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开学
“什么？哪里？”梁琰好像没听清楚，又好像是想要确认。 陈青这会没说话，倒是梁囡囡开口说道：“华夏传媒，我都听到了，姑妈。” 梁琰一顿气苦，要是陈青说个什么地区性质的传媒大学，她还相信一些，华夏传媒，国内综合第一的传媒大学，每年光艺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更加不用说文化课，目前陈青的成绩上个重本都悬，还一个文化分就要盖过重本线近百分的传媒大学。 梁琰顿时觉得陈青在消遣自己，白了一眼陈青。“就你现在的成绩？”梁琰话一出口就后悔不已，甚至一直没说话的陈江都用手推了一下梁琰的手臂。 陈青对此置之不理，反而笑着跟梁琰说道：“妈，那我们打个赌，高考完了之后，不管分数多少，第一志愿我就填华夏传媒，要是我上了，你就得让我去！” 原本还怕刺激到陈青的自尊心，这会眼瞅着后者在挑衅她，更是讽刺说道：“你要是能考上华夏传媒，我还能不让你去？如果你老妈我跪下来能让你上华夏传媒，这张脸我都能豁出去。” 陈青的外婆属于很典型的贤惠女人，不爱说话，以前的时候吃饭都不爱上桌，习惯端着饭在厨房自己解决，后来才改过来，但是在饭桌上话也少的可怜，但老妇人有老妇人的智慧，瞅着外孙跟女儿斗起嘴来，笑了笑，却是给陈青夹菜，一边夹一边说：“青子，吃个鸡翅膀，这叫一飞冲天。” 老爷子反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将筷子放在碟子上，“青子成绩怎么样。” “谢谢外婆。”陈青先是冲老妇人笑了笑，继而笑着说道：“还行。” 梁琰白了一眼陈青，恨铁不成钢说道：“语文还行，考了个第一，其他科目真的不堪入目。总分甚至全班倒数第一。” 被自家老妈偷了家的陈青也没生气，“现在还有五百天，包括艺考在内，一天追一分就行了，稳稳的。” 梁囡囡听到陈青考了个倒数第一，然后就咬着鸡翅在可劲的笑。 梁琰瞪了一眼没皮没脸的陈青，看着梁囡囡憋笑的可爱样子，瞬间换了副面孔，一边用勺子舀汤，一边跟梁囡囡和蔼说道：“别和你哥学，好好学习，以后上个好一点的大学。” 梁囡囡苦着脸，“姑妈，我听说女生到了高中成绩都会普遍下降。因为会跟不上老师的思路。” 梁琰作为这张桌子上学历最高的一个人，甚至除了她是医学硕士毕业，本科都没有，对此也最有发言权。“不会的，只要基础扎实了，男生女生都一样。” 陈青嘻嘻一笑，拍了拍梁囡囡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囡囡，你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起先陈青耍宝式的发言着实有些搞笑，待到听到后面，又总觉得有些意思，就连王玥，从开始听到陈青是班级倒数的轻视，如今也是打趣说道：“囡囡，跟你哥许久不见了，这次有机会多跟你哥聊聊，你哥当初也是靠成绩进的省重点。” 总之两家人心有灵犀的都没有提以前的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吃过了饭，老爷子，喝了点酒，就要上楼睡觉。 陈青看了会电视也回了卧室。 接下来几天都波澜不惊，陈青问了一下蒋勤关于公司的进度，然后蒋勤给了他一个惊喜，蒋勤不但雷厉风行的用十二月的名义注册了公司，还给他注册了一个工作室，挂在公司名下，不但如此，蒋勤还在华夏官微博客下面认证了十二月份官方工作室。如此一来，陈青如果到时候入驻公司，陈青会有更大的自主空间。 然后顺道还给蓝鲸乐队的萧怔发了个短信，蓝鲸还在外面跑着，说是明年要出新歌，今年争取多参加几次音乐活动，看能不能多打下点基调。 陈青也没想到，他第二个能说上话的朋友竟然是萧怔，两人在酒吧交流的时候，发现许多想法竟然不谋而合，如此也就留了联系方式。 一直到除夕，晚宴过后，陈青一边看春晚，一边跟着守岁，原本定在初二回去的梁瑾萱一家子想了想还是初一回去，怕到时候在路上堵上几个小时，如此一来梁囡囡上学之前都没有缓冲期，梁囡囡也在看春晚，但显然有一搭没一搭，精神不佳，陈青的外公外婆早就去休息了，睡之前还给了陈青压岁钱，陈青收了下来。 长者赐，不敢辞。 整个年下来，陈青该说的混话也说，但该有的礼节也有，就比如每次敬酒，陈青都会站起来，杯子也会略低，长辈每次说话，陈青也都会停下筷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陈青觉得这些东西不是矫揉造作，单纯是晚辈对于长辈的尊敬。 这个时间点，外面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零零散散，陈青有些意动。其实他买来的烟花已经在门口摆放好了，就等着凌晨了。 随着春晚的倒计时，陈青已经拿着火机蹲在烟花旁边了，一脸人菜又爱玩的谨慎样子，如临大敌。 梁囡囡也是提前捂住耳朵，小脸很是兴奋。 