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下马威
顾定祥能从一介寒门庶子，成为当今权倾朝野的宰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石三鸟，只是他简简单单几句话的事情。 一来，保证了长生的仕途顺利。 二来，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长生跟周沉关系的发展。 第三嘛，自然就是太后娘娘那里，蒙蔽了她老人家的双眼。 聪明人到底是聪明人，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这么多事情。 长生今日正式到大理寺走马上任，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当官，她很期待，却也怕自己出了纰漏。 裴子绪看出了她的情绪，一路上跟她说一些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今儿等你报道之后，晚上大家会设宴款待你，这是惯例。”裴子绪跟她分享着一点小经验，“不过你是姑娘家，他们不会灌你喝酒就是了。” 这个长生还是明白的，长安有许多圈子。入职大理寺，就要打入一个圈子，喝酒简直是混迹官场的必备技能之一。 为官之道有很多，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样的，跟他们搞好关系是很必要的，这能让你在办公的过程中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做官重要，做人更重要。要知道水清则无鱼，你可以看不惯一些人，看不惯他们为人处事的方式，也可以不屑跟他们为伍。但是有一点，你绝不能做个清高的人。 游刃有余这四个字要是把握好，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位置上都能取得好的结果。 耿直与莽撞不是真性情，而是不会做人。有时候圆滑一点，并不代表你就背弃了自己的三观与理想。 裴子绪跟长生说这些，就是怕她跟旁人起冲突，将来不好做事情。 但是长生是个何其聪慧的人，简直是一点就通。她混迹江湖多年，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说的直白一点，大理寺就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院。但是大理寺专事冤假错案，还有对地方案件推勘。地位重要性，可见一斑。 大理寺卿一人，大理寺少卿一人。下面又有若干人员接受统筹，长生的职位可谓相当高了。 她跟着裴子绪去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的下属官员们已经候着了，显然宫里的旨意已经传出来了。 “居然是个女人做少卿，简直闻所未闻。”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顾相之女，还是太后娘娘的孙侄女。” “唉，王孙贵族到也难怪。” “不是听说挺有本事的吗？陇州一事就是她破获的。” “那个案子可是寿王做的密使，不过功劳被她捡了而已。” 大家交头接耳，悄声议论着。一个女人来做他们的顶头上司，自然都是不服气的。 “来了来了。” 忽然有人说了一句，大家立刻禁声看过去，眼中却全是惊讶之情。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娇滴滴的，满身脂粉气的大小姐，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人。 长生穿的便服，梳着男儿的发型。身姿清冽，风骨清韵。她满脸含笑的朝着大家看过来，像是一阵清风拂过面庞。 “在下顾长生，见过各位同僚。”长生行了礼，客客气气的说道：“自今日起，就要同诸位一起办公了，劳烦各位帮衬着。” 大家实在是没想到长生是这样一个人，都窘迫的红了脸，手忙脚乱的样子，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客气，哪里哪里的话。 裴子绪站在一旁笑着，“顾大人已经作了介绍，各位就让顾大人认识认识吧。”、 “在下刘少正，大理寺正。”一个身量很高的壮汉站了出来。 “在下司徒飞，大理寺丞。”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笑看着长生，两撇胡子甚是逗乐。 剩下的一个一个的介绍过去，长生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协同长生办公的，主要就是刘少正跟司徒飞，相当于她的助手。别看刘少正人高马大的，他却对大周刑法了如指掌，可谓是倒背如流。而司徒飞从前是市井混混，人脉通达，一张嘴皮子更是利索的很，白的能说成黑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长生办公的地方是个向阳面，墙边高高的架子上堆满了卷宗，还有各色的书卷。 一推窗就能看到外面的皑皑白雪，只是这会儿屋子里有点冷，点了炭盆也没多大的用处。长生四处看了看，心里一叹，大理寺果然是没什么油水的地方，看看这办公条件就知道了。 刘少正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所想，耿直的说道：“大人，这里比不得您的家里，暂且将就将就吧。” “大人，他的意思是，条件简陋，望你别嫌弃。”司徒飞悄悄地踢了刘少正一脚，赶忙讨好的笑道。 长生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少正从前是武师，后来入了大理寺也一直被人瞧不起，直到裴大人进了大理寺才渐渐派给你事情做。至于司徒飞，从前是开赌坊的，赌书了得，懂得不少旁门左道。虽说在衙门里能做些事情，但是同僚却对你不睁眼看。” 她这样直白的一番话，说的刘少正跟司徒飞表情各异。 刘少正不自在的说道：“看来大人跟裴大人甚是相熟，他连这种事情都告诉您了。” 司徒飞这下没说话，他从不觉得自己混混出身有什么值得自卑的。都是凭本事吃饭的，只是同僚们一直看不起他，这让他有些憋屈罢了。 “不是裴大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推断的。”长生看着两个人的神情，自信的说道：“少正身型壮硕，走路下盘很重，显然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或武师，或江湖中人。大多江湖之人不喜欢被约束，所以我猜测你从前是某贵人家的武师。” 刘少正一脸的不相信，梗着脖子问道：“一看我就是习武之人，又凭什么说我是贵人家出来的武师。” 长生笑意盈盈的往他的腰间看了一眼，又说道：“看来忠信侯府有你喜欢的姑娘，两个人打算合适成婚？” 刘少正一听这话，顿时满面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成亲的打算呢。” “大人真是观察入微，属下佩服。“司徒飞从刘少正腰间的荷包上看了一眼，又问道：”大人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少正是忠信侯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