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老大爷，我看起来那么不尊老爱幼？” “你啊，看起来纯良纯良的，实际上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家伙！”老大爷失笑，“小家伙，学过冰系魔法吗？” “没有，”慕回风摇了摇头，“我都没有系统的学过魔法。” “那亮出你的法魂给我看看？” “老大爷，这里可是危险的皇宫，大晚上的你能发现我有小动作，别人也能发现。”慕回风小声说道。 “真的吗？小家伙，你瞅瞅周围。” 慕回风往周围一看，只见方圆十里都被笼罩在一片晶莹的冰罩中，在华美的月‘色’下，冰罩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难道……我遇到传说中的世外高人了？”她有些震惊地走过去‘摸’了‘摸’冰罩，却发现冰罩并不冷，反而暖暖地像是流动的水一样。 “任何法术的最高境界，便是天人合一，你自己创造的冰，不会伤害你。小家伙，现在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法魂了吧？” 慕回风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法魂的存在，种在心脏深处的那颗种子一般的法魂，从她的头顶冒了出来，散发出柔和的十三‘色’光芒。 “难得，难得！难得的天才，只是资质……”他面‘露’难‘色’，“资质也太差了，老头子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法魂。” 被嫌弃的慕回风无语凝噎。 “咳咳，不过没关系，”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资质什么的都是浮云，大爷我年纪小的时候，也是家族中资质最差的一个，最后还不是靠着一番奇遇脱颖而出？所谓名师出高徒，有我在，小家伙你不用担心！” “大爷，晚上风大，当心闪了舌头！” “听说过我万长青的名字吗？” 慕回风有些郁闷，最近很多人爱用这个句式，比如慕容紫璈，不过不知道那傻缺现在怎么样了。 “你这丫头！轩辕大陆上唯一的一名冰雪法神，你都没听说过！”他在她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大爷我初来乍到的，真的没听过你的名号啊！”慕回风抱头呼号。 “算了算了！不跟你这个没见识的小丫头片子计较，”他咋咋呼呼地拿出一颗冰种，“这是见面礼，送给你的，以后你便是我万长青唯一的一名弟子了！” “大爷，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啊？”她嫌弃地看着那颗冰种，“而且，这东西也太……太寒碜了吧？” “寒碜？嘿！你这小丫头也太不识货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嘛？这是灵元种子，老爷子我毕生的法力，可都凝固在这其中了。”万长青气得直跳脚。 “就……就这么一颗小种子？”慕回风好奇地拈起这颗种子放在眼前打量，“跟我的法魂，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啊？” “你个不识货的丫头片子！”他又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后脑勺上，“给我仔细瞧好了！” 万长青将灵元种子放在手心，温声说道：“天地万物有灵且美，充裕于天地之间的灵气，乃是大自然最美好的馈赠，冰雪虽能残忍杀人，却也能美不胜收，仔细体会它的美，你便是冰雪主宰，雪域之神！” 灵元种子在他干枯的掌心，裂开了，钻出了两片白‘色’的嫩芽，慵懒地伸出了晶莹的嫩茎，继续长出新的冰雪叶子。 他将已经发芽的灵元种子放在地上，灵元种子开始生根，很快便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不断有新的树苗长了出来，推着站在地上的两人，盘旋着中央的大树，穿梭过冰冷的夜风，来到已经有一整个皇宫那么大的树顶。 树顶的树叶十分光滑柔软，踩上去‘毛’茸茸的，极为舒服。 “如果你累了，你可以休息，”他一挥手，冰雪树叶间钻出一根根冰枝连贯成桌椅，桌椅上摆满了好吃的冷饮，“如果你困了，你可以睡觉。” 地面变得一片光滑，出现了书桌、屏风、‘床’铺……以及墙壁。 “你也可以欣赏窗外的风景，”冰雪墙上自动出现了一个窗户，窗外生长出无数姿态各异的冰雪‘花’，绵延到天际，“甚至可以有河流、山川、峡谷……” ‘花’海中央出现一条条晶莹的河流，‘花’海尽头是一座座绵延的高山…… 低调的冰雪世界瞬间变得丰富了起来，如同繁华的紫陌红尘，一些冰雪小妖‘精’在‘花’丛中飞舞着，唱着轻柔的歌儿。 “你甚至可以拥有自己的皇宫，自己的军队，自己的臣民！”他大声说道。 一间一间的华丽房间拔地而起，高耸入天，一个堪比曜日帝国十倍大的皇宫建立了起来，华丽得令人窒息，皇宫外是穿着冰雪盔甲的冰雪士兵，他们佩戴着冰雪刀剑，面容严肃。 更远处是一片片‘肥’沃的土地，阡陌‘交’错，‘鸡’犬相闻，一个个冰雪人在土地上辛勤地耕作……站在这个房间，临窗眺望，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冰雪王国！ “这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那颗灵元种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将它郑重地放回到慕回风的手里，“我送给你我整个冰雪王国！” “这……这也太贵重了，我收不起。”慕回风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每一个法神，在收最后一个徒弟的时候，都会将自己的灵元种子送给他，这是惯例，你收下便是，”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来，喊一声师父听听！” “老爷子，我跟你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收我当徒弟啊？而且，你又为什么会屈居于一个皇宫中，当一个洒扫的宫人？” “说来话长，”他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不提也罢。” “那不如让我猜上几分，你看我猜得对不对？”她仔细打量了他的整张脸后，说道，“大爷，你一双鸳鸯眼，一生运势起伏‘波’动大，中年最明显，反复不定。你颧骨凸‘露’，对六亲都有刑克，并且克妻严重，四十五岁那年丧妻。你结喉‘露’齿，害子，家中‘女’儿一直夭折，直到六十岁，最小的一个‘女’儿也出事。” 万长青皱得像是核桃一般的脸低了下来，他捂住脸蹲下来，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对不起。”