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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惊涛涌(3)

    王晓天从云际购物中心后门出来的时候,他怀里的曼筱璃就醒了过来。

    “shuangma?”曼筱璃看到自己的胸部与某人的胸膛紧贴,一脸愠色。

    “爽啊。”王晓天一本正经地放下曼筱璃,还想说些什么,但后者狠狠推了他一把,推得他向后倒去。

    一声惊呼后,曼筱璃攥住了他的手。

    “好玩么?”曼筱璃冷冷地说,心脏却怦怦直跳,暗恼自己是不是发春了。

    在她记忆中,当她失望地想要离开时,王晓天忽然向后抱住了她,接着是一段浪漫的表白和一阵甜到令人发酥的哄语,在他保证不会再犯莫名其妙的错误后,她彻底心软了,不仅原谅了他还答应他去看电影,最离谱的是她居然同意王晓天用公主抱抱她出来!

    “我真没力气了。”王晓天苦笑,内心却在窃喜任道然的催眠效果不错,竟连记忆都能无中生有,还让筱璃忽略了他的爆衣。虽然曼筱璃表面一片寒霜,不过他是何许人也?凭曼筱璃这点演技,他怎么会看不出是装的呢?

    “我有这么重吗?”曼筱璃不高兴地挑眉。

    “不,是因为我放下的是美女,所以走不动路了。”王晓天心说实在佩服我自己啊,这都能编出一句情话来,有木有?

    “哼,算你会说话,勉为其难饶过你了。”曼筱璃腮子一红,从包里拿出手机,“我来叫滴滴。”

    浩者,怨者。王晓天开始冥想,他从鬼乞老太的话中知晓了新的信息。

    浩者和怨者就是相互对立的一正一邪,他们的能量来源于什么正能和负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想想还是有些小激动,他不再平庸了,眼前就有机会成为盖世英雄。

    想到催眠正能的神奇,他不由觉得KTV的那次经历似乎有了合理解释。

    他和母亲是被人送回来的,那个人还催眠了母亲和meimei,不过既然他没有伤害他们,应该是浩者无疑,能这么快获取他家的方位,浩者比他想象得还要牛掰,一定有组织吧?说不定是个隐秘部门?真让人好奇啊——

    赵德李掐住魏文苍的脖子,贪婪地吸收着他头顶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一进入他体内就会自动转换为负能,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至于他为什么会去而复返,还盯上了魏文苍,这事就说来话长——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平添了一身伤的赵德李自然不甘心这样丧家之犬似地逃走,所以他趁浩者松懈时伺机又溜了回来。

    学校是什么?学校是他们作案的天堂啊,在这里是高效率吸收负能、隐匿的最佳场所。

    果然,他的运气不错,一过来就逮到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倒霉蛋,这种人的负面情绪最为浓郁,只要灌一点负能进去他们就会不断地产生负面情绪,而且通过负面情绪转化出来的负能也是最纯粹的,对他来说是大补。

    其实魏文苍遗漏了几分钟的记忆,他是在图书馆趴着睡了一会儿,但他很快就被胳膊麻醒了,也根本没有做梦,他看看时间是下午五点多,想着该去吃饭了,不曾想半路就被赵德李弄晕了。

    之前的颜姝慧和她男友是根据他悲伤的记忆演化出来的梦,不仅仅是颜姝慧,还有初中欺负过他的人,家庭父母的矛盾等等场景都出现了,它们就像梦魇一样一遍遍地在魏文苍脑海里循环,一次次将他逼到绝路。

    “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不能这样!”

    “去死,去死啊!”

    魏文苍闭着眼睛,时而嘶吼时而呜咽,他已经流泪满面。

    “啊!比白天更美的是星空,比星空更美的是黑夜,比黑夜更美的是绝望!”

    赵德李扭动着腰发出陶醉的“呻”吟,他很享受这种时刻,别人痛苦的时候他会感到由衷的喜悦,这感觉舒服得叫人欲罢不能。可惜他的幻象屏蔽了过路人的视听,否则一定有人会忍不住冲上去把这个变态踢进湖里。

    “渴望力量吗?”魏文苍的脑海响起一个声音,若有若无。

    “谁?谁?”魏文苍濒临崩溃,面对这些场景,他有些麻木了。

    “渴望力量吗?”声音没有回答,只是像复读机似的重复这句话。

    “我渴望力量,给我力量。”魏文苍抬起头喃喃。

    “哈哈哈,宇宙是先有暗后有光,既然黑暗中可以诞生光明,那么在绝望里也必然可以产生希望,所以现在,老子来了!”

    循环的噩梦骤然破碎,无尽黒暗里有一束温暖的光射下来,天空倏地亮起,魏文苍睁开眼睛,的确很亮,因为他的右手上燃起了一团火。

    “啊啊!”魏文苍惨叫着舞起手臂,全然没注意自己的小命还被人握在手里。

    懵逼中的赵德李还在想这货为什么可以挣脱他的负能醒来,一只燃着金焰的手就呼在了他脸上。

    “啊啊啊啊!”比魏文苍更上几层楼的惨叫简直响彻云霄,却被隔绝在了极小的范围里。

    赵德李受不了疼痛疯似的跳进湖里,但湖下依然可见那团火在他脑袋上不停焚烧着,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叫什么叫,你手又没事,丢不丢脸?”那声音没好气地说。

    魏文苍忽然镇定了,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嗯,火焰消失了,手真的没事,不对,这什么情况?刚刚……脖子很难受,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人?好像,还有惨叫声?

    魏文苍迷糊地扫视了一遍四周,除了百米开外的食堂有学生进出,这里暂时还没有人经过,毕竟周末有些学生要回家,人就少了许多。

    “你是什么东西?”魏文苍推推眼镜,擦去眼角的泪痕,对着空气发问。

    “笨蛋,我在你身上,老子不是东西,呸,老子是东西,哇呀呀!老子叫任法然!”任法然被他的一句话呛得气急败坏,逼格瞬间从虎头掉到了蛇尾。

    “哦。”魏文苍迈开了步子,方向是食堂。

    “喂喂喂,你礼貌吗?对救命恩人什么态度啊?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任法然试图建立一个高大伟岸的形象,但见魏文苍不理睬祂,又矮了下去。

    “老子是道家创始人……”任法然强行尬聊续话题,“我可比他厉害多了。”

    魏文苍仍然没有反应,那些梦境让他心累到极致,所以无论此时有天大的疑惑还是震惊他也都不在乎,这是他长期压抑而导致的性格。

    不过这个叫任法然的家伙他实在无视不了,祂的声音在他脑海回荡来回荡去,什么“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你现在应该幸福地晕过去”……在他听来就跟索命幽灵在耳边喊“我死得好惨啊死得好惨啊得好惨啊好惨啊惨啊啊”没差。

    闭嘴,我想静静。魏文苍心说。

    任法然真的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