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盛夏

    事情告一段落，季小霜等众人各自上楼回房后，才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当然注意到殷月最后得意的表情，也清楚殷月会在这件事上算计她，可是，殷月不知道的是，这家灿歌的幕后老板是三叔，只要三叔护着她，就意味着殷月想通过灿歌算计她的心思注定要落空。

    想到三叔，季小霜又开始纠结三叔那句话的意思了。三叔真的会是那个意思吗？还是三叔同她在开玩笑？三叔为什么要同她开这个玩笑？还是三叔在考验她……

    季小霜带着纠结入睡，第二天起床后精神便不大好，却还是打起精神来应对今天与灿歌签约这一场硬仗。

    刚吃完早饭，季小霜便接到了灿歌的电话，约在了市里一家咖啡厅见面。

    准备一番后，季小霜跟着监护人殷月去咖啡厅赴约商谈签约事项。

    到了咖啡厅，季小霜正要打电话确认位置，却见一名身形丰满长相艳丽的女子迎面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贴身的玫红长裙搭配皮草披肩，一头长发烫出精致的大波浪卷，发间还染了些酒红色，眼角斜勾的眼线，配上摇曳的步伐，满是风情。

    季小霜只觉得这女子像是旧上海十里洋场中走出的歌女，别有一番味道，不用想便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就是季小霜吧？”女子走到近前停了下来，开口问道。

    季小霜不解地点了点头。

    女子笑了笑，继续道：“刘制作人今日有事，便托我来与你商谈签约的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灿歌的艺人总监，盛夏。”

    盛夏说着，这才正眼看向走在季小霜前面的殷月，笑着道：“这位想必就是小霜的监护人吧，很高兴见到你，这边请。”

    一行人来到靠窗的桌旁坐下，各自点了饮料，这才开始谈正事。

    按理说，殷月此次作为季小霜的监护人来这儿，要谈签约应该与她谈，可就在殷月摆出高傲的姿态来想要掌控谈判的主动权时，盛夏却先对季小霜开口了。

    “小霜，我能否问一下，你想到灿歌做练习生是为了什么吗？”

    “我，我想学唱歌。”季小霜答道。

    “哦？学唱歌可以有很多方法，譬如上兴趣班，或者是上音乐学院。为什么偏偏要做练习生呢？”盛夏追问道。

    季小霜没有立刻答话，反是悄悄看了眼殷月，见殷月面上有几丝被忽视的不悦，且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季小霜便准备实话实说：“唱歌只是兴趣，所以不会选择上音乐学院。寻常的兴趣班，专业性肯定比不上公司的培训班，因此，我才想要做练习生。”

    “只是兴趣？”盛夏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深意，意味声长道：“可灿歌签练习生却不仅仅是为了兴趣，进了灿歌，就要做好出道的准备，更要做好将唱歌当作终身职业的准备。如果你没有做好这个准备，恐怕我们是无法谈下去了。”

    季小霜听此难掩失望之色，殷月却是暗自窃喜，一时也顾不上矜持，抢在季小霜之前开口质问道：“盛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天可是你们灿歌约我们过来签约的，难道你们公司向来是这样出尔反尔的吗？”

    面对殷月的质问，盛夏只是淡淡一笑道：“您言重了，我刚才问小霜的，只是我们灿歌练习生签约书中的一条，并非我出尔反尔，而是为小霜考虑，一旦签了约，就意味着她同意签约书中的所有条例，包括出道这一条。”

    殷月听了心中更是欣喜，原来签约书中本来就有这一条，这样一来甚至不用她在上面做什么手脚了。心里这般想，殷月面上却是面无表情地辩驳道：“即便是签约书上有出道这一条，可未必灿歌的每一个练习生都会出道，不是吗？”

    “没错，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灿歌的练习生中自然也只有佼佼者才能获得出道机会。但这与我说的并不矛盾，刘制作人很是看好小霜，说她音色极好，很有唱歌天赋，这才想要签她进公司。这样一来，小霜若是进了灿歌，脱颖而出的几率想必会很大，出道应该也是必然的事情。”

    听到这，殷月心里更加放心了，却还是故意坚持道：“可小霜还只是个学生，一切都要以学业为重，两年以后更要为高考而奋斗，怎么能出道呢？就让她进去做两年练习生学习唱歌，不管学费多少我们都愿意出。”

    “您说笑了，灿歌的签约时限最短是五年，练习生不但不需要交学费，还会有一定的补贴。其实，您不必过多担心小霜的学业问题，灿歌的练习生至少都要培训两三年才会正式出道，而这两三年里，小霜大可以好好学习，利用课余时间参加培训。”盛夏解释了一番。

    殷月听此眼珠转了转，能签五年当然更好了，五年时间，足够让季小霜沾满娱乐圈的污水，成为一介戏子，不过，两三年才出道？她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也罢，等签约后，再想法子让季小霜提前出道，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殷月问也不问季小霜便同意了签约，季小霜自然也不会多话，老老实实地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约完成，与盛夏道了别，季小霜正要跟着殷月离开，却见殷月走了两步后回过头，面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开口道：“对了，盛小姐，忘记说了，久仰你的大名，只不过，我家小霜是个乖孩子，我不希望她重蹈你的覆辙，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

    盛夏艳丽的面庞上出现一丝凝滞，扯了扯嘴角有些勉强道：“灿歌是正规公司，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

    “那就麻烦你多多照顾小霜了。”殷月的语气毫不客气。

    盛夏重新绽放出艳美的笑容，意味深长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殷月这才满意地带着季小霜离开咖啡厅，面上满是得意。

    季小霜跟在殷月后头，虽然看不见殷月面上的得意神情，但想到刚才殷月先是口口声声说不希望她出道，签约后又故意激怒盛夏让盛夏‘照顾’她，这摆明了是想激将盛夏让她出道。

    殷月这‘一石二鸟’的心思实在恶毒，一方面暗里算计了她，另一方面明里侮辱了盛夏，为之前被盛夏无视而出气。

    季小霜本不认识盛夏，可经殷月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原来盛夏是八年前红极一时的歌星，后来因为艳照流出而声誉大损，从此退出歌坛，销声匿迹，可见此事对盛夏的影响之大。