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表明心迹
<> 短暂的发愣之后，长生悄悄的张开手臂，抱住周沉，小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周沉却没有言语，安静的抱着她，仿佛只有用尽全力，才能体会到顾长生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不远处，吴凌云、细辛，还有十一站在角落里看着。 他们担心周沉动怒发落长生，都等着救场呢，谁料到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细辛眼角微红，低声说道：“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他为旁人提心吊胆的。” “这是好事吗？”吴凌云想伸手抱她一下，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行。他左手按住右手，稍稍挪了挪步子挨近了一点细辛。 细辛深有感触的说道：“殿下年少丧母，被幽禁冷宫多年。身体孱弱，时时刻刻守着死亡的威胁。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心智才活到了如今，能有个人让他牵挂着，总归让他有活下去的盼头。” 十一看着远处相拥在一起的人，想起殿下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殿下却一刻都没有放下心来，等待着顾小姐归来。 十一看着殿下煎熬的样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殿下，既然您如此忧心，又为何要让小姐身处险地呢。” 周沉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仿佛下一刻顾长生就会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听了十一的话，波澜不惊的说道：“我已经做错了一次，后悔至今，不能再做第二次了。我看的出来，顾长生有断案的天赋，她也期盼着能成为大理寺卿。我想过了，她想要做的，尽管放手去做就好。我在后面看着她，总能报她平平安安。” 十一鲜少听周沉这样表白心迹，心中大动，不忍的说道：“可是殿下，如果顾小姐知道那件事情是您做的，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那个时候，殿下付出的一切真心，如同东流水，再难收回。可是顾小姐却会毅然转身，不再回头。 “我这一生，唯有那件事情令我时刻后悔。”周沉今日仿佛极有倾诉欲，平静的说了许多话，“七月之时，时隔八年与她重逢，我恍若一场梦。当时心里又惊又喜，却气她将我彻底遗忘，让你把她挂到了朱雀大街上。” 十一默然，可是那一晚，殿下却坐在马车在不远处，那么看了顾小姐一夜。 “我再三试探，确定她真的将我遗忘，心里有种难言的恐慌。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想在她的心底留下影子，可是仿佛却惹来顾长生的不耐烦与更深的厌恶。”周沉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似乎情绪难以平静。 十一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殿下嘴上说的轻巧，可是每次跟顾小姐相遇之后都是不欢而散。殿下嘴巴毒，惹了顾小姐生气，回到府上又是一夜不睡。 得知顾小姐被顾相接连惩罚，殿下想着法子给顾相使绊子，让他在朝堂之上难堪。 赵氏对顾小姐刻薄，第二天赵家就惹下祸事。 殿下在背后为顾小姐做的事情，实在是难以一一叙述。 可是这些顾小姐统统不知道。 “十一，我说这么多，你明白了吗？”周沉不想再说下去了。 十一握拳，声音哽咽的说道：“明白了，顾小姐是您的命。” 周沉讥讽一笑，“你这话说的倒是煽情。” …… “顾长生。”周沉抱着她，低缓有力的说道：“不用说对不起。” 长生不解的说道：“可是我让你担心了，不听从你的意见贸然行事，差点闯下祸事。” “就算你把天捅出个窟窿，也有我来补上。”周沉松开怀抱，却反而牵住了她的手。 长生那一瞬间的表情难以言喻，周沉牵着她往里走，没看到。 周沉松开手，让她坐下。 长生悄悄地擦了一下眼睛，才正襟危坐，“你说。” 周沉泡了一盏热茶端给她，等她暖了暖身子，才问道：“知道哪里错了吗？” 长生思量半刻，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太过冒进了，虽然有韦月在前挡着，可是我并没有全面的了解当下的局势，就贸然的去监牢审问郑定。这步棋走的太危险，惊动了韦沧江。” “这是微不足道的错处。”周沉轻轻摇头，半晌才说道：“顾长生，你太过理想了。” 长生正要开口，周沉却示意她别说话，听自己说下去，他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充满了‘自以为是’的正义感。你知道为什么放着那么多能人异士不用，父皇偏偏要选着裴子绪做大理寺卿吗？” “因为他是裴家嫡子。”长生低声说道。 周沉点头，“正是如此，因为他是裴家嫡子。所以他做事不会遇到太多阻碍，能看到更多真相。而你呢？你是女儿身，你是不受宠的顾家小姐。虽然有太后跟父皇宠爱，可是这份宠爱不足以成为你的盾牌。顾长生，你什么都没有，就敢往前走。你对大周，充满了想当然。” 长生捏紧了拳头，她知道周沉这番话说的太轻了。 的确，她是充满了“想当然”。 大周不是前世那个社会，她只要埋头破案就好。就算也灰暗的因素存在，可是也不会影响他们作为国家机器的正常运作。 而这一世，她身在江湖太久，过得自由且随意。一切的思考方式，还是跟前世一模一样。就算经过灵脉被毁的大劫难，就算入了长安，她还是没有从思想上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社会了。 她过得，真的太想当然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长生咬了一下嘴唇，惭愧的说道：“我有些狂妄自大了，往后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还请你不吝赐教。” “不。”周沉走近了一步说道：“顾长生，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教会你为官之道，而是想让你明白这些，一定好好保护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以自己安危为重。你不需要深谋远虑，也不需要瞻前顾后。只要放开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可，一切有我。” ，.. 本作品的网友自行上传，请登陆浏览更多精彩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