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责难
“陛下！”长生一脸震惊。 为什么要这么严重，她以为最多是扣薪俸。裴子绪虽说上任没多久，可是他在职期间解决了许多陈年旧案，也算是功劳不小。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革职查办呢，更何况这件事情本就牵扯庞大。 “顾长生，朕在跟裴子绪说话。”宣武帝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一向宠爱顾长生，基本都是和颜悦色的对她，像是宠爱一个小辈似的。不曾想这一次居然这么严厉，顾长生知道自己身为臣子的本分，陛下有火气也只能听着，不能忤逆。 裴子绪平静的说道：“臣理当受罚。” “顾长生，你且去偏殿候着。”宣武帝摔了手里的折子，发出巨大的响声。长生没有办法，看了一眼裴子绪，敛着脾气出去了。 宣武帝一本一本的数着堂上的折子，再开口就没什么火气了，“这事儿你得背这个黑锅，不然难平这些人的气性。” 十本折子里，就有五个人的名字写在那本账册上。这话张牙舞爪的上折子，可不就是掩饰自己的心虚吗？断定韦沧江死后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松了口气，自然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宣武帝先是封赏了周济、周克，而后罢免了裴子绪的官职，就是要让他们松这口气！想要抓住猴子，自然得先抛出一点甜头去。 “臣明白。”裴子绪清楚，就算陛下不革职查办他，他也得辞官回家了。这事儿，不过是陛下顺势而为罢了。 父亲病重，必须叫他回去主持大局。裴家的担子，往后就要抗在他的肩膀上了。而且当初父亲让他入长安述职，为的不过是想陛下看看裴家的衷心。 如今陛下看到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大理寺卿一职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他却不成想到，在长安待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的心就落在了这里 “你明白就好。”宣武帝想到中宫的皇后，半是叹息的说道：“你回去告诉你父亲，裴家只要不出大错，一世荣华总不是问题。” 裴子绪要的就是皇上的这句话，他三拜九叩，恭敬的说道：“臣，谢主隆恩！” …… 长生去偏殿本来想找周沉出出主意的，结果走到半道上就遇上了浩浩荡荡而来的贤妃娘娘。她知道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韦沧江自尽的消息这才刚传出去，贤妃就来找她算账了。 等贤妃走近了，长生注意到她眼睛肿的，妆容都遮盖不住了。 “见过贤妃娘娘。”长生行了礼。 贤妃没说话，走上前去，狠狠地一个耳光打了上去。抬着下巴，满是恨意的问道：“顾长生，你可知道本宫为何打你这个耳光。” 长生摸了摸脸颊，钝痛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面无表情的说道：“娘娘若是没事儿，臣退下了。” “你倒是胆子大的很。”贤妃娘娘最看不得她这幅样子。 “娘娘，皇后过来了。”翠屏低声提醒道。 贤妃侧头看过去，皇后正朝这边走过来，荣华公主居然也在。 “这大冷天的，meimei站在这里做什么。”皇后瞧了一眼长生的脸颊，不动声色的说道。 贤妃掐着手，气性不平的说道：“本宫今儿心情不顺，皇后，本宫劝你不要插手此事。今天教训顾长生，就是太后老人家来了也没用！” “贤妃娘娘好大的脾气啊！”荣华公主最是心直口快的，她幸灾乐祸的说道：“我不怕提醒贤妃娘娘一句，本朝律法中，最忌讳后妃干预朝政。您今天发落了顾长生，回头御史台的人一闹，我倒要看看您这贤妃的妃位保住保不住！” 荣华平日里虽然闹腾的厉害，也无法无天的厉害。可是她平时说话却也是谨慎的很，不会胡乱做得罪的人事情。毕竟是皇后教导出来的人，知道在这后宫生存的法则。 陛下宠着她，惯着她，一切都是在原则之内的。 “荣华公主，你就是这么跟本宫说话的！”贤妃气道。 皇后拉住女儿的手，笑了，“meimei都能跟本宫这么说话了，荣华跟你闹两句，你又有什么可气的。” “御史台的折子明一早就会出现在宣政殿的桌子上。”长生冷不丁的说道：“贤妃娘娘已经是第二次无端为难臣了，臣虽说只是个五品官职，却也不能随意教人屈辱。” “顾长生，你……”贤妃气恼，知道如果事情闹到御史台去，这事儿就真大了。 长生抬了抬手，提声说道：“臣不是这后宫女眷，归娘娘管教。臣若有什么错处，自由陛下训导，这就告辞了。” 她着急的很，说完绕道就走。 走了几步，拔腿就开始跑。 荣华眼睛蹭的一下子就瞪大了，跑着追上去喊道：“顾长生，你等等，本公主有话要问你！” 最近这个顾长生总是神出鬼没的，她难得逮住她一次。刚刚在母后宫里坐着，听到了顾长生的消息，这不赶紧就追过来了。谁知道话还没说两句呢，人又给跑了。 长生一路跑到偏殿，周沉在看书。 “周沉，陛下要把裴子绪革职，你快点想想办法。”她着急忙慌的说着，眉梢都要起火了。 “父皇做主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周沉放下手里的书，慢悠悠的说道：“不处置裴子绪，难不成处置你？顾长生，这事儿总要有人担责任的。” 他存心不跟顾长生说裴子绪必然要离开长安的消息，就是看不得顾长生为别的男人这么上心。 “好，那就处置我！”长生几步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求道：“你去陛下那里求情，只要让裴子绪留下，就把我革职吧。” 周沉不说话了，扯开顾长生的手，问她，“我若是不呢。” 长生的眼底全是失望，“裴子绪是个好官，你不能公报私仇。” “顾长生！”荣华站在外面听了个真切，一脚踏进来愤愤不平的说道：“裴哥哥不日便会回关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得辞官。你这人，怎么随随便便就能怪到我五哥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