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闹事
周沉这个样子,长生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是故意给裴子绪难堪的。早之前他就哪里都看裴子绪不顺眼,有为难他的机会怎么会放弃。只是这么做,假公济私的意味未免太明显了。 长生干咳一声说道:“那些证据十分重要,暂且存在殿下府上,也很安全。” 刘少正顿时就笑着说道:“您跟裴大人还真有默契,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少正,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卷宗。”司徒飞简直受不了他神经大条的样子,拉着人去了另一边翻阅典籍。 等他们走后,长生低声说道:“殿下是不是为难你了?” “你那些日子没回来,殿下估计也是心神不宁的。”裴子绪一脸了然的说道:“哪有心思处理韦沧江的事情。” 这么说虽然是对的,但是长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现在不是顾及儿女私情的时候,还是韦沧江的案子要紧。两个人坐在一起,讨论着这个案子该怎么审理,而刑部会给他们出什么难题。 只有坐在铁证如山,才能将韦沧江绳之以法。否者有一丁点没有说服力的地方,刑部都不会判卷。贤妃那边势力很大,他们要想跟对方抗衡,就必须拿出来说事。 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上,只要陛下不发话,他们就一定能赢得胜利。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午,外面天色已黑,长生跟裴子绪还在列出条目做确认。 为了确保公正性,在五日会审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审理韦沧江。会审之后若是得不到判决结果,就得再等二十日,这是审判中央朝臣的流程。整个过程十分冗杂,确保不会放过一个贪官,也绝不会冤枉一个清官。 虽然审判周期长了很多,但是不得不说,这样有利于收集证据。 “二位大人,该散职了。”刘少正将自己写出的条目放过去,“我整理了一部分判决要用到的律令,大人看看还有何吩咐。” 顾长生拿过来看了看,清晰明了,还有各个旧案作参考,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少正,你是佳人有约?我今儿还打算请你们喝酒的。” 司徒飞在后面拍了他一下,立马说道:“头儿,你要是请喝酒,别说是佳人有约。就是桃花债的姑娘们叫魂儿,都不去了。” 改口改的倒是挺快的,长生笑了笑,看了看裴子绪,半开玩笑的说道:“这就要问问我们裴大人了,散值以后能不能去喝一杯。” 裴子绪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正好明天休沐,今天喝多少我都不拦着你们。” “那简直太好了。”司徒飞不客气的说道:“既然是头儿请客,那我们就好了,去千里醉吃一桌酒席怎么样?” 刘少正却犹豫的说道:“太贵了吧,那里吃一桌酒席最少要一两银子。” 他们在大理寺当差,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七七八八的补贴也不过一两多点。 不过他们也是高薪职业了,大周正值太平盛世,银钱的购买力很高。像是刘少正这样在大理寺当差的,就算是小康水平的生活了。只是到千里醉那种五星酒楼吃一顿,还是舍不得的。 “你是不是傻!”司徒飞踹了他一脚,“咱们头儿是那种缺银子的!” 顾长生握着手里的书卷拍在他的肩膀上,佯装怒道:“难道我的银子是大风吹来的!” 几个人一起说说笑笑的出了门,外面的风雪有点大,裴子绪撑着伞,稍稍往顾长生那里偏移了一点。 刘少正不由得叹道:“头儿,你可真不像世家大小姐,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他从前在忠信侯府做武师的时候,可没少见过那些大小姐。都金贵的很,走路一小步一小步的,说话很小声,笑的时候从不漏牙齿。 瞧着美是美,但是总觉得脆弱的跟菟丝花似的。 长生笑了笑,没说什么。她该用什么面目跟什么人相处,自己清楚的很。 司徒飞平时话挺多的,不知怎么的,今天话却很少的样子。 “裴子绪,你年底回家吗?”长生忽然问道。 裴子绪嗯了一声,“我是嫡子,得回关陇祭祖。” “以为你不回去呢,还打算邀请你跟我一起过年的。”长生思虑了一下说道:“不过照你这么说,我年关肯定也得忙。” 她年后就十八周岁了,到时候太后肯定心急她的婚事,少不了要叫她到宫里陪陪她。 就这么一路散着步到了千里醉,结果进门之后小二才跟他们说没位置了。 “那咱们还是换个地儿吧。”刘少正反而松了一口气。 千里醉****爆满,大堂里全是人。包厢里又常年被那些达官贵人包了下来,如果没有预约,还真是没有坐的地方。 长生犹豫了一下,正准备问问裴子绪的意见,却听到楼上有人在喊她。 “顾长生!”吴凌云站在楼上,“子绪,快来!” 他们跟吴凌云相熟,倒也没有客气。 司徒飞跟刘少正跟在后面,一起往上面走。 “顾长生,恭喜你。”吴凌云难得有笑容,“今儿全都在议论你呢。” 明天休沐,他们这些羽林郎过来喝顿酒,没想到就遇到顾长生了。最重要的是,吴凌云心里憋着事儿要找她呢,正好遇上了,他赶紧就把人叫住了。 “走,包厢大的很,正好凑个桌。”吴凌云不好跟顾长生拉扯,直接把裴子绪拉了进去。 一进包厢,坐着的全是世家子弟。陛下跟前的羽林郎们,本就是最好的世家子弟组成的,他们个个英俊潇洒,才华卓越,必定要建功立业,光耀门楣的。 天子近卫,天生就是高人一等的。当今陛下继位之后,陆续组建了北营禁卫军,这支军队逐年扩大。这些人当中坐着的,可能就是未来的大将军。 “呦,顾长生!”有人一拍桌子,乐了,“顾家小姐居然真成了大理寺少卿,可真叫人咂舌称奇。” “一个小姑娘不在家好好绣花,偏偏要学男人封王拜将,也得亏你父亲是相爷,姑祖母是太后,否则的话这里哪有你的容身之处。”这些人平时张狂惯了,一张口就是不屑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