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招新之夜
E-66宿舍，贾森-怀特对着更衣镜系着衬衫纽扣，并且让汤米帮忙把旁边那条暗金色领带递给他，同时嘴里对汤米问道：“你确定不换一身郑重的服装？听我堂兄说，新生今晚参观那些兄弟会时，如果穿的得体郑重，会让对方觉得你是个成熟可靠的人。”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过汤米递过来的领带，不过手忙脚乱之下，把领带绕在衬衫领口之外的地方，汤米走过去，示意对方放下手，然后动作熟练的帮贾森整理好领带：“我劝过你，贾森，但你坚持要穿的这么正式。” “是的，这是大学新生最重要的夜晚，决定我们未来四年是无名之辈还是风云人物。”贾森乖乖站在更衣镜前，任由汤米帮自己调整领带，语气严肃的说道。 汤米理解的退开，看着贾森这个货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的双排扣老式西装，头上戴了顶圆顶帽，然后双手横卧住一把黑色雨伞，满怀期冀的看向汤米：“怎么样，Boss，像不像那些精英人士。” “兄弟，你在鼻子下方黏一撮假胡须的话，所有人都能把你错认为一名叫做卓别林的大人物。”汤米对贾森笑道：“走吧，老师已经催促几次下去集合了。” 贾森握着雨伞，对只穿着一件棒球夹克搭配印花T恤的汤米说道：“你要尊重兄弟会。” “我他妈很尊重它们，不然我就不会穿件夹克来隐藏T恤后背上印的那根生殖*了。”汤米对贾森说道：“你堂兄说的话不是每一句都是真理，有时可能也是为了耍你。” Hope公寓的管理员陪同新生指导老师在楼下催促了几次，Hope的四十多名新生才拖拖拉拉集合在公寓楼外，一些人下楼时还不忘朝身上狂喷几下除臭剂或者香水之类的东西。 今晚是招新之夜，斯坦福希腊大道上十七个兄弟会无条件开放，让新生们进入参观，了解每一个兄弟会的历史，过往，与兄弟会成员坦诚交流。 想要加入兄弟会的新生们都会想方设法在心仪的兄弟会成员面前留下深刻印象，哪怕再是无所谓的眼睛宅男，都会特意找出自己认为最酷的服装。 比如此时站在汤米旁边的一个四眼小子，穿着件印满了各种数字与符号的白色运动装，站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仿佛穿着精神病院病号服逃出来的患者。 “OK，各位，在今晚接下来的四五個小时内，我将带领你们前往希腊大道，参观十七个兄弟会之家，我需要提醒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重要的推荐信，没错，就是伱家人，朋友或者老板之前是某个兄弟会的成员，他给了你一封推荐信，你最好记得今晚带在身上，然后交给那个兄弟会与你谈话的人，今晚是你们唯一一次不受限制的进入那些建筑，等今晚之后，如果没有收到兄弟会邀请，你再冒然前往那些建筑，就会被控告非法闯入。”指导老师对着面前的新生们开口叮嘱道。 随着他说完，大半新生都从口袋里取出一封或者几封推荐信，包括贾森都拿出了两封，在手里握着对汤米说道：“如果凤凰社或者白袍社没有收留我，我就要靠我叔叔和堂兄的推荐信，加入他们当年曾加入的那个兄弟会了，没什么名气，而且联谊活动少得可怜，但总好过最终一无所获，说起来，我堂兄的第一次，就毁在那个兄弟会联谊的黑人女生手里，然后他大学毕业之后就成了坚定的白人至上，种族主义者。” “我猜只是与黑人女生上次床，不足以让一个白人马上变成种族主义者，多半是你堂兄的床技收到了黑人女生比较直接的负面反馈，让他感觉对方侮辱了他，让他无法接受。”汤米低声笑道。 一行人随着指导老师来到希腊大道，指导老师指着第一栋兄弟会之家介绍道：“这是斯坦福大学最早成立的兄弟会组织，LIS，有兴趣的可以进去参观，其他人可以跟我继续朝前走。” 虽然这个叫LIS的兄弟会对招新之夜下了心思，几乎连兄弟会之家前的草坪都细细修剪过，远远站着都能看到大门打开的客厅内准备了小乐队与各种饮品，但仍然没有新生愿意前往，看到学生们沉默不语，老师点点头，转身继续带着队伍朝前走：“好吧，看起来LIS今年会有很多分会关门大吉，下一栋。” 