目不转睛盯着傅平的动作,等他喘匀气后,嘴里又开始叽里咕噜,顺带着不停地摇头。 “白瞎,根本说不通,咱们别跟他浪费时间了,先进城找找看。”苏朗不耐烦地说道,他担心再耗下去会把那鲛人吓出个好歹来。 “那他怎么办?”皇甫璋征一脸矛盾地指着那鲛人,不知道怎么处理他。 对于皇甫璋征的问题,傅平什么也没说,他虽然不想留后患,但又不想跟苏朗因为这些事起冲突,便选择了隐忍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苏朗。 苏朗则又从傅平的眼里看到了杀气,以及对妇人之仁的蔑视,便开口说:“那就…捆紧点,这地方估计也不会有人来,就扔这吧。” 一行人前脚刚迈出门槛,那鲛人的手腕就生出一条锋利的鱼鳍,轻轻割断了捆在手腕上的鲛绡,接着猛地起身朝窗户跑去。 傅平留着个心眼,鲛绡被割断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察到了情况不对,转身的同时打出一道光束,正中那鲛人的后背。 那鲛人被傅平打中后,疼得惨叫一声,一个趔趄跌倒在窗户前,强忍着疼痛一个跃起跳了出去。 傅平他们追到窗户那边时,那鲛人已经跑出一段距离并昏死过去了。谢天宝看到后怒不可遏,跳起来一巴掌扇在傅平脸上,吼道:“不杀鱼族!”,这一举动使傅平不得不有所顾虑,后悔下手有些狠了。 远处巡逻的鲛人也发现了受伤的那个鲛人,纷纷朝这边跑来,苏朗好说歹说安抚了谢天宝,一行人不得不抽身离开这里。 沿着山体上的街道狂奔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接连将几座大平台甩在身后。那片青蓝的制衣场,在苏朗眼中只有指甲盖大小,他看到每个大平台都有不同的作坊,有晒鱼的、雕磨玉器的、凿石料的,还有一些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许多鲛人穿梭其中,看起来十分忙碌。 “歇会?”傅平发现山路远比平路消耗体力,纵使他这般灵力深厚的人也感到十分吃力,忍不住地喘着大气。 苏朗没回应他,朝身后看了看,发现鲛人士兵没有追上来。扔下那鲛人是他的主意,现在那鲛人跑了,也只能是他的责任,但仅仅是责任而已,他不认为刚才的决定是错误的。 “继续跑!”苏朗仰头望了一下,离山顶还有段距离,他唾了一口唾沫狠狠地说道。顺带把上气不接下气的谢天宝夹在了腋下,另一只手搀住了同样体力不支的皇甫璋征,跌跌撞撞继续朝上跑。 穿过一座阔门高柱的白色大理石大殿时,苏朗身后有人喊了一声,突然冷不丁的这一声喊叫,让累喘吁吁的苏朗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了。 “喂!喂!这边!”一个穿着鲛绡长袍,顶着大唐发髻的老头又惊又喜地冲苏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