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千团
谦之艺术在街面上的入口只有四百尺，店铺开间只有五米，谦之艺术四个行书字体用铜丝折弯而成，中间是珐琅，嵌在一块红木板上当成招牌。一扇移门只有一米宽，另外四米店面做成了橱窗，展示不同的艺术品。从外面看，谁都不知道谦之艺术在楼上还有巨大的展示空间。 商业街引导顾客上楼消费是很困难的。很多街道底楼生意很棒，到了二楼就是天壤之别。罗素街可说是少有的可以上楼的商业，但是和底商相比还是差得远。 做艺术品的，有的喜欢低调，有的喜欢高调。谦之艺术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低调得离谱，连一个发光的招牌都没有，大部分时间只有熟客才会上门。 他们只做熟客生意，这和会员制差不多，反正能收藏艺术品的非富即贵，一般人不知道也好。 “您好，两位。朗小姐，是你啊，这位是，哦，陈生，您好，您好，陈丹比我想的还要年轻啊，年少有为，年少有为！我姓聂，你叫我Nick好了。” “你好，听说这里要出手？” “是的，陈生有兴趣可以到上面详谈。” “好，请。唐突问句，为什么想转手呢？”陈丹打开感知，Nick的心脏大脑声波都一目了然。 “说实话，我爸年纪大了，我想陪他到南洲治疗，安度晚年。” “你真是个孝子。” “为人子弟应该的。” “你这里单卖空间吗？”陈丹问完，朗琍筝在背后白了他一眼，没有艺术品，一时间到哪去弄啊？ “呵呵，陈生，必须一起出手。这里的艺术品大部分都是我的珍藏，特别喜欢的我已经挑走了，这么多我带不走，所以，必须一起出售。” “总价是？” “十二亿三千万。” “江城有钱人不少，愿意出这么多钱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应该不多吧。” 朗琍筝配合道：“对啊，艺术品向来是非常看个人喜好的，要找一个有同样品味的人接收真的不容易。” “对，对，所以，我也不是很着急，慢慢找，不如我们先看看楼上的藏品再做讨论？” “请！”陈丹对艺术品没什么鉴赏力，光是看个好不好看的话，还行。可惜艺术跟好不好看并不一定重合。别的不知道，Nick的心跳变化，脑袋供血程度他是很清楚的。 TnnD！还想欺骗老子？！ 陈丹开始集中注意力观察每一幅画、摆件、工艺品，都印入思维中，同一人的作品可以相互比较，甚至细微的差异都能看得出来。在他的注意力之下，有些东西明显不是高手之作。 朗琍筝对其中一些作品很感兴趣，有些则一般般，在她看来，来买东西的人有高有低，好东西要有，低端的东西也不能少。三楼仓库里的东西，要不是真想买，Nick也没时间带着客人展示。一排一排的墙面、架子、密密麻麻的放满了东西。 “报价只是我的估价，具体多少还是要和买家一起逐个的定价。这里的藏品一共有一万多件，十亿的报价真是非常低廉的。” 平均十万一件还算低价？有的小东西不过一个碗一个杯，虽然是“艺术家”手绘的。 哪来那么多艺术家！ 一个这样的手绘陶瓷大盘能卖一万就很好了，购买艺术品的人精着呢！ Nick看朗琍筝虽然兴致勃勃，但显然陈丹才是付款的人，所以他开始极力游说陈丹，又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陈丹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着急想卖，双方对艺术品价格的判定是有标准的，一方不同意最终也不可能成交。 那就是Nick急着用钱了。什么到南洲看病之类的必然是谎言。陈丹跟他闲聊了半个多小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但是又有所顾虑的样子。 “陈生，这些藏品的作者虽然还没全部成名，但是，他们都是很有潜力的，只要再Hold几年，肯定会大涨的。” “Nick，你要是不着急，多等几年也就是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吗？” “着急？哈哈，我不着急。不过我想在去南洲之前把这里的事情处理掉，你知道，来回一趟很麻烦的。” “嗯，既然不急，那么我再去看看别的画廊再说吧，琍筝，下一个在哪？” “陈生，在咋打龙石道。” Nick拦住陈丹，“陈生，别急嘛，老陈那家画廊怎么能跟我这间比呢。你看···”陈丹打住他的话：“Nick，做艺术我是外行，但是谈生意嘛，还行，你不能姐解我心中疑虑，说什么我也不会买的。” “好吧，既然说道这份上，我也不瞒你了。