所有人都没有进去参观的原因，第一，是他口中的LIS去年成为了全国最知名的兄弟会，蒙大拿州一个LIS的分会成员们利用兄弟会之家贩运毒榀，虽然调查结束发现与总会无关，但显然对LIS在美国所有分会的声誉都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大家不排斥在兄弟会Party时吸食些麻草之类的东西助兴，但不代表自己想成为毒贩。 第二，总要先把希腊大道先从头到尾走一遍，知道这些兄弟会的大致分布位置再慢慢挑选，毕竟去商场逛街，也是转完一圈之后再慢慢挑选商品。 用了将近半小时走完全程，指导老师介绍完十七个兄弟会的大致情况之后，宣布众人现在可以解散，没兴趣的可以直接返回宿舍，有兴趣的可以去自己心仪的兄弟会参观，而他会在附近等候，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来见他。 他在这里宣布解散时，远处数十名女生也在指导老师带领下赶到，每一个都精心打扮，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服装，把这些不修边幅的男生彻底比了下去。 “汤米，我们先去哪里转转？”贾森等老师宣布解散之后，对汤米问道。 汤米直接朝着凤凰社的方向走去：“凤凰社，我朋友在那里，无论我最终去哪里，但第一个要去的都是那里，给他足够的尊重。” 两个人到了凤凰社的兄弟会之家时，虽然之前从外面匆匆看了两眼，但等踏入大厅之后，贾森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妈的，这里大的几乎能装下整个密西西里州！” 一楼的客厅内此时最少聚集了四五十人，但完全不觉得拥挤，客厅分成了两个区域，一处是放映区，超大尺寸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凤凰社自己拍摄的历年荣誉纪录片，知名校友采访之类的内容，一处则是交流区，十几名西装革履，胸前佩戴凤凰徽章的兄弟会成员，笑容满面的面对着每一个新人，温和的解答着他们对兄弟会提出的任何问题。 贾森那副雅皮士的装扮不得不说很是抢眼，他一进入大厅，至少四个凤凰社成员都把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了他，其中一个人端着两杯果汁走过来，递给贾森一杯： “Hi，有什么能帮你的，雨伞可以放在入口处的伞架。” “这栋房子是你们买下来的？先生，它可真大，有多少房间？”贾森接过果汁，第一句话这样问道。 本来还以为自己室友的造型能撑五分钟的汤米，从贾森第一句话问出口，就知道这家伙这辈子都与凤凰社没什么可能了，所以转身朝着旁边的沙发走去。 果然，随着贾森的话问出口，对方脸上的笑就变得有些怪异，最终只是淡淡笑着回应了贾森一句：“对不起，无可奉告，欢迎随意参观。” 今晚，新生们选择兄弟会，也是兄弟会挑选新生，因为时间原因，大多数新生不会得到太多与兄弟会成员深入交流的机会，如果第一个问题回答完，对方就让对方随意参观，不准备继续交谈，那就说明这个新生不是他们想要的人。 贾森此时穿的如此郑重，让汤米觉得他看起来好像一个雅皮士，何谓雅皮士，这个概念是1980年被美国杂志登出来的名词，出现时就不算什么褒义词，用来形容那些既不是美国穷鬼，又不是真正富豪的年轻中产人士，这些人受过良好教育，有一定眼界，对上流社会充满向往，但因为自身财富暂时不足以支持自己渴望的上流生活，所以才努力在自己力所能及之下，塑造一种看起来有些文艺，绅士与时尚气息，接近上流的形象。 雅皮士热衷于结社，成立各种名词听起来高端大气的所谓商业网络团体，但这种事在汤米看来，完全不可思议，一群人连买那身名牌西装都要用信用卡分期，而狗屁网络其实与笔友会区别不大，彼此写信交流看法，偶尔互相交换一些上流社会流行，但自己又买不起，只能向同好交换的古典音乐唱片之类。 如果让汤米总结，美国现在的雅皮士，大概就是贪慕虚荣的美国男性伪名媛。 这种穿着当然很能吸引兄弟会的注意，他们会把你当成上流精英青年，可是贾森一开口，他们就知道自己判断错了，面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你好，请问斯蒂芬-宾恩在吗？”