直到屋里陈江一声令下，陈青点着引线就往屋里跑，甚至连拖鞋都跑掉了一只，梁囡囡看着陈青的狼狈样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顺着烟花炮竹，许多事也都既往不咎，老爷子年前担心的景象总归是没有发生，都是熟络了人情世故的人，就算是比较爱炫耀的王玥，她其实也知道，如果家里真要有些应急状况，能或多或少帮上忙的，也就这个大姨子一家人。 在给梁亭王玥拜过年后，他又把给梁囡囡的礼物给了她，收到了寒假作业的梁囡囡一脸不开心，趁着陈青回卧室的空档，在陈青腰间软rou狠狠捏了一把，换了一阵狼嚎。 进了卧室陈青将窗帘拉开，他卧室在四楼，对面是梁囡囡的卧室，楼下是他爸妈和梁亭夫妇的，二楼一间是陈青外公外婆的，另外一间就是书房。 四楼的视野很好，他躺在床上，看着一束束烟花从一个亮点升空，然后到一个高点之后绽开，然后绽放。 陈青给蒋勤发了一个拜年信息，给蓝鲸的三人也都群发了一个，然后就开始躺在床上看班级群里的各种拜年信息，他很少关注班级群，寻常群里也就那几个学霸发几道高考的题目已显示自己已经在筹备高考。 江苡寻常是不做声的，除非有人艾特到她身上，过上个十来分钟，江苡就会拍个照片，写上详细的解题过程，陈青看过几次，字迹清秀工整，思路也清晰，总之该拿分的点，江苡一步都不会省略，不过江苡也不是所谓的顶级妖孽，物理化学稍稍差上一点。 尤其化学，有拓展面，就跟语文一样，你光看课本上的课文你也能拿分，但是拿高分和拿满分还是有些不同的。 有些超纲的题目，江苡会在二十分钟左右后干净利落回复一个不会。 看完这几天的消息，陈青继续将群设置为勿打扰模式，然后开始关注起华夏传媒大学的官方微博。 微博停留在一个月前发布的艺考成绩，第一名沈青浅，综合成绩接近96的高分，陈青对于这个名字有印象，还是前几天梁囡囡给他科普的，十五岁参加唱歌的选秀节目，以冠军身份出道，然后早期参加过一些综艺，如今也发布了十来首单曲，不过大多也是以OST影视的形式出现，声音空灵飘渺，据说现在也签约了一家大的音乐公司，还是重点培养对象，甚至圈子里说她有天后资质。 不过后面这些都是梁囡囡跟他八卦的时候聊的。 梁瑾萱还是沈清浅的死忠粉，说到时候陈青要是也进了那个圈子帮她要个签名照，陈青当时还大言不惭的点了点头。 梁亭一家人回去过后，陈青陪着见了几个并不熟络的亲戚，总之梁琰说喊大姨，陈青就喊大姨，到了初五，陈青也开始返程，初十他就开学了。 老太太给的东西装了一车子，陈青眼瞅着装不下，于是把老爷子写的字给留下了，说是以后再来拿。 回了家，陈青先去见了一面蒋勤，蒋勤在酒吧等他，现在酒吧已经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先是练了一两个小时的架子鼓，陈青用的是自己的谱，蒋勤这种没怎么接触过音乐的都觉得有意思。 还闹着说这是啥曲，问他有没有词，陈青说有。蒋勤眼神一亮让陈青试试，陈青笑着说时间不对。 再往后，陈青又开始了埋头苦学的复习计划，因为有几天的空缺，陈青每天复习之后，还要花时间温习面前的功课，至于练字，也没有落下，甚至有几天没写字，然后临摹之后，字迹清秀，工整，隐隐能瞧出几分功力。 到还有一天开学的时候，陈青把陈晋言布置的数学作业给写了，包括发的几张模拟试卷，尤其是做试卷的时候，陈青严格按照考场标准的时间作答，除却第一张在时间方面略微紧凑，后面都开始得心应手起来，不过大多数最后一道题就写了前面两小问。 梁琰对于这样自律的陈青很是满意，甚至陈青每天下午会消失的几个小时，她也没有多加过问。 这样简单枯燥却又充实的生活一直到开学。 梁琰说没脸陪他过去，让他跟蒋勤一起。 陈晋言看到陈青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太好，陈青先是把寒假作业交到老班那里，陈晋言对于其他人是走马观花，到了陈青这里，看的就有些仔细，尤其在看到陈青长进许多的字迹的时候，甚至还怀疑这是不是陈青自己写的作业。 陈晋言没有提这个，反而让陈青把检讨交上来，陈青对于这件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闻言一愣，“老陈，真要写啊。” 陈晋言扶了下眼镜，“你以为呢。快去，写了再来报道，作文写的不错，千字的检讨应该不难吧。” 陈青试探说道：“到时候不会还要上台念吧。” 陈晋言白了一眼陈青，皮笑rou不笑说道：“看你表现。要是月考还是这样，我也保不住你了。” 陈青笑了笑，没有回答，许多已经知道陈青事迹的同学也是笑声不断。总之像他们这群重点班的学生，别说白卷，不及格都觉得在离经叛道。 陈青背着书包到自己的座位上，也不久，二十分不到，千字检讨就好了，陈青看了看，把最后一段给抹了，写上另外一段话。 “长夜如岁，学生焚香独语，叹息惆怅，悔不当初矣。梧桐半死清霜，风雨啜泣西楼，吾于梦中面壁，悔恨唏嘘，只望吾师明视吾之诚意，观余之后效，不甚涕零。” 然后又细细誊抄一遍，才写上学生，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