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代记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师姐怎么可能会死，我还没来得及长大，还没做她的护道人。” 广场上，李慎之咆哮，看着棺中少女，无法接受。 李慎之虽然年幼，但也并非对修行界什么都不懂。 瑶池作为极道圣地，前有女圣出关，万教来朝，后有西皇塔镇压，安稳一方。 “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们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李慎之喊的撕心裂肺，声音都有些沙哑。 想要去棺中检查，却被李婉清死死抱住。 大长老也满脸悲痛，看着棺中少女，久久无法言语。 “让你师姐安静的走吧。” 慕容雪的头发一朝花白，满脸的憔悴。 “她到最后惦记的还是你这个师弟，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她。” 三长老清萍也开口，满脸愧疚。 当日有大寇来犯，手持一件瓦罐，强行破开瑶池宝库的大门，从中盗取了一株八万年的药王。 “有心算无心，我未能第一时间调动弟子歼敌，当时大长老与姚曦离得最近。” “你师姐天生好强，容不得外人冒犯我瑶池威严，大长老与我被对方的几位首领缠住，你师姐拦住剩余的外敌，可惜境界差距太大，支援赶到时，你师姐她已经羽化。” 清萍长老说话间还咳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李慎之的身体都在颤抖，攥紧双拳，双目之中满是杀气。 “当日那伙人全部都遮掩了容貌身形，只知晓那领头人手中有一件奇怪的瓦罐兵器，甚至能在短时间内挡住我教西皇塔。” “我瑶池弟子不问世事，一心修炼，保北域一方安稳，如今竟有人上门挑衅，是欺我瑶池无人乎？” “查，必须查清楚，这笔债必要偿还！” 有弟子叫嚣，而后痛哭。 “为姚曦师姐报仇。” “报仇。” 李慎之看着慕容雪合上棺盖，眼角划过两道泪痕。 “阿妈，阿妈。” 李慎之大喊道。 空中传来芬芳，一截枝丫在李慎之面前显化。 “阿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不要师姐死。” 李慎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红着双目，有些癫狂。 “此界六道残缺，轮回崩裂，人死如灯灭，即便是我也无活人之法。” 古树的声音古井无波。 李慎之却越发的暴躁。 “你不是能感知到整座瑶池的嘛，你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不救她。” “一饮一啄，自有天数，此前为她补足本源已有天大的因果，若我再出手，即便她能逃过此劫，我的因果她也承受不住。” “哈哈，因果，又是因果，我李慎之不信因果。” “师姐的死全都是因为你们！” 李慎之一把掐住枝丫，恶狠狠的扔了出去，而后又盯着众多长老，看的后者后背一凉。 “全部都是无能之徒，一帮子废物。” 长老们全部禁声，弟子们虽有不忿，却也没有辩解。 整个瑶池都知道，李慎之与姚曦的关系最好，在一起宛若亲姐弟一般，如今jiejie身死，做弟弟的一定很伤心，发点脾气怎么了，再说圣子还这么小，有些话不过是无心之言罢了，众人如此想到。 李慎之发够了小孩子脾气，忽而躺进李婉清的怀中，“娘亲，我好累。” 声音沙哑低沉，听的李婉清很是心疼，心中不觉想到，自己如此安排到底是对是错。 看着熟睡的李慎之，李婉清点头示意众长老葬礼继续，自己则带着李慎之回了王母殿。 黑色的纹络在苦海处蔓延。 李慎之的苦海自主翻腾咆哮，灰色的海面上有着一条条黑色冰冷的蛇。 古树身后的阴阳鱼旋转。 乌光绽放，阴冷黑暗的气息开始蔓延。 桃花禁地，古树摇曳，良久传来一声叹息。 李婉清为李慎之折好被角，也自行离开，独留李慎之一人。 无人的世界中。 一望无际的冰川，似乎是永恒的冻结，寒风凛冽，万物皆寂，纵达数百里的大峡谷，一眼望去，看不见底，漆黑的海水下，见不到丝毫的生机…… 三月末的天气，本该温暖和煦，院子里的侍者却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李慎之的屋子往外渗出寒气，白色的云雾缭绕。 躺在床上的李慎之，脸上有些痛楚，梦里，整个世界都在凋零，漫天的白雪呼号，汪洋水泽成为死亡国度，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被冰封，百米长的飞鱼高高跃起，翼展数十米的海鸟坠落…… 苦海一变再变。 海面上拔起连绵的群山…… 数千丈高的山峦连绵起伏，天空中乌云滚滚，雷霆密布，一座座火山向外喷吐浓烟，炙热的岩浆河流肆意妄为…… 大地上生灵涂炭，红色的火光照耀苍穹。 苦海在演化。 世界的凋零。 一条条黑蛇从海面里游出。 李慎之的小腹上，爬满了细密的道纹。 黑色的纹路缠绕。 阳鱼猛烈震荡，绽放白色的光，但一触及黑纹便被消融。 苦海中央的古树撑开枝丫。 混沌气环绕。 星辰转动崩灭，阴冷的死亡气息从苦海处爆发。 梦境外，李慎之发生着某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古老的记忆被唤醒。 之前的李慎之是个没心没肺的娃娃，像个小太阳，现在的他冷的如同一块青石。 猛然睁开双眼，冰冷的眼眸不掺杂任何的情感。 “你是我的劫？” “不，我是万族的劫！” 有如低语，整座瑶池都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雾霾。 无形的道韵如同水波一般扩散，瑶池的草木似是聆听到了王的呼唤，纷纷矮上一头，在恭迎王的回归。 古老的牢笼破开，沉睡的猛兽苏醒了。 伴随着李慎之的每一次呼吸，空气中都凝结出一层寒霜。 一步踏出，山中禁制如同不存在一般。 圣子失踪了。 等到李婉清回来的时候，瑶池炸锅了。 瑶池圣子，三岁多的命泉，不论是哪一种身份扔到外界，都能把北域搅成一锅粥。 “全部都去找，人要是找不到，你们也都别回来了。” 古殿中，有女人的呵斥。 一道道神曦飞出瑶池。 桃花禁地。 李慎之看着古树，后者摇曳晃动。 “东西该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