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掌握主动权
长生出了门，掌灯的小厮走在一侧。她摆了摆手没让人跟着，独自离去。 天色算不上太晚，却已是满天繁星了。顾家处处都是灯火，柔柔的灯光映衬着园子里的花儿，都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她闲闲的逛着，走到梧桐苑的门口，却瞧见一个不速之客。 秦妈陪在赵氏的身边，几次抬眼偷偷看赵氏。发现夫人面色沉静，并没有来时的愤怒与屈辱，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却也不由的哀叹，夫人当姑娘的时候，才貌在整个长安都是能排的上名号的。堂堂将军府大小姐给旁人做妾已经实属委屈了，偏偏那个时候相爷的心也不在夫人身上。 好不容易翻身了，却没想到顾长生横空出世，就那么招摇的回来了。 “夫人，大小姐过来了。”秦妈眼尖，看见了长生低低的说了一句。 赵氏脸上立刻摆出和蔼的笑容，迎上去说道：“本想去瞧瞧你的，没想到半道就碰上了，也是巧。” “您有何事？”长生疏离的问道。 “瞧你这孩子，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吗？”赵氏亲亲热热的说道：“这不眼瞧着就要入秋了，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长生闻言还真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倒是缺一个得力的园丁，梧桐苑的花花草草没个仔细的人打理，实在是不行。” 崔清生前极爱花草，不说整个顾府。就算算这梧桐苑，花草就是数十种，春夏秋冬各有花朵绽放，十分的应景。 “秦妈。”赵氏立刻吩咐道：“大小姐的话记下了吗？” 秦妈哪敢不应，恭敬的说道：“明儿一早老奴就挑两个利索的，到梧桐苑伺候着。” 赵氏这才满意，笑着说道：“瞧你回来这么久了，我们母女竟然没有仔细的说过话。趁着月色不错，不如一起到园子里转转。” 长生不由的轻笑了一下，这赵氏要是搁在现代，肯定是演戏的一把好手，早在娱乐圈混出一个名堂了。赵氏找她必有所图，现在她处于上风，倒不如听听她要说什么。 “也好。”长生点头。 秦妈唤了两个小丫头在前面挑着灯，她随侍在赵氏左右。 “算起来你离开长安已经十年了。”赵氏打起了煽情牌，长吁短叹的感叹道：“当年你走的时候，我跟老爷整日忧心忡忡，怕你不适应。还是后来无缘道长来信，说你的病渐渐好起来了，我们才放心。” 是巴不得她死在外面吧？ 长生心里冷笑连连，母亲去世之后她的确是大病一场，神魂不稳到时身体孱弱，差点死去。师傅带她回了无缘山，开启阵法镇住她的神魂，身体才渐渐养起来。 可是在那三年间，顾家从未送过一封信，更别说关心她的病情了。 赵氏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风大闪了嘴。 “是吗？”长生故作困惑的说道：“这么说你跟父亲寄过信给我了？可是我都没有收d到。难不成师傅是怕我想家，故意没给我吗？” 赵氏干巴巴的一笑，“应该是的，毕竟你当时太小了。” 长生顺着她的话点头，很自然的说道：“夫人说的没错，当时的确太小了。不过我如今长大了，倒是见了师傅可以问他要来那些信件看看。” 赵氏仿佛觉得啪的一声，有谁在她的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她掐了自己的手，克制住自己发怒的冲动。顾长生明明知道她在虚与委蛇，却故意让她下不了台阶，存心给她难堪。 难不成鬼话人话都由着你说了，长生看到赵氏了脸色一瞬间的僵硬，心里爽歪歪。既然要演戏，咱们就演下去。你开的场子，剧本却不是必须按照你的来走。 秦妈心里焦急不已，急中生智的说道：“夫人，您忘了。老爷怕大小姐看了想家伤心，您寄出去的信都让老爷截住了。” “你瞧我这记性。”赵氏顿时眉开眼笑，一拍手说道：“倒是有这么一回事。” 长生瞥了赵氏一眼，主仆两个脸皮倒是比城墙还厚。她懒得继续磨嘴皮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湖边了，夜里蚊虫多得很，实在不愿意在这儿喂蚊子。 “我还没用完膳，得回去了，不然蓉妈该差人出来寻了。”长生直接了当的表明了心中所想。 她笃定赵氏找她必有所图，只是都了半天圈子都没说到正题上，长生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同她周旋下去了。 赵氏听到长生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多少年没有人敢对她这样不恭敬的说过话了，如果不是有太多的顾及，她早就暗地里处置了这个小贱人！ 她不禁有些后悔，该在顾长生进长安不久就把她处理掉的！ 赵氏轻咳一声，秦妈立刻会意。 秦妈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抬，潜伏在草丛中的人立刻迅猛的朝着这边扑过来。 那人跑得极快，眼看着就要抓住长生了。 长生却猛地一跃而起，三百六十度翻转，稳稳地越到那人的身后去。 偏偏那个人扑了空，扑通一声落到了水里去。 赵氏仿佛被吓到了，怒道：“秦妈，这是怎么回事！府里怎么会有这么冒失的下人！” “夫人息怒。”秦妈赶忙说道：“许是跑出来寻猫的。” 果然，湖里有哗啦啦的水声，从湖里爬上来一个人。 那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奴才该死，冲撞了夫人小姐。奴才方才瞧见二小姐的猫往这边跑，怕那猫落入水中，这才冒冒失失的跑了过来。” “下去吧。”赵氏仿佛不耐的瞧见他浑身是水，脏兮兮的样子，摆了摆手，“自个回去跪一个时辰，长个记性。” “谢夫人责罚。”小厮赶忙抹了抹脸上的水，着急忙乱的退下了。 赵氏这才拉住长生的手，长吁短叹道：“还好你机灵，这万一被那个下贱的撞到湖里去，怎生是好。” “方才大小姐那个身姿，真是俊。”秦妈试探性的问道：“跟话本里写的那些侠女似的。” 长生在心里冷笑，这话要是传出去，可要别人笑掉大牙了。把长安大家出身的女儿，比作江湖中人，可不要让人轻视的。 江湖儿女纵然听起来洒脱，也不乏富贵之人。可是这个富贵，同长安大族之比，那就是云泥之别。就算是江湖负有盛名之人，嫁到官家也不过能做个妾室。 “秦妈这话可别让旁人听了去。”长生冷了脸说道：“省的让人觉得相府的下人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