我最近确实惹了一些麻烦想到南洲去躲一躲。唉！” “地下组织？” “不知道是不是，我只知道是一帮职业骗子。” “他们骗了你什么？” “他们把一批画掉包了。” “寄售的？” “对！他们拿了十幅当世名家凤大万的画作，要在我这里做一次展览，拍卖，我很高兴就收了。每一幅画我都和几个鉴定师鉴定过的，也都定了低价，谁知道我再看的时候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掉的包。” “他们威胁你？” “他们说可以私了，要八亿，否则就要我拿这间画廊和里面的东西赔偿。你们看，外面有几个人一直盯着这里。” “警方怎么说？” “没有留下证据。” “他们想逼你卖掉这里。”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急忙寻找买家，说实话，我这里东西的价值不只十亿的！” “那得几年后吧？” “唉！他们出价更离谱，连带所有东西只给八亿五千万。” “他们还可以告你商业欺诈。” “对啊！这帮混蛋！” “你这么说，我只要给你九亿，你都愿意卖了。” Nick尴尬一笑：“陈丹，你也不是唯一来谈的买家。” “东西到底有没有十亿，我现在不知道，但是这个楼面值多少钱，我是清楚的，这样吧，我让专业机构来估价，如果我们双方可以达成一致，我就全部买下。不过十亿是上限，你觉得如何？” “包括楼面？” “是的。” “陈生，你太狠了吧！” “你也可以找别人试一试。” “上限提高到十一亿，我相信我东西的价值。” 陈丹皱了一下眉头，“只能增加五千万。嗯？好。琍筝，你负责找机构评估。”朗琍筝点头答应，联系江城的鉴定机构。 “Nick，你接手这里有多久了？” “十二年了。” “你祖上传下来的？” “这里是我爸爸买来的。” “你真打算赔他们八亿？” “唉，所有证据都对他们有利，我实在没有办法了，陈生，我还找了新天义的大佬帮忙，对方也不买账，他们只能保证不用强的。” “不把他们都干掉？” “陈生开玩笑了，我们做艺术的···” “得了，我帮你搞定他们，你减掉六亿？” “什么？你有办法？” “我不知道，尽量试试，我省了一笔，你多赚一点。” Nick犹豫了一下，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好。”把当时详细的情况告诉了陈丹。 陈丹留下朗琍筝，离开画廊。在外监视的三个人的举动都映入他的思维中。陈丹必须先查明他们的来历。怎样才能把他们的样子发给黎叔呢？他可以远距离看见他们，相机却不可以。陈丹掏出纸笔，相机拍不了，自己画出来总可以吧？虽然他没有专门训练过，但是他的注意力控制下两手可以进行非常细微的cao作，画几个人像更不在话下。 没多久陈丹就画好了，他把图片拍照后发给黎叔。黎叔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查到了这几个人的资料。 境外人士，持护照进江城，没有犯罪记录，有关联的人员一共十三个，都在江城。 关键是他们手上的证据，Nick被拿捏的死死的，不知道人家怎么掉包的，又能怎样？陈丹仔细听了一会他们的对话，说得还是Y语，陈丹故技重施，分析他们的语言，发现他们都只是在粗鄙的骂来骂去。 得找到这帮人的老巢才行，陈丹给黎叔下了任务，赤火出动，找到这十三人隐匿的地方。 陈丹回到谦之艺术等待消息，和Nick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知道赤火的速度，只要黎叔的情报正确，他们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陈生，你有几成把握？” “我的人已经在行动了。给点耐心等待消息，他们的证据都有哪些？” “录像和照片、合同和签收单。” 葛法拉打来电话：“陈生，都锁定了。” “带回营地，搜索几样东西。” “是的，陈生。” 陈丹对Nick说：“你的藏品不用清算了，我给你五亿。事情我帮你摆平，签合同时我把证据给你。这些人要怎么处置，你有没有要求？” “要求？” “对，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参考一下，毕竟是这班王八蛋应得的。” “你真的有把握？” “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