汤米走到沙发前，对一名凤凰社成员问道。 凤凰社成员看了他一眼，随后问道：“你是谁？” “他的朋友。”汤米向对方微笑回应道：“来恭喜他即将加入凤凰社。” “你怎么样？穷鬼，白袍社那些家伙对你怎么样？”没等对方说话，斯蒂芬就从某处看起来像是卫生间的门内走出来，对汤米说道。 “我还没去那里，我准备先来恭喜你一声，然后再……你他妈……那厕所我能进去吗？我是说我进去也能享受那种厕所服务吗？”汤米刚与斯蒂芬击掌拥抱，就看到那个卫生间里又走出个穿着火辣，正用手整理肩带与衣襟的金发靓妞，让汤米忍不住改口对斯蒂芬询问。 斯蒂芬扭头看了那女生一眼，对汤米笑着说道：“我又不需要去与主席，副主席进行所谓的关注谈话，没什么事可做，所以主席大人干脆安排让我与贝蒂社的准新人提前友好交流一下，加深一下彼此印象。” “我现在就去白袍社，如果我搞不定，记得对我开放那个厕所。”汤米对斯蒂芬笑笑：“恭喜你，兄弟，接下来到我了。” “加油，虽然我不希望白袍社吸收你，但仍然要祝你成功，兄弟，对了，等下凤凰社的知名校友道格拉斯-霍夫斯塔德会来，你确定不想见见？那可是大人物，据说是从纽约特意飞来的，他和他的父亲罗伯特-霍夫斯塔德先生都是斯坦福凤凰社成员，他父亲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本来兄弟会也邀请了他父亲，希望他们父子一起出现在今晚，不过罗伯特先生身体有些不适，他只好自己飞来，他三年前刚刚获得了普利策文学奖和美国科学图书奖，会内的兄弟们都说，他获得诺贝尔奖超越他父亲只是时间问题。”斯蒂芬咧了一下嘴，开口说道。 “别诱惑我，我知道招新之夜，各个兄弟会都有重磅人物登场来炫耀各自的实力。”汤米走回贾森身边，打断贾森正对一名凤凰社成员的交谈，搂着对方肩膀朝外走去：“贾森，走吧，我们去另一处转一转，相信我，你在这里没有机会了。” “Why，他们对我印象不错。”走出凤凰社的房子，贾森不解的对汤米问道。 汤米叹了口气：“你堂兄一定希望你加入他的兄弟会，所以才会在今晚让你穿上这身打扮，这套打扮的确很抢眼，吸引那些考察的兄弟会成员与你展开交流，但你第一个问题就告诉他们，你是个小城市来的家伙，想想看，所有兄弟会都因为这个问题把你拒之门外，你最后是不是只能拿着你堂兄的推荐信，加入他所在的兄弟会？” “你是说我堂兄用心险恶？”贾森瞪起眼睛：“混蛋！愿他以后与人上床时耳边都响起那个黑人女生的话！” 汤米说道：“也许只是个善意玩笑，但在招新之夜穿的太显眼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走到白袍社的兄弟会之家，这里比起凤凰社，客厅面积稍小了一些，也没有用电视机展示过往历史，但有一个穿着没有佩戴军衔的美国军服的白人老兵，此时正立在客厅内侃侃而谈，讲述着白袍社的往事，听得很多新生颇为入神。 “西点军校，美国海军学院还有其他一些大学的SSD成员，都曾参军服役过，他们先参军，然后读大学，所以SSD很多分会的凝聚力与领导力，责任感远超其他兄弟会，这就是SSD始终优秀的原因，他们更爱这个国家，我知道你们没兴趣听我一个老家伙自吹自擂，OK，让我们说点儿正经事，先说明，这酒水是我自带的。”白人老兵自己从口袋里取出个金属酒壶，拧开瓶盖抿了一口，随后继续对面前的新生们说道： “知道加入SSD，你们能做什么吗？优先申请加入美国陆军预备役军官训练团，然后我们可以提供奖学金，支付你们的大学学费，你们也可以在每年暑假，去我的地盘，也就是加州圣芭芭拉的军事基地玩玩，试着打几发野战炮，开着直升机飞上天之类，最主要的是，加入SSD，你们就等于是美国学生军训练团的一员，自动获得军队二等兵的军衔，虽然这个训练团在1918年就已经没有实际驻地，但仍在名义上存在，大学毕业时，表现优异者，可以由大学最近的军事基地长官，授予各位美国陆军中士的荣誉军衔。” “这个老人是……”贾森下意识又准备对旁边一名白袍社的成员发问，汤米急忙拉住他，主动接口道：“没错，就是他，加州国民警卫队司令，美国陆军第40步兵师师长，斯坦福大学校友，SSD兄弟会成员，查尔斯-亚当-奥特少将，SSD今晚招新之夜的重磅人物。” 