慕回风的内心升起了一股歉疚。 老头子哭了很久，哭声很低，像是将死的苍鹰盘旋在天空那虚弱的哑叫一般。 此时的他脆弱地像个孩子一样，到最后，他‘抽’了‘抽’鼻子，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跟我爱人有七个孩子，都是‘女’儿。每一个‘女’儿都很可爱，我还记得最小的一个‘女’儿，她跟我一样，有冰系法魂。那是个活泼的孩子，像你一样可爱，每一次喊我爹的时候，都能将我整颗心给软化成一滩水。” 她静静地听着，不知该作何安慰。 “我爱人走得早，她走的时候，孩子才刚出生，我一直很疼她，她想跟我学冰系魔法，可是我那时候思想太顽固，我不愿意教她。我可怜可爱的小‘女’儿啊，虽然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可是她很有想法，她说无极大陆不可能一直这样的，总有一种力量，能扭转格局，她说她要去做那个扭转格局的人。” “后来呢？” “后来，”他又痛哭了起来，肩膀不停地耸动，“后来我一直不肯教她魔法，可我哪能保护她一辈子呢？那天我生日，她跟我说，爹，我上街给你买些酒回来庆祝，那之后……那之后她再也没回来了，她是……她是被那帮男人****死的啊！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年没有那么顽固，我的妻子和‘女’儿都不会死……” 慕回风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动作很轻柔。 老头子哭得有些歇斯底里，嗓子眼里呜咽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恨！一直在恨！恨我自己，也恨这个世道！可是恨到最后，我不知道我自己该恨谁！我的妻子死了，在我人生低谷的时候，被人活活‘逼’死。我的七个‘女’儿死了，每一个‘女’儿，都是死不瞑目，有些事情也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感同身受的悲愤！深深的悲愤！” “那你……为什么不去极乐岛？” “小丫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捋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一块黑‘色’骷髅纹身，骷髅栩栩如生，双眼散发出邪恶的红光，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黑巫术？”慕回风下意识地猜测道。 上面的那种怨邪的气息十分熟悉，上次她和叶‘迷’城斗法的时候，在他的纸牌上也感受到过。 “没错，若是我走出皇宫，便会体爆而亡，”他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小‘女’儿的事情，对我的打击非常大，我决定去完成小‘女’儿没有完成的事，去改变整个大陆的格局。我买了一艘航船，打算去极乐岛，教授我毕生所学。但由于消息走漏，我还未登船，便中了埋伏。” 万长青摇了摇头：“曜日皇帝打算让我去皇家魔法学院做导师，但是我拒绝了，他想给我封侯进爵，我还是拒绝了，愤恨之下，他给让神祗圣堂给我下了黑巫术，以皇宫囚禁我此生。” “也许我能想办法破解你的黑巫术，到时候天下之大，随你想去哪里！” “我都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世界再大，也走不动啦，”他摆了摆手，满面惆怅，“我在皇宫呆了四十多年，一双眼睛看透世事沧桑，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弟子适合继承我的衣钵。你很好，有反抗‘精’神，还有缜密的思维，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再适合不过！”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慕回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头。 “好徒儿，起来吧，”他呵呵笑着，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身为我的徒弟，你一定要记得一件事，继承我的宏愿，以毕生所学致力于改变整个大陆的现状，就算最后没成功，也死而无憾！” “徒儿一定牢牢谨记，以毕生所学改变整个大陆的现状，实现男‘女’平等，”慕回风郑重地举起三根手指，“我以灵魂起誓，如有悖逆，则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对于风水师来说，最为可怕的便是五雷轰顶，此乃天罚！ “好！好！好！”万长青的眼里闪过‘激’动的泪‘花’，“让我来看看你的天赋，好好指导你学习冰系魔法。” 一道白光闪过，两人再次置身冰雪皇宫中，他们站在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万长青伸手在空气中点了一下，面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魔咒，他拨开一层层咒语，手中浮起一个最简单的魔咒。 魔咒化为一粒尘埃，普普通通。 “一切从无到有，你试着去感悟最简单的魔法，变出一颗尘埃，”他手中的尘埃又拆成了那个魔咒，“好好领悟。” “怎么领悟？”她伸手‘摸’了‘摸’晶莹的白‘色’魔咒，“我不认识这上面的咒语。” “你不认识是正常的，这些乃是神文，没有人认识，记下咒语，在脑海中试着还原、感悟既可。” “哦。”慕回风点点头，盯着它瞧了半晌，闭上眼睛回忆着咒语，可惜记‘性’太差，回忆了半天都无法还原，于是不得已又睁开了眼睛。 反反复复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她总算是记下了那个晦涩难懂的古怪咒语，脑海中浮现了咒语的图腾，但图腾黯淡无光。 “试着去冥想，想象你自己是一个容器，吸纳天地间的冰元素。”万长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围的冰系元素疯狂地涌入了慕回风的体内，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晶莹的云雾中。 “将你吸收的元素灌入魔咒当中。” 她试着引导那些冰元素灌入魔咒，每次才灌入一丁点儿，整个魔咒便破碎了。 努力了一夜之后，她连个尘埃都变不出来。 万长青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咳嗽一声，别过头说道：“你是我见过的，天赋最差的学生！便是最笨的人，都能用一盏茶的时辰变出一颗尘埃，你……你居然连尘埃都变不出来！” 慕回风耷拉着脑袋，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