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人间烟火
霍娉婷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底的柔软惊得一干二净，狠狠推了他一把：“开车！” 她心里默默鄙视自己：早知道他没脸没皮，就不能对他心软！ 古言搂着她不撒手，用舌尖逗弄她通红如血的耳垂，被她在背后用力掐了一把，闷哼一声，才稍稍收敛些。 “别太过分！” 霍娉婷瞪着眼警告。 古言委委屈屈的，不满地嘟着嘴，双眸含雾，看得霍娉婷狠狠打个哆嗦，赶紧移开目光： 难怪人家常说美色误人，差点把持不住！ 引诱失败。古言叹了口气，轻柔的吻落到她额头，重新将她抱进怀里，赶在霍娉婷发作前讨好：“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霍娉婷听着他的心跳，捏紧的手捏缓缓松开，任由他规规矩矩地抱着。 回到别苑时，天色已暗。霍娉婷一天没吃多少东西，古言担心她饿着，进门直奔餐厅，结果空荡荡的，晚餐居然还没准备，脸色顿时沉了沉，唤人问道：“柳似呢？” 侍者吓得一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退：“还没回来。” 霍娉婷拉住古言，冲他轻轻摇头：“别这么凶，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看，大家都吓着了。” 古言看她一眼，缓了缓神色，继续问：“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侍者松口气，说话流畅起来：“中午的时候还在，下午说去医院，一直没回来。” 医院？去看尹言了？ 霍娉婷想起来，古言曾经交待过，要她盯着点尹言，心里大致便有了数。她用手机拨了尹言的号码，半晌都没有人接，心情便紧张起来：“不会出事吧？” 古言看她担心的模样，拍拍她的手背安慰：“不会。如果真出了事，柳似会给我传讯的。” 霍娉婷仍然不放心：“可她现在都没回来，尹言伤得那那么重……” 不管古言持什么态度，在她的意识里，柳似是朋友，尹言是同事，都是值得维护的同伴。 “先吃饭。”古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容拒绝地做出决定。随后为了让她安心，又补充一句：“吃完以后要是柳似还没回来，我去医院看看，你先休息。” 说到底，柳似是狐族的人，是他带出来的，也不愿意看到她出事。 没有准备好的晚餐，外卖不可能送进别苑里，只能动手现做。好在食材齐全，都是新鲜的。古言自告奋勇要下厨。他平时从不进厨房，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霍娉婷有心看稀罕，留在厨房帮他洗菜打下手，把服侍的人统统撵了出去。 开始的时候，古言确实手忙脚乱，连厨具在哪里都不知道，拿水果刀切菜，用小磨香油热锅，开火时摸不着点火器。霍娉婷看得眼角直抽抽，捂着嘴偷笑。 古言有些尴尬，脸上飞起薄红，差点摞挑子。 除了自家老妈，第一次有人愿意替她下厨。霍娉婷赶紧拿好话哄着，重新安抚下来。 细细算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古言脸红的样子，跟以往冷淡、耍赖、发怒的样子都不同，映着厨房的锅碗盆筷，添了些烟火气息，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站在古言身侧，只能看到他线条柔软的侧脸，以及弧度漂亮的下颌。 有片刻的工夫，她心头升起个念头：如果时间就此静止，一刻便是一辈子，该多好。 不用想噬人的妖魔，不用想害人的鬼神，也没有工作的琐事烦心，只有两个人，简简单单，就这样到老，该多好。 古言此刻表面佯装镇定，实则正在拼命回忆：柳似翻菜时，到底用的是不锈钢铲还是木铲？忽然一只湿漉漉的手从旁边摸过来，抚上他侧脸。他转过头，看见霍娉婷眼中的光泽，朦朦胧胧的。 想要看得再清楚些，她已经收回手，仿佛刚才的一瞬只是错觉。 古言摸摸脸侧的水渍，有些莫名，正要询问，发现她脸颊的红晕，以及她明显躲闪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勾起唇笑笑，转头专心炒菜。 一个小时后，晚餐终于上桌。豆腐碎成了豆腐渣，鸡丁炒得有点老，青菜放多了盐，土豆丝切得倒是漂亮，又细又均匀，可惜错淋了酱油，出锅时黑乎乎的。西红柿蛋花汤卖相倒是不错，又忘了放盐。 尽管如此，霍娉婷仍然吃得十分欢快，还开心地夹菜喂了古言两口。 古言的郁闷一扫而空，笑眯眯地陪着她吃。 饭后自有人收拾餐桌和厨房，古言拉着霍娉婷上楼，一位侍者过来禀报，说柳似回来了，在书房等着他。古言松开霍娉婷，嘱咐她先休息，独自往书房走去。 霍娉婷回房后，想着古言面无表情的模样，担心他责备柳似，跟去书房门口，听到柳似恳求的声音：“求主上饶他性命！” 霍娉婷听到“性命”俩字就急了，直接推开门闯进去：“发生什么事？” 古言站在书案后，怒色满面，看见她后稍稍有所收敛，从书案后迎过来，关切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叫你早些休息吗？” 柳似跪在地上，美眸闪了闪，张嘴想要说话，被古言余光瞥见，冷冷一眼过来，她立刻闭上嘴，低头行个礼准备告退，平日妖娆的面孔有些泛白。 霍娉婷担心她遇到为难的事，赶紧出声阻拦：“哎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性命？” 她本意不是想干扰他们，只是想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柳似却不敢擅自开口，先看了看古言，见他理都不理，勉强笑笑：“我是说，今天回来晚了，没顾得上晚餐，苑里没有饿出性命吧？” 霍娉婷回答说“没有”，心里却有些怀疑：苑里只有她一个普通人，其它都是至少近百年修为的狐妖，饿个三五年都不成问题，怎么会饿出性命？至于她，有手有脚，厨房还有那么多新鲜食材，怎么会饿着？ 她离开后，霍娉婷把疑问说给古言听。古言沉思片刻，决定告诉她实话：“她看上尹言了。” 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