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垃圾处理厂
两天后的周末，华盛顿外的凯特其小镇外。 镇子只有一条街道，两旁都是油漆成白色的低矮木质房屋，唯一一座两层小楼上飘扬着警徽旗帜。 镇子周围除了公路就是广阔到一望无际的企业，牛、羊在牧羊犬的驱赶、保护下，冻的瑟瑟发抖着散步的景色随处可见。 将摩托车停在酒吧前下车四处环顾，脱下头盔的许开光耸耸肩，语带疑惑，“这里看上去倒不像是处理垃圾的地方。” “嘿，年轻的黄种人小伙子，欢迎来到我们凯特其镇！”酒吧门外醉醺醺的大汉，看到有陌生人光临镇子，吹着口哨喊道。 “谢谢你的欢迎，牛仔，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詹姆斯霍华德的人吗？” “詹姆斯那个混蛋，现在就在酒吧里。哦，上帝啊，你不会是想来买他垃圾处理站的买主吧！黄种人真是可怕，我听说他们什么生意都做果然不假，不过可能这次你注定要失望了，从我小就听詹姆斯老爹整天嚷着要离开镇子回家乡德州，可现在已经十几年了，他的垃圾处理站还是没有卖出去…” “闭嘴德萨，不要打搅我的生意。”突然酒吧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吼，紧接着一位穿着一身陈旧的牛仔工装，满脸皱纹，走路都已经有些踉跄的老人推开酒吧门，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垃圾处理站没能卖出去纯粹是因为那些买主都不合适，没诚心。这次可不一样，中介人的那位先生可是位大人物，华国城里的大人物哦。也许明天我就能买张机票，直接离开这个困了我四十多年的该死小镇，回到美丽的德州。见鬼，临死之前我一定要回去，我要葬在我的家人身边。” “上帝啊，詹姆斯老爹，你竟然还会上网！那你回到德州后，一定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老死于德克萨斯的网络牛仔。”酒吧外的年轻老人大笑着耸耸肩走掉了。 “欠cao的混蛋，”老人低声咒骂着，将浑浊的眼球转到许开光身上，“你就是黄先生和我提到的奥纳希尔先生，我听说奥纳希尔先生是位值得尊敬的黑人？” “我是值得尊敬的奥纳希尔先生的代理人，他的事务我可以全权处理，你可以称呼我为许。”许开光耸耸肩，直视回去。 “看上去连大学都没毕业的代理人……噢，我才不该管这些，只要给个合适的价钱，四岁和四百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好了，我先带你们去场子里仔细看看，然后我们再谈价钱。” 听到这句话许开光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我似乎听说价钱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 “可是小伙子，只要合同没签，价钱就永远都有的谈不是吗？”老人狡黠的说着，走向自己破旧的皮卡车。 许开光怔了怔，摊开手对着钻进皮卡的老人叫道：“嘿，牛仔，我看错你了，原来你不是牛仔，而是一只老jian巨猾的狐狸啊！” “商人永远是商人，无论何时何地。”老人回了句许开光有些听不懂的地方俗谚，皮卡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启动了。 许开光摇摇头，也上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许开光跟在肮脏、破旧的皮卡车后，顺着来路驶出小镇，前进了几分钟，拐进一条只容一辆车勉强通行的岔道小路，不一会就在尽头看到了一大片用铁栅栏围住的土地。 栅栏中间开着一扇锈迹斑斑的拱形铁门。铁门顶端有块白底黑字，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歪掉的电焊铁牌子，牌子上写着‘詹姆斯垃圾处理站，欢迎您的光临’。 铁门后的广阔土地上只在中央搭建了一排长方形的老工房，其余都是空地。空地上是各式各样的垃圾，破旧的电脑电视乃至易拉罐之类的玩意随处可见。 老人打开铁门，将皮卡停在工房前，吃力的下车，指了指周围，自豪的说道：“年轻人，欢迎来到华盛顿所有垃圾的‘天堂’，詹姆斯垃圾处理站！” 许开光安静地走下车，四下张望着，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詹姆斯先生，这就是你的垃圾处理站。我看你出售的原因不是想要回德州，而是这里就要被epa强制关闭了吧！” 许开光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想要买一座垃圾处理厂，那么他事先又怎么可能一点准备不做？ “嘿小子，你总不能指望一家个人独立经营的乡村垃圾处理站会和纽约的大型垃圾处理站一样干净、整洁。更何况这里可是垃圾处理站啊！再干净又能干净到哪里去？这里看上去虽然有些偏远，但实际交通便利，可回收的垃圾一天之内就能消化掉，永远不会积压。 来吧，左右两边的房子是我住的地方和仓库，没什么出奇的，我带你们去中间的厂房里看看。 看到那些擦得油光铮亮的机器，你们就会了解詹姆斯垃圾处理站的真正价值。”说着老人脚步蹒跚的走到厂房正中巨大的铁质推拉门前，用力推开铁门。 厂房里非常宽敞，只是光线有些暗淡，老人打开顶灯后，一条一百多米长，上半部分满是被粗壮钢缆滑索系着的巨大铁钩，下半部分是一条漆黑的皮质厚重履带，两旁则有许多古怪机器的生产线，出现在许开光和许开光的面前。 “你看，所有垃圾处理机械都被我清理得干干净净，虽然都是三、四十年前的老家伙，可我让它们焕发出了青春。就算是数吨的垃圾，都可以一键式处理。”老人神色隐隐有些痴迷的看着自己仿制的垃圾处理器械低声说着，按动了遥控器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顿时整个生产线‘隆隆。。……”响动着工作起来，机器噪音巨大，但沉重、厚实，令外行人听到都觉得运转顺畅。 