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别多管闲事
古言最终没有离开，留在霍娉婷家里，陪着她过了一夜。 当然，用宠物的身份。 霍娉婷睡着的时候，小狐狸明明卧在枕头边，醒来却是在怀里，脑袋贴在胸口，尾巴缠着她的手腕。霍娉婷拎着它丢回枕头上，自己起床洗漱。 一开门，厅里被遗忘一整夜的黑猫立刻扑过来，灵活地窜上她肩头，刚要蹭脸撒娇，一团金黄直接撞过来，一脚将它踹到门外。狐狸蹭在它刚才的位置，居高临下，趾高气昂地宣告主权。 霍娉婷哭笑不得，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出去，我要换衣服上班。” 狐狸亲亲她的脸颊，得了便宜后没有再捣乱，听话地跳下去，眨眼溜到门外，乖得不得了。霍娉婷换完衣服，理智也跟着回归。客厅的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南瓜红豆粥、紫薯流苏包，配菜凉拌小黄瓜，旁边是洗好的苹果，切成匀称的小块，装在碟子里。 霍娉婷莫名其妙：“哪来的早餐？” 狐狸蹲在坐椅扶手上，得意地摇尾巴：“我刚叫柳似送过来的。” 霍娉婷摸摸它的脑袋以示表扬，然后打开冰箱，拿了纯牛奶喂黑猫。黑猫还要撒娇卖萌，忽地后脑一凉，余光瞥见狐狸正虎视眈眈，上位者的威势压得它抬不起头，只好默默舔牛奶。 霍娉婷想到起名字的事，吃早餐的时候问古言：“名字还没定下来呢，叫它什么好？” 狐狸自觉跳到她腿上，义正辞严地阻止她：“妖的名字很重要，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取的。让沈梦寻给它取，你别多管闲事。” 霍娉婷想问为什么，狐狸没给她机会：“快到上班时间了。”霍娉婷看一眼时间，赶紧加快速度，三口两口吃完早餐，拎着包急急往外赶。黑猫尾随着她，想要跟着她出门，被狐狸一眼瞪回去。 银灰色的保时捷停在楼下。古言化了人形，替她拉开车门，用手挡着车沿请她上车。霍娉婷生怕迟到，低头坐进去。古言唇角弯弯，眉目温柔，转身坐进驾驶位。 趁着机会，霍娉婷正要开口，问他突然跑去她家里的原因，他抢先说话：“回来就把黑猫送去沈梦寻那里。我叫柳似挑了几个机灵的，一会儿过来帮你搬家。” 霍娉婷愕然：“搬家？搬什么家？” 古言收起笑意，有些不高兴：“你昨天答应搬来我这里。” 霍娉婷更加惊讶：“我还没考虑好，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古言抿起唇，脸部的线索绷起，表情有点危险：“昨晚睡觉前，你不记得了？” 霍娉婷费劲地想了想，昨天好像确实答应过答应过什么……尼玛不带这样的！她当时被吻得七荤八素，根本找不着北，鬼知道他当时说了什么！后来想问时，古言直接打断她，哄着她睡觉了，一觉醒来能记得才怪！ 她举起手，试图辩解：“我当时没听清楚……” 就知道这家伙会干扰她的决定！所以她才提出，考虑清楚以前，不许他来找她。现在见也见了，还抱过亲过，霍娉婷其实挺无奈。她是四肢健全有思想的现代女青年，不想做依附别人的丝花。 古言眯起眼睛，冷下声音问：“你想反悔？” 霍娉婷看出他在生气，试图安抚他：“搬家可不是逛街，我总得想好。前两天我们不是约好了嘛，一个星期，还没到时间呢。” 古言一脚踩下刹车，转过头冷冰冰地盯着她：“你当时没有告诉我，挖心案的凶手把你列进了目标。” 霍娉婷语噎：他果然知道了！她想解释，没告诉他是因为不想让他太担心，可是迎着他的目光，话却说不出口。 那目光太冷，冷得她想打哆嗦。 他看着她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柔软的，经常带着笑意，像是一汪春水，偶尔生气时也很克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得让人心寒。 发现她神色间的惧意，古言闭了闭眼，转头收回目光，仰头靠在座椅里，半天没说话。 他没有回来的时候，她会主动打电话求助，会关心他的情况，他还以为，她开始学会依赖了，没想到，最重要的、关乎她安全的事情，她却瞒着他、半句都没提！要不是他闲得无聊，捉了几批游魂听到消息，她还打算瞒多久？ 还有那条不知所踪的蛇妖，古言想想都觉得闹心。 看到他蹙眉的模样，霍娉婷心里也沉沉的：说好一周时间让她考虑，古言却擅自跑过来，照说她应该生气的，这会儿看到他的神情，反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矫情了？ 古言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车顶上，声音有点飘：“你大概不知道，人类死后不会立即投胎，要去地府接受审问，数功德、洗冤孽，决定下一世的命数，再排队领孟婆汤、过生死桥。整个过程下来，快则几年，慢则数百年。” 每一次，都是一场漫长无期的等待。 霍娉婷确实不知道，姥姥没讲过这类故事。她干巴巴地接话：“你去过？” “嗯，很久以前去过一回。”古言顿了顿，慢慢转回目光，“我不想再去一回，婷婷……” “那就别去。”霍娉婷知道他要说什么，飞快地打断他：“放心，我没有自杀的打算。我活得好好的，还没活够呢。” 古言听着她说完，刚张开嘴，霍娉婷再次打断他，“搬家的事，我会认真考虑的，至少周末等我回家，跟我妈聊聊再说。最近几天我会特别小心，不会有事的。” 古言想了想，摸出手机，跟霍娉婷一模一样的款式：“没必要回家。”他点开屏幕，翻出一个号码拨出电话，接通后把手机递到她面前：“你想聊，电话就可以。” 霍娉婷好奇地接过电话，看清屏幕上的字后，顿时一阵腿软。幸好她是坐着的，避免了直接摔倒地上的尴尬。 屏幕上的黑字一闪一闪，可不就是她家彪悍老妈的号码！ 她小心翼翼地把电话凑到耳边：“妈，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