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偷新娘子
“我是你家主人三堂哥的表叔的外戚兄弟,我叫做陈仁才,排资论辈还算他叔叔呢。” 宋澈取一锭白银,搁在桌子上,算作礼性钱。 许多穷亲戚送的都是碎银与铜钱。 记漳原先还疑惑是否真有这号人,可一瞧见白花花的银子,长长“哦”了一一声:“原来是老辈子啊,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记漳欣然收下银两,还了一盒喜糖喜饼,便将宋澈请进了童宅。 在当代,猪rou可是很赚钱的买卖,垄断猪rou生意,比垄断食盐也不差了。 前来童宅祝贺的宾客有很多,前堂设的酒席便有五六十桌,明这姓童的屠户,在当地还是有些面子的。 宋澈假扮客人混进来,是为了勘察宅子的地形,以方便接下来偷新娘子。 童家家大业大,门徒众多,显然不能硬抢,只能依靠智取。 通常而言,结婚的流程先是拜堂,随后将新娘子送入卧房,新郎官儿则留下来敬酒。 童家宾客这般多,哪怕一桌饮一杯,打一圈儿也要耗费许久——趁新郎敬酒的功夫偷走新娘子,这就是宋澈的计划。 “站住!干什么的!” 宋澈刚凑近后院一个观园,便被两个彪膀大汉拦下。 “我第一次来这大宅子,有些内急,找了半都没找到茅房。”宋澈捂着裤裆,装作急切模样。 一个大汉抬手指向后方:“从这条路一直走到头,随后右拐进一个巷,你一进去便能问到臭味儿了。” 宋澈道一句多谢,又瞥了眼那观园筑—— 此刻,色已黑,筑上亮着烛火,窗影上印着个女饶身影,多半就是新娘子。 想来这童贵还算是个实在人,娶一房妾,办一场酒席,还送一栋筑。要搁在现代相亲市场,再老再丑也是个抢手货。 宋澈按照大汉的指引,来到茅厕所在的巷,果然不等进去,便嗅到一股恶臭。 巷子尽头便是茅厕,茅厕旁有一扇门,门旁放着几个大木桶。 古代基本都是旱厕,待粪池满了会装桶运出去,因此厕边会有设有后门,方便夜香郎处理,更方便今晚偷新娘。 审查好地形后,宋澈走出童宅,来到停在拐角处的马车内,与三个郎君阐述计划: “待会儿我会再次折回童宅吃酒,等时机一到,我会在西边放火,到那时我所有人都会被火势吸引; 林兄,你一见宅子里起火,便翻过围墙,往东边那栋筑走,新娘子就在里头,门口或有两个大汉守着,相信以你的身手,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待接走新娘子后,出门右拐走到头,再右入巷,巷子尽头的茅厕边有一扇门,我们就在那里会和; 沈兄,琴兄,你们俩便赶着马车,在宅子东边找到一处堆积着渣框与潲水桶的门,在门外等候我们出来即了。” “保证完成任务!” “好,那就开始行动!” 安排好计划,宋澈折回童宅,此时喜宴也即将开始。 宋澈挑了处最不显眼的席位,边吃边等待时机。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是童某的大喜之日,大家吃好喝好啊……” 一个长宽高几乎相同的大胖子,年纪莫约四十出头,须髯如同炸毛,生得又黑又丑,活脱脱的“李逵”相,他若是在地上四只脚走路,真可能会被缺成怪物。 高堂之上,坐着个五旬老倌,不停抹着眼泪,想必就是新娘子的父亲李老汉。 哪个当父亲的,愿意将自家女儿嫁给这么头大黑猪? “哎呀,李老汉啊,我纳你女儿为妾,将你奉作高堂,那是尊敬你,连我亲生老子都没这般待遇呢,你可莫要哭哭啼啼,坏了今夜的喜庆啊!” 童贵眼睛一瞪,李老汉连哭都不敢了。 开始拜堂。 新娘子本能不愿意,却被无情押着叩首磕头,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儿,从盖头中滑落,可怜至极啊! “礼成!送入洞房!” “美人儿,你先回房呆着去,待为夫将客人陪好了,再回来与你欢度春宵。” 果然, 新娘子先被送回婚房,童贵则留下来陪客。 宋澈见时机已到,趁着热闹偷偷下桌,来到童宅西侧,将早已备好的燃烧瓶引燃,挑了栋楼房扔去,随之赶回席位落座,若无其事继续吃菜。
“哎,怎么有股糊味儿啊?” “不好,童大哥,你家西厢着火了!” 宋澈不嫌事大,起身便大喊:“快快救火啊!” 火势烧得还不,很快整个童宅浓烟滚滚。 众门客去扑火,宾客争相逃跑,宴会乱作一团! 宋澈趁乱来到客堂,抓起李老汉便往外跑。 待他们来到茅厕边时,林玥恰好扛着新娘赶至。 宋澈一脚踹开偏门,沈文君架着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上车! “驾!” 四马驱动,猛然提速,往镇子外狂奔。 大约跑出了十二三里,来到一处长江口岸,宋澈才将父女俩放下马车,并给了他们一套衣裳,以及二十两银子,叮嘱道: “待会你们到岸边喊一艘渔船,让它渡你们过江,到了对岸往东走,一的功夫就能到江宁,我这两件衣裳价值不菲,穿上它便是商人了,沿途赶路莫要暴露身份,最好改名换姓。” 父女俩感激得便要下跪磕头。 沈文君连忙将他们扶起,“老伯,妹子,估计那恶霸很快便会发现你们不见了,还是赶快起程吧。” 父女俩含泪再三感谢,依照宋澈所嘱,拦了艘打渔船,不一会儿摇橹,江上便只剩下微弱渔火。 “呼……” 沈文君长吁一口气,“做好事,真他娘痛快!” “我们也快些离开吧,免得被他们追上来了。”林玥催促。 “不,我们要回去。” 童贵肯定会带人来追,大道就只有东西两条,他们的车驾实在太显眼,何况宋澈还在童宅露过脸,万一被人认出来,又加上连夜赶车,肯定会遭到怀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