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只因多看你两眼，这世界便横生波澜
其它地方不知道，琴城建房子是个漫长而又劳累的活，按老人的说法，得先用木头，尽量用竖直方向的力夯地，建墙部分，最好比其他地方夯结实一些，夯出坑来，然后在坑里堆砌石头。 石头不是往里一堆就行，得一块一块摆上去，大小相切，行动相阻力，用力推不倒，用脚踩不散，磊到高出地面三四十公分。讲究的会用木板夹起来，夯些黄土、沙子和木炭的混合物，面上再用石灰抹一抹，雪白镗亮，一下子就高大上了；不讲究的，在建完房子的最后，用草木灰拌黄泥，往石头缝填，面上一抹就算完事。 然后就在这石头基础上，磊上提前，用稻杆和黄泥制成的一块一块长方形的泥土砖，当然，最好是刮点新鲜黄泥，补缝。最后形成两面高两面低的样子就挂梁搭屋顶，挂上瓦片，便算是建成了。 这么一套下来，建建停停的，花费个一两年也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前面的夯地。郑伯买这地，显然是看上了这已经成型的地和基础，只要把黄土砖做好，垒砌起来，再搭个屋顶，就能成了，省事很多。 实际也是这样，玄鱼到了郑伯家，原来的废墟找被清理过了，剩下的地基也被修整过，看起来平平整整的。玄鱼的工作就是帮忙搂点稻草，给切草的玄英递过去，然后看几个大汉，光着脚丫，将切成小段的稻杆踩入黄泥，一遍又一遍，待匀称后填进木头制的长方形模具中，制成一块块的土砖，待阴干后，就能用了。梁和瓦，也准备好了，七八根五六村粗的榆木，两垒盘成一米多高的瓦山柱。 建房子是个喜庆的事，不仅亲朋好友会来帮忙，三教九流、衙役恶霸都会来讨些喜钱。今儿这些人就很给郑伯面子，顶着琴城第一帮、唯一帮的猛虎帮帮主黄帮主就亲自来这里看望。 “黄帮主，您来了，快快请坐。”郑伯倒是有一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见到这难缠的恶霸，心理一紧，然后是一痛，一边招呼大家暂时停下，一边放下袖子狠狠地一挥把矮凳上的灰尘擦拭，递到黄帮主身旁。 “郑老头，不错啊，这基业是越做越兴旺啊，看来要不了两年就能添丁了。”黄帮主没有去坐郑伯递过去的凳子：“见喜生财，规矩不能破，这喜钱也要如同你家基业这么兴旺啊。” “岂敢不守规矩，望黄帮主体量我等艰难。”郑伯从兜里掏出二三十文钱，往黄帮主手里塞去。 “想去年，这里还是李家宅子，可惜招了横祸，那孤儿寡母只能变卖家当，投靠亲戚去了。”黄帮主并没有伸手去接，让郑伯手停在空中略显尴尬。 “黄帮主稍等，待我去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凑凑。”郑伯赶紧作揖告辞，往自己家方向离去。 “我就在这里等到晌午，要是见不到五钱银子，我就让你重新认识下我黄某人。”黄帮主恶狠狠回了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身后五个精壮大汉拿着棍棒矗立着，气氛一下显得有些紧张。 这种讨喜钱的事，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通常个把衙役、恶犬，二三十文就够了，碰到乞丐，赏点饭菜足矣，最怕就是碰到衙吏和恶霸，石头也能榨出三两油的存在，今天郑伯碰到这事，算是历劫难了。 玄鱼抬头看着这每天在上演着的割韭菜，今天这是来了个狠的，准备把韭菜根都给割了啊，郑伯建新房子，很可能要欠些钱，这些负债更高了，后面的日子是怕是不好过了，要是再碰到什么天灾人祸，怕是得贱卖家宅和田地了。 “那两个小孩，挺灵气的，过来让我看卡。”黄帮主闲来无事四处看看，发现不远稻草旁的两个小孩，虽然出生卑微，但干净利爽，看着有那么点钟灵毓秀，是一笔不错的生意，向手下比了比手势。 “黄帮主，鄙人犬子、犬女，不知道哪失了理解，我给您道歉了。”玄风赶紧招呼两个孩子，让他们赶紧去屋后躲躲，同时挡住他们，一面向黄帮主作揖道歉。 “乐色，滚开。”两名大汉把玄风推倒在地上，朝目标前行，周边其他人预言又止，预拒骤停。 两个石头，从玄鱼手中含恨飞出，在动手的人身上砸出了窟窿，发出通通两声。 “啊”，两声惨叫响起，在地上翻滚惨叫。 “是谁，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黄帮主被，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又跌回凳子上。 玄鱼也是一惊，这，这，这，胸中怒气突然泄去，心理不禁泛起担心和一些慌张，这威力有点上头了。 殷红的血色，微微的血腥味散发开来，帮工们吓得往后做鸟兽散。黄帮主见到走过来的魔鬼小孩，凳子一下被坐歪，口中磕磕绊绊嘟囔到：“少，少，少侠，饶饶命……” …… 玄鱼想过去搀扶父亲，但却被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父亲拉着快速往家里跑。 “媳妇，把家当带上，赶紧走。”玄风拉着孩子，对着院子里正缝缝补补的妻子喊道。 “当家的，怎么了，出什么么事了。”孟雪，也是被整得一脸紧张，抹掉一不小心把手指头扎出的血珠。 “没时间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玄风从家里推出了好几章不用的独轮手推车，把必要的东西往车上搬。 梦雪看着架势，也赶紧到屋里的床底下，箱子地步，扒拉出一个，比前两年厚实了些的小布袋揣进了怀里，摸了摸眼角的泪渍，恶狠狠的凶道：“刚刚安定下来，怎么又得跑路，你到底在外边造了什么孽。” “生了两个怪物孽种啊，我玄风一辈子本本分分，怎么就活得这么坎坷艰难。”玄风从屋里抗着口箱子，从屋里走出，看到两个怵立在一旁的两个孩子，一脚往玄鱼身上一踹：“平时没大没小，什么能耐啊，有几个脑袋，在外面胡蛮乱搅。” 玄鱼撇了撇嘴，真要逃跑，带这么多东西也太拖拉，跑不快，走野路也不方便啊。 “当家的，钱财我都收拾好了，别怕，再大的坎，我共你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