听到汤米的话，旁边的白袍社成员有些讶异，递给汤米与贾森每人一杯饮料，主动开口：“奥特少将，你们了解他？” “当然，我知道他获得过空军勋章，作为陆军，他曾参与空中突击飞行二十五次。”汤米对对方说道。 对方打量了一下汤米：“的确如此，对了，你喜欢什么体育运动？” “乒乓球不错，州级联赛水平，冰球也可以，偶尔玩玩冲浪，主要用来骗姑娘们穿泳装，至于橄榄球，马马虎虎，你知道，这个运动太激烈，高手如云，想拿到成绩太困难。”汤米喝着饮料，与对方用闲聊的语气说道。 对方放下手里的杯子，向汤米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很高兴见到你，我可以带你四处转转。” “汤米-霍克。”汤米向对方说道。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随即笑着说道：“你就是埃里克提起的汤米，朋友，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二楼，直走尽头左转，第二个房间。” “他是我的室友贾森，和我一起，埃里克也见过他。”汤米向对方介绍了一下贾森。 “放心，我会带你这个穿的好像参加高中毕业舞会的室友四处转转。”对方拍拍贾森的肩膀：“走吧，菜鸟，带你看看SSD的荣誉室。” 汤米按照对方说的地址，沿着旋转楼梯走上二楼，沿着走廊左转，走到第二间房间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汤米推门而入，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单身宿舍，埃里克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cao作着电脑，看到汤米出现有些惊讶：“你来的太早了些？汤米-霍克，A级关注者，一般都会故意拖延时间，不去跟随指导老师参观，自己独自赴会，我以为你不会出现，或者来得晚一些，所以正完成一项作业。” “那我现在回去睡一觉，然后再过来？”汤米立在门口，向对方笑道。 埃里克停下动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头颈，走到自己的冰箱前打开，从里面取出两罐啤酒，丢给汤米一罐：“当然不需要，但你最好和我聊聊你之前吹牛的事，你可没告诉我你赚钱用的夏令营，居然让你认识了几个大人物以及斯蒂芬-宾恩，那家伙可是凤凰社未来四年毋庸置疑的财务经理。” “那家伙之前是我组建内阁时的财务大臣。”汤米关好房门，取出香烟，点了一支笑道。 埃里克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我特意找了你们夏令营的节目录像看了一遍，事实证明，我的A级关注没有浪费，所以，对SSD，还有什么疑问需要我解答吗？” “没有。”汤米坦诚的说道。 “很好。”埃里克笑了起来，拿起书桌上的一张邀请函递给汤米-霍克：“拿好它，现在你可以回去睡一觉了，然后明晚八点钟来斯巴达，也就是这栋房子，到时会举行SSD的新人入会派对。” “按照A级关注的买一送一原则，你知道，想让我帮忙办Party也需要帮手，所以我的室友……”汤米接过邀请函，继续说道。 似乎知道汤米会这么问，埃里克笑着说道：“你的凤凰社朋友向你透露了很多招新内幕啊，汤米，连A级关注买一送一这种兄弟会菜鸟福利都对你讲了？好吧，你的室友儿子只要今晚不搞出蠢事，而且今晚我们喝醉之后，第二天醒来还能记得他的名字，他应该也会收到封邀请函。” “很好，你让我打消了我脱掉外套的念头，埃里克。”汤米也笑了起来：“多谢，我不会让你失望。” 埃里克喝了口啤酒，看向汤米：“所以，我如果不准备买一送一，你他妈难道准备脱了衣服睡我？你是个基佬？” “差不多。”汤米脱掉棒球夹克，转过身，露出T恤后背上的那个图案展示给埃里克：“你如果拒绝，我就用这个问候你，然后去投奔凤凰社请求收留，不过现在，我准备新人赛时，代表SSD用这个图案问候其他兄弟会。” “说的不错，就该用这个图案问候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