这时老人又加上一块重重砝码，“美国肌rou1000型柴油发电机，一次能装三吨柴油，停电时足够工场运作整整五天。”他指着墙角一台满是油污的巨大方形发电机，大声说道。 机器方面的确无话可说，但做生意这件事怎么能无话可说呢？许开光鸡蛋里挑骨头的大声回应道：“再焕发青春，这些机器也是老古董了.。” 詹姆斯关掉了机器，耸耸肩说：“可一台新的超级垃圾处理五号机器单卖就要五十五万米元，小姑娘，我这里每年的补贴也没有这个数。” “那你处理果皮、菜叶、塑料等不可回收垃圾的机器呢，指给我看看。”许开光想了想，直捣詹姆斯软肋的说道。 詹姆斯趾高气扬的样子果然一扫而空，他烦躁的指着生产线尽头的一处隐隐散发出恶臭味的沟槽说：“那就是我处理不可回收垃圾的机器。沟槽直通地下一个水泥罐，在外面的空地上有盖子可以打开，足够容纳一顿的……” “噢，那你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些不可回收垃圾的呢，以前可能还有人愿意免费拉走，甚至付你一点小钱，现在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吧。” “小子，你知道吗，我现在开始讨厌你的牙尖嘴利了。你真像个贪婪的生意人，想要靠嘴巴榨干我们这些工场主最后一滴血汗。连牌照带土地、工场、机器总共二十万万米元，这是我的底价。上帝呀，这已经和白送差不多了，最多一年就可以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也可能被环保局罚款罚得血本无归，如果这里的生意真这么好的话，为什么我看不到有人来这里倾倒垃圾。十五万米元，既然你给了我一个新价格，我也给你一个新价格，十五万美元，我甚至可以付给你现金。” “十五万美元，你是单指我的这台机器吗？十八万五千，听着，黄种人，我显示出了自己的诚意。……。” 许开光和詹姆斯两人唇枪舌战了好久，战场由垃圾处理站，转回到了镇上酒吧，可直到傍晚时分价钱还是没有谈拢，卡到了十七万五千美元的当口。 许开光的钱也不是风吹来的，他从华国城收取的保护费也有其他用途，剩下的前用一分少一分，他当然要据理力争！ 看到许开光的这种态度，詹姆斯最终没辙，二人各退一步，以十七万整的价格谈妥这笔买卖，只不过詹姆斯也有要求，那就是必须支付现金。 这对许开光而言当然不是什么难事，或者说如果詹姆斯要求转账那么对于没有银行户口的他而言可能还要再难一点。 “holly****！小子，你们黄种人是不是都有做生意的天赋？你真的是太……太……” “抠门了是吗？”许开光笑了笑，不以为意，“正如同你最初所说，生意就是生意，我们华国人也有句话叫做‘在商言商’，好了，你数数看吧，是不是十七万！”许开光从他背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两沓钱，把剩下的一股脑给了詹姆斯。 詹姆斯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现出贪婪的光，一把抢过许开光的背包，一沓一沓地数了起来，一刻钟过后，他心满意足地把背包背到了肩上，语带古怪道：“你居然敢带着这么多现金出门？” 许开光笑了笑：“别忘了我是谁。” 詹姆斯神色一紧，点点头，“也是，好吧，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再奉送你一份礼物，带你去一个你最好去一趟的地方，跟我走吧！”说罢他刚准备抬脚忽然又停了下，从背包里逃出一沓钱，抽出两张大钞，放在酒吧的吧台上：“嘿，都听好了，今晚的我请！” “哦哦哦！！！” “哈哈，詹姆斯老爹可真大方！” “詹姆斯老爹你应该不会再住在这里了吧？” “****！当然，我告诉你们，凯特其小镇就是一坨****，****！” 在嘈杂声和争吵声中，许开光和詹姆斯离开了酒吧，二人一路上聊着一些不相干的事一边左拐右拐，最终拐进了一座和旁边木屋看上去毫无区别的小木屋中。 木屋内是典型的美国乡村民居，空间不大，但客厅、厨房、仓库、地下室等等所需一应俱全。 詹姆斯着许开光闯进房子时，一个脸上已经泛起老人斑的高壮男人，正坐在客厅开放式的小餐厅里吃着晚餐。 看到有人闯入，他沉静的搬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皱着眉头说：“詹姆斯，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多少次，进屋就要先敲门吗？见鬼，你是镇上唯一一个连这点规矩都遵守不好的家伙。” “一万或两万次？不过这次我真得是因为有要紧事找你，才忘记了敲门，镇长现身，我把垃圾处理站卖了，这次是真的卖掉了，就卖给了我身边的这位年轻人。我想着你也许想见见这位年轻人，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你卖出了你的垃圾处理站！”老人错愕的一愣，随后故作轻蔑的笑笑说：“对你突然卖出垃圾处理站这件事，其实我一点都不奇怪。你如果光明正大的交易，然后安排好已经跟着你帮工二十多年的威利和提芬娜夫妇俩的出路，我才会震惊万分。噢，我好像说的太多了，抱歉年轻的客人，我应该先和你打个招呼的。我是凯特其镇的镇长霍华德凯特，也是镇上“企业联合会”的理事长，虽然法律不允许这两个职务由一人担任，但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镇。” “嘿，镇长先生，你不要这么说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谈妥了这笔生意！拜拜，我该走了，明天我就要坐飞机返回我美丽的家乡德州了！”说罢詹姆斯再和许开光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您好霍华德先生，认识您很高兴，我是许开光，”许开光走到老人身边，从口袋里拿出合约递了过去，说道：“我买下了詹姆斯先生的垃圾处理站。正想和您谈谈怎样让垃圾处理站更好的为凯特其镇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